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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浮夸(6)

在他身旁不远处,贺多正俯身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音符伴随着她的笑声一同飘浮起来,还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就像音符的具化。这让我莫名其妙地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个童话,有三个公主,她们总是满脸困倦地度过一个又一个白昼,鞋子破烂却又说不出理由,然而每当夜晚来临她们就会迫不及待地化妆,然后在地下的宫殿彻夜舞蹈、狂欢、纵情高歌。

我忽然觉得贺多就是这样的人。

贺多回来已是下半夜,当她轻巧地爬上床时,一声“谢谢”在我耳边轻轻出现。我想对她说点儿什么,因为悠扬的口琴声实在勾起了我太多回忆。可空气里的寂静又让我想说的话迅速埋进黑夜,等待东方既白。

“你睡了吗?”贺多忽然问。黑夜冲刷掉浮尘,她的声音安静而清澈。

“你……在跟我说话?”

“对,夏汀。”故意压低声音说出的“夏汀”两字竟让我感到莫名的欣喜,她居然记得我的名字。“哎,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认识的时间特短啊?”

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继而又补充,“否则怎么天天给他打电话?”

她语气中的揶揄让我难为情:“是我爸爸。”在不熟的人面前,我总这么称呼屿叔。我笃定不移地把他当做我的父亲,至少是在那时候。

我们在黎明的曙光到来之前沉沉入睡。而这段友谊的橄榄枝则在旭日初升的瞬间被炙烤成灰——再次醒来时贺多又变成了记忆最初的样子。在一群慢得就像打太极的女生中迅速地穿上衣服,挠挠短发,跳下床。

昨夜短暂的交流似乎成了我一相情愿的梦。照我的逻辑,当一个完全不与世界交流的人忽然对你说了几句话,那么从内心深处,那种类似于“荣幸”的感觉会让你产生将她归为“朋友”的欲望,可第二天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于是就稍微有点儿别扭。于是我只能再度把和她成为朋友的希望重新降到最低点,然后这种别扭也就迅速消失了。

军训生活非常值得怀念,尤其是在篝火晚会时因合唱《军港之夜》哭得抱成一团、或是临走时拉着教官拍照索要手机号码的时候。我觉得莫名地舒畅,仿佛几个世纪都没再体会过这哭笑由心的释放感,无需掩饰压抑。

然而在因为军训欢乐或者悲伤的瞬间,我根本没有想到屿叔在进行一场很艰难的抉择。其实自他受伤之后这场抉择就已经不动声色地在他心里埋下了伏笔,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我捧着一杯柠檬水从超市走出。这是开学的前一天,空气潮湿闷热。穿过空荡荡的街巷,一阵悠扬的旋律忽然传入我的耳朵。回头时只见一个吹口琴的中年男人,瓷缸里零零散散地放了几枚硬币。一个小女孩坐在铺了报纸的地上,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只逐渐融化的糖稀,金色的糖水不规律地滴在男人脚边的绿色本子上,上面赫然写着“残疾证”。

我站住,打开钱包,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倒进瓷缸。为了将怜悯与居高临下降到最低,我蹲在地上,把纸币全部掏出塞进去之后,又把硬币一枚一枚地按进去,直至硬币触到瓷缸底部才彻底松开手。转身时那张薄薄的证再次进入我的视线,三个缺少情感色彩的印刷字竟让我的鼻腔和眼睛充满酸涩。我用吸管用力地把柠檬戳到杯子的最底端。它正在融入一个陌生的群体,可我连它是否害怕都不清楚。

“怎么今天来了?”屿叔倚着床,黑色的钛合金轮椅被推出去很远,歪歪斜斜地停在角落里,“不是说要预习功课准备开学的吗?”

我死盯门外,盯着那个刚刚从病房里出去并且早已消失在了电梯口的身影,咬了咬嘴唇。

“那就说说军训,打靶好玩吗?有没有捡几个弹壳回来作纪念?”我忽然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青筋依旧可见。

他重新倚在床上,一手揉着后背,另一只手还在示意。见我不动,他尴尬地笑,拍拍床:“来,走近点儿……”

“别把我当小孩,我什么都听见了!”其实我还看到那个人在临走前恶作剧似的将那把黑色椅子往旁边轻轻一推,听到他面带奚落地抛出的话,“为什么不反驳他?”

空气变得沉闷,一如此时的天气。他掏出一根烟,点燃。

“你为什么不反驳?”我穷追不舍。体内的恐惧感又在作祟了,幽灵一样地浮现。在我恍惚觉得烟雾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时候,他开口道:“其实,他那样说……也没错。”

“他胡说八道!”

“不,他说的是事实。”

我还想做无谓的争辩,他接着说:“你军训期间……我回过事务所。”

我忽然发现书桌上多了厚厚的几堆资料,后背顿时发凉。

“如果我是委托人,也绝不会选择不良于行的律师,别的不说,气场上就先输人一截。五六年前与他共事时曾发生过争执,当时我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所以,算扯平了。这个职业太累,工作量和压力都非常大,我又不愿带学生,所以不做也好。”他低头看自己安静的双腿,如此总结。

我笑了笑——多年之后我又重新回想起那个笑容。如果可能,我大概会为它加上“物极必反”的注脚——这个看似不经意的瞬间,掩盖了我内心所有的恐惧与茫然。生活就像多米诺骨牌,当我正在为推倒一块而难过,并想方设法补救时,却忽然发现,之后的部分在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垮塌。我无能为力。

整个下午我都待在屿叔身边。他的“约法三章”让我没有机会见到他如今生活的更多侧面,因此我怕他会改变,更怕这种变化在“明天与今天没有不同,今天与昨天也没有不同”中悄然发生。我总想离他近些,再近些,以便将那些即将离开的东西用力抓住,攥在掌心。

傍晚的窗台被第一块冰雹砸出声响时我吓了一跳,因为它出现在话题交界处那短暂的寂静中。刚想看个究竟,那些白色小碎块就纷纷落下。一个想法在这片阴霾与噼啪声中萌发了。

“我能住这儿么屿叔?老师说了,这周不检查宿舍。”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学校会对寝室进行不定期抽查,如果被查到,后果不堪设想。

“明天一早我就回去,绝不耽误上课。”

他在迟疑,我蹲在他面前:“就在这儿住一晚好吗?我特别想你。”

我睡在离他不到一米的钢丝床上。那是他从值班护士那里借来的。关灯后我们谁都没说话,雨水让房间愈发寂静。透过微微发着蓝光的窗户,我能看到它们冲刷窗台时的仓促样子。我把头转向屿叔,冷色光线勾勒出他侧脸起伏的轮廓,以及身边半遮半掩的黑色轮椅。

搬家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睡在阳台上。屿叔将它完全密封起来作为我的卧室。搬家后我才彻底有了自己的天地。他说女孩子大了,闺房是迟早的。可我还是怀念以前的密闭阳台,那会让我感到自己离他很近。

我开始回忆。九年前的下午,是他将我带离儿童福利院,他那张线条硬朗的面孔结着如天空一般灰蒙蒙的哀愁;在那个寒冷的北方小城,我站在漫天遍地的冰凌和烟花中,把衣服脱掉,最后几乎冻死在外面的时候,是他跑出来找我,将我送到医院,不眠不休地守在我身旁;而当我因为那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恐慌时,也是他在那个暮色很好的窗台边握住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向我保证他和韩阿姨除了我以外再也不会有别的孩子……记忆就像埋藏在海底沙石下的五颜六色的石片,随着上泛的暖流浮出水面,被浪花推到海边。在入睡的前一刻,占据大脑中最敏感也最活跃的部分。

我梦见自己身处一个老旧的巷子。忽然回头,只见屿叔坐在轮椅里,手中举着一个绿色本子,赫然印着“残疾证”,脚边摆了一张卡片,标注“法律咨询”。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面部模糊不清,身着西服的高挑身影幽灵似的向我们慢慢靠近。他来到屿叔面前,将它们统统撕碎又恶狠狠地丢到他的脸上,张狂的笑声几乎震碎我的耳膜,紧接着,那句在白天被我亲耳听到并让我痛不欲生的话猝不及防地钻进耳朵——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律师?

我满脸泪水地醒来时看到了灯光,因为电压不稳,灯泡偶尔会有闪烁。屿叔披着外衣坐在床边:“怎么叫你都不醒。”边说边伸出食指在我的眼角边拭了一下,又拭了一下。

我起身,用力环在他的腰际,忽觉指尖异样。那是光滑肌肤之上非常坚硬的冰冷凸起,仅凭触摸就能判断出它的表面凹凸不平,竖着,大约十几厘米,就像被生生撕裂又用粗线缝合。

他察觉出我的颤抖,试图把我的手移开,可我的手指依然固执地覆在上面。

“早就不疼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想起刚刚那个梦,又联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我不由自主地用力抓住他的袖子:“他凭什么那样……他凭什么说那么伤人的话!”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他拉开抽屉,递给我一张煞白的纸。我死死地盯着它,只觉得现实和梦境产生了惊人的重合,然而,就在我预感即将崩溃的前一刻,他拿过那张纸,漫不经心地揉成一个小团,丢进垃圾桶。

“在抽屉里搁着有段时间了,我一直没填。他们劝了我好几次,我告诉他们,这张证到了我手里,被浪费是迟早的事。”

“我一直在担心你会放弃……”

“有汀汀在我身边,我岂有放弃之理?”

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那里是一片温暖的黑暗:“屿叔,我觉得你无坚不摧。”

他笑:“把我当成变形金刚了?”

我惊讶:“什么样的人能伤害到你?”

“你很感兴趣?”

“是很好奇。”

我把头重新埋下去,然后他的声音就仿佛从胸腔里发出:“我的亲人。”

“亲人?”

“对。”

“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不防备他们。”

我用力搂住他:“我算不算你的亲人?”

黑暗中我感觉他笑了。“傻——”他说。

屿叔叫醒我时天已亮了大半。和许多有着赖床习惯并因此依赖闹钟的青年不同,他对闹钟的厌恶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我曾问他原因,他说闹钟的声音让人心烦。我又问他如何做到准时起床,他说因为他的眼睛总能很敏锐地感受到光——虽然长期伏案,可他却完全不近视,在小学五年级就配了眼镜的我的心中,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坐上公交,早早回校。二中后面是一座矮山,郁郁葱葱的绿色在晨雾中显得模糊,寂静偶尔会被啁啾鸟声打破。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到让我以为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这次“夜不归宿”,然而事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

开学典礼即将结束,正当大家说说笑笑时,教务主任忽然铁青着脸出现在主席台上,当场宣布了昨夜宿舍检查结果:“只有一名学生夜不归宿,而且是高一新生!刚进校就这么目无章法,不让她亮亮相都对不起她的胆大包天!”

台下的笑声统一换成笑容。是那种把自己撇清后又想看别人出丑时的,微妙的会心一笑。

虽然觉得用昨夜的温馨换来当众被批非常值得,可在看到教导主任那张因气愤而变得铁青的面孔和一千多张会心一笑的脸时,“好学生”的原罪还是跳出来了。我把头垂得越来越低,仿佛有厚厚的灰色云翳近在眼前,压迫着头顶的那片苍穹。

“叫到名字的这位同学请迅速上来,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耽误大家的时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高一十班——”

我屏住呼吸。

“贺多!贺多上来!”

紧张感迅速退潮,迎接我的是无数的困惑与不解。在这片困惑中我试图寻找贺多,而她,正从我身边经过。

她没有穿校服,套着一件非常紧的黑色半袖和一条同样非常紧的裤子,从侧面看薄得像纸片儿。我忽然觉得她身后的无数张面孔和眼睛都变得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就是她的脸,太阳穴附近的两块骨头清晰可见,血管在七点半的冷清阳光里泛着淡淡的青色。

我下意识拉住她的袖子,她没有回头,用力甩开我的手,上了主席台。主任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喋喋不休起来。语言刻薄得连站在主席台下的我都觉得芒刺在背。而自始至终,贺多都一言不发地站着,面朝前方,目不斜视。

那是我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寂静眼神——在这之前我从不知道会有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毫不畏缩。全世界的理由仿佛都被她一人占尽,全世界都要臣服在她的脚下,向她山呼万岁。

吃午饭的时候我靠近她,那时她正在吃盘里的一小撮青菜。

“贺多……”我小声叫她。

“没什么可说的,夏汀,”她压低声音,“你上次帮我守夜,这次我帮你守夜。无非就是你运气好点儿,没遇上查房的,我遇上了。没什么,都一样。

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别多想,我只是不喜欢亏欠别人。”

那夜熄灯后,本该寂静无声的走廊上间或传来“赶紧闭嘴!”、“谁撒泼!”、“要不要人睡觉了!”,然后是一系列关窗锁门声。而在这一切此起彼伏并且迅速消失之后,那个最初杀死了所有人睡眠的元凶依旧在继续——那是贺多的声音,她在叽里咕噜地说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方言,它们咒语似的从她嘴里吐出,爆破在空气中。

走廊只安静了一会儿,寝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光线被黑暗切成长条,然后延展到了我的书桌旁边。贺多一动不动地站在这片狭窄的光线里。她低垂着头,手一直拧着裤兜,光线照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惨白惨白的。

余光里她正站在床边把衣服一件件脱掉,月光照着她的胴体,肋骨根根,清晰可见,细瘦的双腿间有一个弧度,膝盖和脚踝高高地耸起。

她靠着床沿儿穿睡衣,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干吗呢?”

“想事儿。”

她无力一笑:“想你爸?”

我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她忽然把睡衣用力摔在墙上,发疯似的尖叫:“怎么我进来的时候你什么都不问啊?你怎么总给你爸发短信啊你爸就那么重要吗?你那天回家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我连你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替你背了黑锅被那个教导主任骂到臭头的时候你在哪儿啊?”

她边说边哭,哭得喘不过气:“想跟你交个朋友怎么这么难?我想通过那件事跟你接近可你干吗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凭什么你每天跟你爸打电话我就只能跟自己说话……凭什么啊夏汀?凭什么啊?凭什么我让我爸给我寄二百块钱他就把我臭骂了一顿……凭什么啊?”

“贺多,你别这样,别这样,”我爬到她的床上,试探着抚她的肩膀,她那薄得像纸片儿一样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我保证咱们会成为朋友的,我保证……”

她哭得更凶了。

“嘎吱嘎吱”的床板声和她的哭声相比竟显得不再吵嚷,隔壁充满愤怒的砸墙声也变成了怒吼又彻底消失。我紧紧拥住贺多,尽管她的肋骨硌得我难受,尽管她的哭声震得我耳膜生生发痛,尽管她的眼泪早已将我的领口弄得一片冰凉潮湿,尽管她的指甲紧紧抠着我的胳膊,尽管我对她之前并不熟悉而且充满恐惧与隔阂,尽管她之前仿佛要与整个世界陷入永久的对峙与冷战……可当她的那些问句一连串地向我砸过来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回答。

就如同寝室的那扇门——刚才,在它关闭时,你不知道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你甚至猜测这背后是不是堆满了垃圾、废品、尸体。然而等它被完全打开时你会惊异地发现原来你的想象都是空茫的,利剑一样的光线在瞬间迸发。那个你或许会被它的阵势吓蒙,然而当你渐渐适应它以后,才忽然发现它之所以如此汹涌,只因为记忆在黑暗中被囚禁了太久。

贺多就是这样一束被囚禁的光线。她有太多需要整理的回忆,太多需要倾吐的甜蜜与哀愁,太多欲说还休的情感。

我隐隐预感,她会让我不顾一切地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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