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棋得意忘形。在送江禾回家的路上,他边唱着歌边欣赏着她的失魂落魄。励至是她的死局,她根本没有实力与那个青春洋溢的白玫抗衡,所以他放心了。他太了解江禾,她短期内不会走出励至的阴影,不会接受任何男人。虽然这任何男人也包括他,但是他毕竟是江禾曾经倾心爱过的男人,相对来讲,他的胜算更大。
江禾告诉自己必须调整好心态去面对励至,她不能再逃避,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必须将对励至的爱情,调整成,姐弟情谊。
手机响了,是卜安生。
“励至出来了,”他道。
“你怎么知道的?”江禾故作惊喜。
“他女朋友给我打的电话,”卜安生道。
江禾又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哦,她怎么知道你的号码?”
“她说励至突然消失后她来过咱单位找他的车,找不到。就上励至的空间去看最近访客,就看到了我,当然,她刚知道我是她高中同学,”卜安生笑道:“我问她是谁,她说是励至的女朋友。”
女朋友,励至一直躲闪着不肯承认白玫是他的女朋友。而这个白玫,却大胆地以励至女朋友自居。
“刚才励至也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明天会到单位处理一些事情,马上中秋和国庆了,放假前他可能不能正常上班,”卜安生道,
江禾“哦”了一声,缓缓地挂了电话。她不是滋味地想,励至可以想起来给卜安生报个平安,她以为他会第一个打电话告诉她。她失落着,感觉自己在励至心中的地位,渐渐变轻。
她还是给励至发了一条短信,让他调整好心态勇敢面对未来的生活,短信发出后她一直期待他的回复。但是,安静。她没有等到他的只言片语。她忘了,励至的手机还在派出所里统一保管。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相棋摇晃地唱着。
江禾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烦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知道他在嘲笑她。面对爱情她总是不脚踏实地,爱上不该爱的人。
“我求你,你闭嘴行吗?”她烦燥道。
“生气了啊?”相棋哼笑着:“不至于,你不对他一直很平静的吗?想开点,真的,他不属于你。”
“那几个学生明明鉴定是轻微伤你为什么说是轻伤,你为什么骗我?”江禾气愤道。
“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知难而退,别那么冲动地要赶回曲和!”相棋笑道。
“你觉得这好玩吗?”江禾怒道:“停车!”
她再也不要看到相棋那副洋洋自得的嘴脸,她让他停车,自己打车回到家。刚打开房门,她的手机响起短信声。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回来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署名:励至。
江禾又将白玫抛到了九宵云外,她激动地看着励至发来的短信,他没忘了她,他一定听他母亲说起她这几天的奔波。可是,励至,你对我说谢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生分?
她的心隐隐作痛。仿佛,从这以后,她和励至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无拘无束。是的,他不再单身,不可能再和她嬉皮笑脸、打情骂俏。同事,他们只能是,同事。
楼下传来熟悉的“拖拉机”的声音,她走到窗前下望,见祖世海的S65停在楼下,池早拎着行李从车上走了下来。她不确定祖世海在不在车里,池早的兔子尾巴一翘一翘显得格外开心。
她静静地听着楼道传来池早上楼的脚步声,直至她打开房门。
“哦,你在家啊?”池早换鞋走了进来,将行李扔在客厅,便疲惫地瘫在沙发上。
“回来了,”江禾淡淡地说。
“嗯,祖总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让你明天去办公室找他,”池早的语言变得十分简洁。奇怪,她怎么不如往常出差般回来就兴奋地对江禾滔滔不绝?
“我跟老毕请假了,十一后回去正式上班,”江禾觉出了她的异样,难不成她一先斩后奏让祖世海颜面尽失,就让她成了HD的公敌?连最好的姐妹儿都得下意识地跟她保持距离?
“哦,谈话不过半个小时,你何必呢?”池早嘿嘿一笑:“你只是去见见祖总,又不是让你去上班。”
江禾点点头。
“你真的是为励至才不顾一切放弃朝鲜之行赶回曲和的?”池早望着江禾疑惑的眼神,又解释道:“我打电话给温诠了。”
江禾懒懒地嗯了一声。
池早郑重地起身,拍着江禾的肩严肃道:“听我一句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江禾第二天突然出现在策划部又令众位一惊,她不是请假了吗?
当然,人们已经习惯了她神经性的神出鬼没。众人更关心的话题是:励至出来了!卜安生已经把这个消息传遍了策划部。
“他这几天就回来上班吗?”陶淘关切地问:“真可怜,他会不会瘦得没人形了?”
“说是今天过来一下,十一前就不来上班了吧,家里事儿多,”卜安生笑道:“我觉得这是好事,绝对是给励至上的惨痛一课。他太顺了,是该遇点挫折打击打击他。”
江禾不发一言,励至出来了她也就放了心。其他的事情已经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她在蕴酿一会儿要怎么面对祖世海。励至在的时候,他会当她的军师,可是他现在不在,她只能靠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还是故伎重施主动辞职,不解释一切?她手搓着眉心,长吁短叹。
“江姐,励至回来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陶淘奇怪地问着她。
“我该有什么反应?”江禾反问。
“我觉得你应该是最高兴的人啊,”陶淘眨着大眼:“看你俩平常关系那么好。”
“我可能,高兴过头了吧?”江禾自嘲道。
走廊里,励至正缓缓向策划部走来。他第一时间到策划部,是想告诉众人他平安回来了。这些天,他一直想着江禾,他给她打电话,听到关机提示音他就无比惊慌。他多么想快些出来,他不想让江禾知道他进了看守所。但是,当他出来后,母亲对他说江禾来家里看望过她。她回来了!他一阵激动,她紧张他,她关心他。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却也只能化成“谢谢”两个字。
卜安生说江禾请了长假,十一后才来上班,他多么想,到了策划部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江禾。
他感着冒,身体虚弱,晃荡着进了策划部。
“同志们,我来了!”他故作轻松地笑道,眼神不由自主地先去看江禾的位子。她居然在!
他惊喜万分。原本想向卜安生位置走的脚步,像万有引力般,直直地吸引着他,向江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