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来了,扔给江禾针线,江禾一边为励至补衣服,一边听卜安生讲述惊心动魂的伴郎经历。
他和保垒一起出发去恬静家。过三关斩六将,终于闯进了恬静的闺房。恬静是在她母亲家发嫁的,他看到恬静,真是前所未有的恬静。女人最美丽的一刻,便是此时。他都不敢相信,此时的恬静,是那个动不动就会发飙发狂的恬静。
保垒亦是激动万分。他承认:他对恬静只剩下一份责任,没有爱情。但此时,是十三年的梦想照进现实,是他和恬静以各自的方式向双方家长对抗的圆满。
“保垒,我们终于走到了今天,”恬静轻轻地偎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保垒轻轻地吻上她的唇,久久缠绵,换来了众人的一片喝彩。
“我期待,会做你一天的新娘,”恬静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保垒的额头、眉毛、睫毛、眼睛、鼻子、嘴唇,又摩娑着他坚毅的脸宠,深情道:“谢谢你,圆了我的梦。”
“走,我带你回我们的家,”保垒俯身为她穿上新娘的红鞋,深情款款地向她伸出手。
恬静不停地啜泣,她不再顾忌她一生最美的新娘妆,行行热泪在浓妆的脸上划过,成了乳白色,缓缓地划到腮下,落在保垒专门为她订做的“IDO”心形钻石项链上。泪水映着晶莹的钻石,人们不明白恬静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
“我、我只做你一天的新娘,”恬静抽泣着:“原谅我,保垒,我不能跟你回家。”
保垒愣了,卜安生愣了。恬静的亲朋好友愣了。
“你在说什么?恬静?”保垒跪在她的面前,抬手为她抚去蜂涌的泪水。
“抱歉,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恬静亲吻着他的手:“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
保垒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她,嘴唇颤栗。他没想到恬静,在出嫁的那一天,会毁了他们的梦想。
“我没有勇气面对我们的漫漫长路,”恬静道:“经历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谁还能给我带来安宁,你给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我回思我疯狂的这些年,游戏情感,寻求刺激。可我一点也不快乐,和你结婚,我也不快乐!”
卜安生听得呆头呆脑,恬静?他心痛地看着她,没有人理解她内心的悲苦。她终于意识到,她以堕落的形式向父母发出抗争,游戏人间,她见惯了各式男人,却对任何人都无法专心。励至,曾经,她想收起任性和他谈一场恋爱,可她发现,励至并不适合她,而励至,也不能和她走到最后。她堕落,和保垒渐行渐远,即使他们一起走进梦想了十三年的婚姻殿堂,保垒仍然无法释怀她的过去,而她无颜面对保垒的不离不弃。她只想,做她一天的新娘,完了两人的梦想。
“卜安生,和他在一起,我才能感到真正的快乐,”她泣不成声:“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他只想单纯地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他,同事们都瞧不起他,吹牛、喝酒,自卑,玩弄感情,可他是那么单纯,爱就是爱,爱得那么纯粹!”
保垒愣愣地回头看看卜安生,见他也被恬静的一席话说得糊涂了头脑。
“卜安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和保垒过不下去了,你会娶我,是吗?”恬静问。
“是,我会娶你,我等这一天,”卜安生呆呆地挪动脚步向恬静走去。
“保垒,让我们,放过彼此吧,”恬静破涕为笑:“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因为你是一生最宠我的男人!”
江禾听着卜安生的讲述,针差点扎进手指。恬静,卜安生?我的天!她没想到恬静最终选择和卜安生在一起。
“这是真的吗?”她问励至。
“貌似,大概,也许,有可能,”励至闭上眼,想想恬静,她说得对,她不适合他。所以当初他没有勇气去追她。
“没想到,我们要先喝卜安生的喜酒了,”江禾叹道:“保垒说得对,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陪你白头偕老的人是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励至。保垒的话是不是在暗示她,不要气馁,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卜安生可是要飞黄腾达了,”西西趣道:“恬静家很有钱的,房子车子,肯定给你搞上。你比励至牛!”
“切,我的搞定了,比他更牛!”励至不屑道。白玫的家世,不说堪比保垒,也落后不到哪里去!
江禾撇撇嘴,励至,你就惦记着白玫那点家世能让你风光无限吧!她轻轻地将缝好的衣服扔给励至。
“我趣,禾禾,你这针脚,也太,”励至惊讶地看着江禾。
江禾自豪地一挺腰板:“怎么样,姐标准的贤妻母,厨艺不错,女红那也刚刚的!”
“我是想说,”励至啧啧道:“你这针脚也太,豪放了!”
众人笑成一片,江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抢过他的衣服又仔细看了看缝合处。挺好啊!这是她江禾长这么大做得最细的一次针线活儿,她缝自己的衣服都没这细心过,连个线的影子都看不到啊!
“你就诬陷我吧!”江禾恨恨地将衣服扣到励至头上:“你别不知足,哼!”
“是是是,我们禾禾做什么都是最好地,”励至笑道。
“哥几个,我要请假了,准备结婚去!”卜安生笑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励至:“珍惜啊!”
“珍惜你啊!”励至切了一声。
“珍惜你在策划部的时光,”卜安生拍拍他的肩,看了看江禾。
江禾心一惊,难道,卜安生知道了她即将去图安的消息?
她急忙在QQ上问卜安生。
“我听老毕说,要把励至调走,”卜安生道。
“调到哪里?”江禾傻了。
“其他子公司吧,”卜安生发了一个坏笑:“不知道是谁反映的,说你和励至在一个部门,不正经工作。经常翘班不知所踪。”
“放******屁!”江禾恨恨地敲过去几个字。
奶奶的,这是谁告的小黑状?是不是她和励至经常在办公室腻歪让老毕知道了?
她一定要知道是谁无中生有非要拆散她和励至,让她知道了这个人,她非剁了他的爪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