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喻祎刚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放在枕边的手机急急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张姐打来的,这么晚了打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喻先生,童小姐她.....她刚才醒了。”
喻祎听到这里,也不听接下来张姐要说什么,赶紧起床穿衣一气呵成,车子在路上接连闯了两个红灯,还好晚上路上没什么车,要不然真让人捏一把汗。
他在等电梯的时候不断想着等一下要和若然说什么,电梯“叮”地一声开了,他走出去,若然的病房在最后一间。就快见面了,感觉像是好久没见一样。
他推开了门,张姐正站在旁边,医生和护士正在给若然进行常规的检查。张姐听到门的响动,转过身来,“喻先生您来了?医生说童小姐的状态很不错呢。”
“哦。”他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心里却有好多问题。
“喻先生,您不用担心了,刚才给童小姐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头部没有什么损伤,至于别的部位,需要再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判断。”
喻祎点了点头,医生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我去打水。”张姐总是用这个理由出去。
他这才仔细地看了若然,她眼睛紧紧盯着喻祎,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你醒了。”喻祎想说的很多,但是开口却只有这一句。
若然点了点头,“你...”估计是很久没有用过嗓子,她的声音有点奇怪。
“你别说话,先休息吧。”她头部还包着一些绷带,脸色十分苍白。“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若然摇了摇头。
喻祎看了她一会儿,真好,终于醒来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外婆去,你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到外婆来一起看你。”
她又点了点头。
喻祎走出了病房,轻轻的带上了门。一出门他舒了一口气,这太像梦了,他怕自己再待一会儿,恐怕就要受不了了。
回到家,外婆早就睡着了,他轻轻地上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段时间心一直悬着,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经常做噩梦,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喻祎把消息跟外婆说了,外婆正把自己的假牙拿出来用牙刷刷着,听到喻祎的话,也不管自己的假牙都没与放回去,就从卫生间跑出来,“里索森么?兰兰醒惹?派,我们肘....”她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假牙,嘴巴里的泡沫还没漱干净。
“别急啊,外婆,你先去把牙装上,别出去吓着人家。”若然醒了喻祎心情也愉快多了。
外婆瘪着嘴巴颤巍巍地跑回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变了魔术似得变成原来的样子,“走吧,赶紧的。”说着就拉着喻祎往楼下跑,一点也看不出是个老太太。
“您还是先吃了早饭再去吧。”喻祎说。
“不吃了,没心情,我现在就想看到我的乖外孙女。”
喻祎无奈,只好去取车,一路上外婆又开始叽叽喳喳,一会儿问若然有没有什么别的不正常的,一会儿又问若然的早饭吃了没,路边有一家卖早点的,外婆又非要下车去给若然买早点。
到了医院,等电梯的时候外婆一直在念叨电梯为什么那么慢,又说要不然我们走楼梯吧。好不容易等来电梯,外婆没等电梯里的人都走出来就往里面挤,遭到了好多人的白眼。
出了电梯,外婆直奔若然的病房,砰的打开门。过了一会儿又退了出来,“若然好像还没醒呢。”外婆跟喻祎说。
喻祎彻底被外婆打败了,当然咯,这时候才七点嘛。
若然被门的声音惊醒了,外婆一看若然醒了,赶紧上前去,紧紧地握住若然的手,“然然,你可让外婆担心死了。”
若然刚醒,看到外婆也眼眶一热,“外婆.....”
外婆擦了擦眼泪,“哎哟,外婆真没用,哭哭啼啼的。”她随即笑了笑,“我然然醒了就好,你现在就慢慢养着吧。”
“外婆,童年呢?”若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个问题来,
外婆愣住了,等若然醒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忘了想该怎么向若然解释童年的问题了。
若然还在等着外婆的答案,外婆咳嗽了一下,“然然啊,有些人,该忘了就忘了吧。”
“外婆你怎么说他是别人呢,我可是和他领了结婚证的,他是我的丈夫。”
站在门口的喻祎被若然的‘丈夫’两个字刺了一下,心情立即又低落下去。
“然然你要喝水吗?”外婆拿起桌子上的杯子。
“外婆你别岔开话题,童年呢?”若然一副不问出来不罢休的表情。
“他决定和你离婚了。”旁边的喻祎回答。
“你闭嘴!”若然有气无力地朝他怒吼。
“然然啊,你可不能这样说喻祎啊,在你昏迷不知道要成为怎么样的负担的时候,一直不辞辛苦照顾你,不离不弃的只有喻祎而已,那个叫童年的,他一听到你下半辈子可能要瘫痪就立马决定跟你离婚了。”外婆一口气说了很多。
”外婆,你不要这样刺激她。”刚醒来就说到瘫痪的事情有点太突然了,若然会接受不了。
“我没事。”若然说。
下午的时候阿莉一家来看若然了,诺诺这个小女孩明明是只见过几次若然,却一进门就奶声奶气地叫阿姨,让躺在病床上的若然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你醒了终于我终于放心了,喻祎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她知道了若然醒来发生的事情,特地不动声色地提醒。
“你最近胖了。”若然看了她半晌冒出这句话来。
“你这个丫头!”阿莉抱着诺诺,“亲亲阿姨吧,她生病了。”
诺诺听话地弯下腰来,在若然的脸颊上啵了一下。阿姨不怕哟,病病快好。”
阿莉让马沐把诺诺抱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姐妹俩两个人。
“你现在醒过来了,大家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现在就期盼你能早日康复了。”阿莉拉着若然的手。
“我这个样子,我自己心里清楚的,也不希望能康复地多好,就是能自理就行。”
“你怕什么,就算不能自理,还有喻祎呢,他可亲口告诉过我,要管你下半辈子的。真的,喻祎这人,真的很不错。”
“是谁让你来说的?”若然看着她。
阿莉一听她这样说,假装生气把她的手一推,“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说违心的话能拿到什么好处吗?更何况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能坑了你么?”
“你不要说了我累了。”若然转过身去面对窗户。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出去,你这醒了别的没怎么样,脾气倒见长了不少,谁都惹不起了。”阿莉说完就出了。
若然听见阿莉的脚步声消失了,才转过身来,她其实不是很方便转身,每转一次身都觉得背上隐隐作痛,最近估计后背上的伤疤在结痂,一直热热的痒,这又痛又痒的别提多难受了。
说实话不是自己不待见喻祎,实在是因为当初自己不告而别,再次见喻祎总感觉特别尴尬,再说了,当初趾高气扬地离开,现在以这种状态和喻祎在一起的话,对他无疑是不公平的,自己的良心也不允许这么去做。
至于自己还爱不爱喻祎,当初走的时候自己就问过自己了,这种事情,不是爱了就能在一起的,正是因为喜欢,才不忍心让自己去拖累那个人。
不能再一起,就让他死心吧。若然想,这次一定要下狠心了。
正在想着的时候,喻祎拿了一罐汤推门进来,看到她醒着,立马开心地笑了。“外婆在家里给你炖了一盅汤,对你伤口的恢复特别好,你现在要不要喝?”
“为什么是你送来?我不需要你。”若然冷冷地说。
喻祎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外婆自己不方便,就让我送来了,外婆的一片苦心,你吃一点?”
“我不吃!让张姐来喂我!”喻祎再次转向窗户躺着。
喻祎没说话,若然听见他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张姐进来了,“童小姐,你想吃补汤吗?”
若然这才转过身来,张姐把若然扶着坐起来,从罐子里盛出一碗汤,慢慢地喂给她。
“童小姐,你心情是不是最近不是特别好?”张姐问。
“没有。”罐子虽然不是保温的,但是温度也刚刚好,加上外婆的厨艺,这碗补汤吃得若然差点流下泪来,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您不知道,您没醒的这段时间,喻先生每天都来看你,问问你今天的情况,真让人羡慕。”张姐把吃完的碗放在柜子上。
“我知道了,但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做着护工的工作。”若然盯着张姐厌烦地说。
“我知道了。”张妈其实不过是随便跟若然聊聊天,谁知却碰了一鼻子灰,她只好拿着罐子借口出去。边走边想这姑娘还真是难伺候,怪不得喻先生给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