这爷俩一回到府里,径直钻进了玉瑷的房间,随后关上了房门。玉娘看到俩人回来,就想打听一下事情进展,结果一推门,发现门竟然从里面反闩了。玉娘满腹疑惑,这父女俩这是在里面又商量啥鬼点子呢?
因为一般这种需要密谈的情况,都是玉瑷和丈夫又想到啥好点子、好创意了,怕别人知道才需要关起门商量的。
玉娘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笑着摇摇头,也就不去打扰这俩人,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反正等商量出结果,肯定会告诉她的。
这丫头就是遗传了她老爹的经商头脑,想出的主意那是一个比一个能赚钱。由着他们折腾去吧。
玉瑷确实在和玉爹商量着啥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怎么想办法光明正大地压榨德掌柜。
金子、银子、玉器这些东西肯定是少不了的,关键得压榨就得榨出点更实惠、更有价值的东西。不让他心疼肝疼,不让他深刻地留下印记,这都是不可能的。
听老爹分析,德掌柜在没开酒楼以前,是走南闯北的货贩。自从堂兄当上本地知县后,他才结束了那种漂泊的生活,安安稳稳地在玉安县开了这家酒楼。所以现在,顺德酒楼是德掌柜唯一的赚钱产业。
好吧,老德同志,为了让你吃够教训,咱们就朝你这唯一的酒楼下手吧。哈哈哈。玉瑷特体谅地为德掌柜着想着,心中一个好主意形成了。
于是这父女俩,抵头密谈。就听着玉瑷在那叽叽喳喳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玉爹则偶尔沉思,偶尔点头,偶尔抬头满眼赞赏地看着玉瑷。
这闺女,不经商可惜了啊!玉爹边听着玉瑷的计划,越是叹惜不已。为什么那啥神仙就看中自己闺女了呢?不过闺女的厨艺天赋确实不错,至少自己自此就大饱了口福。真是难做抉择啊!唉,顺其自然吧!
玉瑷可没发觉她老爹正扼腕叹息呢,她是越想越兴奋,越说越激昂。可惜她老爹完全没反应呢。这丫只顾自己高兴了。
“爹爹,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啊?”玉瑷终于从自我YY中回神了,“喂,爹爹,你想什么呢?”也终于发觉她老爹的不对劲了。
这一头雾水的,老爹想啥呢,是不是想到了德掌柜听到条件后的惨状了啊!
“啊?啊!”玉爹听到玉瑷这声大喊,赶紧从自我烦忧中醒转。噢,对了,正和瑷儿在商量怎么给德掌柜一次惨痛的教训呢。
“啊!瑷儿的想法很好,非常好,爹爹举双手千万。而且极力配合。”玉爹赶紧举双手保证,并且夸张地表扬道。
“呵呵,爹爹,你好逗哦。那咱们约他们明天到酒楼谈呗?”玉瑷被她老爹夸张的动作表情,逗得呵呵直乐。
商议妥当,也到了吃饭时候。在饭桌上,玉瑷让伺候的丫鬟们都去吃饭去。然后对玉娘说了对德掌柜的处理结果,玉娘被彻底震惊到了。噢,是先惊后喜。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啊。
结果这一顿饭,三个人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下人们还疑惑不解着,这啥喜事啊,饭量都大增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的,他们家小姐,做了一件对玉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自此以后,他们对自家小姐是既敬又怕。每次看到他们家小姐,那满眼闪着金光,就像看一棵大大的摇钱树;可一想到德掌柜的下场,又赶紧浑身打个冷颤,绝对不能惹这位主。那就是一位扮猪吃老虎的主。
三天后的顺德酒楼。
还是原来的包厢,只不过人数变成了四人,多了一个小不点。
这可是玉瑷要求的,作为受害人一定得到现场。而且她也好想看看,那位德掌柜听到条件之后是如何一副纠结模样。
于是,这三大一小的谈判局势就形成了。
县令大人和德掌柜都见怪不怪了,见识了玉掌柜对自家闺女的宝贝、宠爱的程度,还有什么事是不会发生的呢。
可接下来,他们可算见识到了,人家都是爱子如命,眼前这位却是爱女如命,见不得闺女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当听到他提出的条件时,他们可不相信了。
平时虽然精明,但为人却很善良热心,而且还非常宽容的玉掌柜,能想出这么一个严苛得不近人情的条件,难道这真是玉掌柜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
满腹狐疑的两个人,在看到玉掌柜不时转过头,低声征求身边的小女娃的意见时,瞬间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不是吧,这些残酷的条件,难道还有这小丫头片子的‘功劳’?
随后又自我否定。这怎么可能,她才是个五、六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想得出连大人都不一定能想得出来的苛刻条件。这还是小孩子嘛?这简直就是妖怪!
两个大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直楞楞地盯着玉瑷,玉瑷感觉浑身不舒服。那什么眼神啊,当她是怪物吗?
当下这小丫头横眉竖目,怒气冲冲地回瞪着两人。NND,瞪人谁不会啊,看谁瞪得过谁?这会可真是小孩子心思了。
玉爹也意识到,可能这两人怀疑上玉瑷了。可有些条件自己真的不是太能讲得清楚。要是搞砸了,闺女回去还不得怎么闹他,他可不想得罪这丫头。
又转念一想,怀疑就怀疑吧,反正自家闺女的才华,早晚有一天会显露出来的。再说了,以后他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早点知道也好。
这么想着,他倒是不着急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悠哉地在旁边喝着茶,旁观起这一场大眼瞪小眼的现场表演了。呵呵,自家闺女,怒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要多可爱得多可爱啊!某位有恋女癖的老爹正自我心中点评着。
这场景,好像一头小狮子,怒瞪着两只豺狼一样。别提多滑稽了。
感受到旁边老爹似置身事外,正看好戏的一副架势。玉瑷可不想被当猴子一样参观。于是火力十足地又使劲瞪了瞪已经够大的大眼睛。这下子终于看到,对面的两位黯然败退了。
哼,让你们跟我斗。比眼睛大,以前是比不过。现在就你们那一双三角眼,一双被肥肉挤得都看不到的小眯缝眼。能比得过我这溜圆的大眼睛,下辈子吧!
最后还是德掌柜忍受不住压力先开口了。
“玉掌柜,这,这条件,是不是也太那个,不近人情了吧。”
顿了顿,看玉掌柜没啥反应,德掌柜又接着开口道,“虽然我是耍了点卑鄙的手段,可令媛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赔偿些金银玉器啥的,我认了。但不至于就得要我整个店吧,毕竟我现在全部家当,可就这一家酒楼了。”
听到德掌柜的哀求,玉掌柜终于放下茶盏,语气轻飘飘地开口道。
“老德,也不是我非得要你的店。说实话,我要了也根本吃不下,还得浪费精力照管。不过你说瑷儿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是受伤又是流血的。换成是你女儿,你不心疼,你不气愤。也许那时候,你比我提的条件还过分呢!”
玉爹痛心疾首地说着,还指了指脖子被包成卷筒被的玉瑷。
本来还待开口求情的县令大人,也一下子憋成了闷葫芦。
是啊,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家闺女摊上这码子事,不打得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来,就白当人家爹了。
一时,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