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卡恩老师,你干什么呢?!”雅格被吓了一跳刚想缩脖子闪开,却被卡恩一把摁住脑袋动弹不得。
“别动,小点声!这是腐草水。”卡恩手上力道不减,一小瓶药水瞬间浇完,这才放了雅格。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小瓶一样的药水,打开塞子并没有直接倒在自己头上,而是细细的涂抹了起来。温柔的样子和对雅格的‘粗暴’完全不同。
腐草水雅格是认识的,在炼金术里一般是用来做中和剂,或者是调解的辅助药水。但它还有个特殊的作用,就是除味。涂上腐草水,就可以掩盖身上的一切味道,让人在气味上‘完全隐形’。
不过药效是有时限的,十五分钟就是极限了,必须停一个小时才能再用药。否则,就会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终生变成一个气味‘隐形人’。听说沉默之手训练出来的杀手,有的就会故意尝试这种副作用。
啊呜……
随着一声狼啸,最后一只狼人也冲进的丛林中。雅格看准时机站起身就要往下冲,卡恩一把拉住他。“趴下!先别动,等等看……”
雅格奇怪的看了卡恩两眼,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的再次压低身子。正当雅格想开口发问的时候,刚才最后冲进丛林的那只狼人,却又折返了回来。
狼人在篝火和洞穴的四周转了两圈,又左右嗅了嗅,仿佛在检查着什么。不一会儿似乎是确定没问题了,才调转脑袋又钻回丛林里。
雅格心中暗呼一声好险,如果不是卡恩经验老道,估计自己刚出去就要和狼人撞个正着。暴露了计划不说,能不能顺利脱身都是问题。
雅格向卡恩投去佩服的目光,卡恩没说什么,只是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雅格可以开始行动了。这一老一少,都是经常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打滚的人。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从藏身的高地来到了狼人的洞穴门口。两人没多做停留,互相眼神示意一下,就转身没入了光线暗淡的狼人洞穴。
山洞大部分是沿着山体自然形成的,除了少部分石壁上留有不太明显的凿痕以外,总体上都显得十分原始。雅格和卡恩小心翼翼的向洞内摸索着,脚下时不时会因为踩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骸而发出噼啪声。
洞内的气味非常不好闻,有一股动物身上特有的汕骚味。每呼吸一口,雅格都觉得难以忍受的想要呕吐。但他偷眼瞧向卡恩,似乎这些味道对卡恩来说和氧气没什么两样,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适感。所以雅格也只能硬挺着,不能让自己表现的太没出息。
山洞虽然宽阔,但并不深。没走多会,雅格就看到到几双绿油油的小眼睛,在洞内昏暗的角落里闪闪发光。
卡恩将手中的荧光灯,向小眼睛扎堆的地方靠了靠。几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就在灯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了。滴溜溜圆的小眼睛,带着警惕和好奇的眼神望向雅格二人,显得可爱至极。
卡恩拍了一下正望着小狼崽出神的雅格,递给他一个口罩,示意他快点戴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拔掉瓶塞,对着小狼崽方向的地面上撒了起来。
这种透明的液体,雅格太认识了。它是用致迷香叶提炼出来的精华液,无色无味,升腾速度极快。一旦接触空气,短时间内就会化作一团雾气,只要吸那么一小点,任何生物都会马上昏昏入睡。
没过几秒,原本在几对睁的圆亮的小眼睛,全部都安静的闭上了。卡恩掏出采血器,利落的将针头扎在一只狼崽的后臀上,殷红的血压瞬时便灌满了玻璃管。
雅格看到一管已经采好,扭头准备撤出洞穴。但卡恩却没有停手,而是又把针头扎进了另一只小狼的身上,多采了一管血液。
雅格心里奇怪,这样本得要这么多啊。虽然他心中纳闷但是也没问出口,毕竟他只是学徒,这种事还是卡恩更专业些。说不定卡恩是因为严谨的态度,多备用一些呢。
不多会儿,血液样本已经采好。雅格和卡恩就顺着洞穴的原路往出口摸去。也许是因为眼睛已经适应洞穴里的光线,回头路走的倒是挺顺利,没花多少时间雅格和卡恩就已经到达洞穴入口处。
在林中狩猎狂欢的狼人还没有一只回来。据卡恩的描述,这种狂欢活动应该会持续一整晚,所以他们二人时间还是非常充分的。
“卡恩老师,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回去么?”原路返回之前潜伏的高地后,雅格和卡恩坐在一块岩石后面休息。
“不,先不回去。按指使,我们得往背叛遗迹的内部地带前进,抵达预定地点后发放信号,与分散在四周执行其它任务的团员街头,将样本交付。顺便在路途中寻找第三分队长卡卡罗夫。”
雅格刚才在洞中,本来打算出来以后问问卡恩,为什么要取两管血液样本的。但此时一休息,就把刚才想着要问的事,给忘了。
两人没休息多久,卡恩便拉着雅格开始赶路了。他们现在还处在背叛遗迹的外围林地。整个遗迹都让卡恩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呆在这里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底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他想赶快将任务交付之后,离开这里。然后回去仔细研究自己刚到手的‘新材料’。
背叛遗迹因为没有什么探索价值,加之附近也没有城市或者村镇作为补给站,多年来旅行者或者探险者的足迹很少涉及这里。所以林地还处于非常原生态的状态,地表植被非常多,路况也是非常糟糕,根本没有办法用马车前进。
所以卡恩和雅格只能靠双脚前往预定接头点。所幸他们与狼人聚集地是相反的前进方向,倒也不怕会遇见狂化的狼人。
而且外围和背叛遗迹内部地区相距的并不算太远,路上不耽搁太久的话,两个白天的时间应该就可以抵达。
……
“卡恩老师,这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地方记错了?”
雅格站在一棵青罗藤下四下张望着,并没有发现这片林子和周围有什么不同,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他和卡恩一路上都没有歇着,除了要不停赶路,还要仔细观察有没有第三分队长卡卡罗夫的踪迹。这片丛林一周前刚下过雨,如果原本有什么痕迹的话,也已经剩不下什么了。
卡恩没有回答雅格的话。他正在这片林地里四处走动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卡恩来到一片相对平整一点的草地上,蹲下,从次元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棒状物,雅格看着新奇也跑过来看。
这根棒状物只有拇指粗细,手掌长度。没有什么特殊的纹路,看起来与炭笔无异。
“卡恩老师,这是什么?”雅格好奇的问道。
卡恩低头忙活着,手里不停,答道:“这是蛛化精磨成粉做的信笔,用它可以书写信符。”
“信符?”雅格没有听过这个词,对信笔也是从来没见过。
“你看着便知道了。”卡恩不再言语,而是用手中的信笔开始画一些特殊的符号。这些像文字一般的符号,整齐的排列在一大一小的两个圆环之内。圆环的中心画了一个工整的六芒星图案。
这很显然是个法阵,但是雅格从来没有见过,在希帕蒂娅和卡恩的法术书和炼金术书籍中都没见过。这个法阵书写的如此工整,如此完善。完美的甚至有些古老。
因为就雅格所学到的现代法阵里,已经大幅度的简化了书写内容。只是起到防护作用,或者是加护引导作用的符号,基本上都被消除了。这样法阵的书写更加简便,对学习者来说也方便理解。
法阵完全画好并没有花费卡恩太多时间,显然他已经非常熟练了。最后一个笔画收尾,卡恩收起信笔。单手按在法阵的边缘上,开始咏唱起发音特殊的咒语。
似乎是为了让雅格听清楚,卡恩念得很慢,声音也很嘹亮。这种咒语并不是通用语,也不是精灵语,更不是通用语。雅格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发音,虽然文法奇怪,但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魔力。
仿佛每个音节都有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敲击在心灵,敲击在生命的最渊源处。
咒语刚咏唱完毕,在魔法阵中心的六芒星突然爆发出极强的光亮。即使是在白天,这种光也是耀眼的。
强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一两秒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阵中一个只有脚掌那么大的人形投影。
投影的样子栩栩如生,就和正常比例的人形没有分别。
“卡恩老师,这是什么?!”雅格指着阵中那个投影惊讶的问道,这种召唤术他还从来没见过。
雅格的话音刚落,投影却发出了声音。
“凡吾黑血之民成员,皆听吾命。收到此信,速速集合于背叛遗迹六区,第三庙堂前。此信为褐色命令!”说完,投影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