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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动摇的内心

徐胖子的车开走了,我清楚的看见坐在副驾驶的他,不时回头看向我,一脸的凝重。不知道他是在我担心,还是在怀疑什么呢。

他不会以为我和大峰私下里有什么猫腻吧,要是这样可就糟糕了啊。希望自己的兄弟不会怀疑我,能够信任我。我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我也没答应大峰什么,怎么会心虚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还是有点不舒服,担心别人怀疑自己,这是种特别难受的煎熬,好像浑身都不自在似的。我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多跟徐胖子聊聊,哪怕解释解释也好,这要是让他多心了,可不太好。

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人都已经走了,只能自己笑自己心眼小了,自己的兄弟应该信得过我吧。

想罢,我带着小龙他们几个小子去了西街中学附近的一家小吃部,先填饱肚子再说吧。这帮小子一个个踢球踢得灰头土脸的,我笑着说道:“赶紧吃东西,吃完了去洗个澡,晚上还得开工呢!”

这帮小子一个个乐呵呵的喝着汽水,互相打打闹闹的,看着他们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这个年岁的日子,那么热血,那么青春,生活里充满了阳光。

这家小吃部已经很多年了,一直在学校附近开着,从我们上学的那个时候起就经常在这吃午饭,他们家的东西既经济实惠,又非常可口。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家的生意好的很,来这吃饭的学生好多。我们曾经多少个午后都是在这混迹度过……

那个时候的老板,现在年事已高了。现在这个老板不知道是他的儿子还是其他什么的,由他打理着,我们也相识。

简单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听他抱怨着生意不好做之类的,也只能笑笑。没办法,现在的学校已经很少允许学生中午出来吃饭了。学校自己有食堂,学生不在食堂吃好像还要挺麻烦的手续。这让学校周边很多卖吃的东西的小商小贩已经离开了,周围的小饭店也都陆续关门了。

时代变得真挺快,我还是怀念着当初的日子和场景,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还有什么乐趣呢……

我叫了一份他们家的特色炒饭,我过去很爱吃,是那种放了陈醋的,味道很特别,但是很香的感觉。我吃着那熟悉的味道,嘴上却抱怨着量越来越小,虽然问题不错,但是感觉却似乎大不如前了,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小龙这帮小子倒是吃的挺乐呵的,一个个狼吞虎咽着。我吃了两口,推开了盘子,然后抽起了烟,脑子里仍然想着大峰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某一时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内心在动摇着,我明显有些认同了大峰的某些话,而那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的内心在挣扎,在矛盾,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只能任凭心里起着波澜,毫无办法。

我抽着烟,看着小龙这帮小子,多年前,我们这些人也好像这帮小子一般,在这家小店里面吃着,聊着,笑着,每个人都那么的充满活力。

我、忠哥、张旭、大峰、黄林、徐胖子、小黑……还有其他的一些人,我们围坐在此,嘻嘻哈哈的度过那无聊的时光,每个人都那么欢乐而自信,大家之间也没有什么芥蒂,其乐融融。

那时候的我们,起码是我,绝对不会想到短短的几年时光,一切会发生如此的变化。每个人都发生了改变,不管是自身的性格还是命运。

就像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后来会变成现在这个鸟样,没出息、没干劲,颓废的不得了。我想忠哥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达到自己的地位,即使他那时候也踌躇满志,但也只是局限于在西街出头。大峰也不会料想到,自己日后会跟忠哥反目,出走,现在又重回西街,要和我们这些兄弟争斗……

太多的没想到,构成了不可预见的人生,这就是命运的作弄吧。

不知道眼前的这些小子,日后他们会变成怎么样,他们之中会不会有我们这些人的经历再次重演呢。我早就想过,他们中有些人不可能一直混下去,迟早会有人退出。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比我们幸运一些,不会发生那些兄弟反目的悲剧,也尽量少一些牢狱之灾吧。虽然我明白,这些事情在所难免。

手里的烟一点点燃烧着,我轻轻的吐了口烟,身边这些小子依然吵闹着,无忧无虑。有时候,我特别想和他们聊聊,不为什么,就是想简单的聊聊,听听他们心里的想法,知道他们每天都在想什么,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态度。

我不是想去了解谁,我只是想让他们帮助我回忆一下我这个年岁时候的心理,不过,出于一些面子的原因,我没法开口。我总不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一帮臭小子谈心吧,我也不是情感节目主持人,更不是儿童节目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谁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命运使然。我反复回想着大峰的那些话,不知道他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承认他是对的,那就代表忠哥和我是错误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许是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情了吧。

我开始思索,开始怀疑,就像大峰说的,我是不是有些过于信任其他人,把自己的很多希望都寄托在了忠哥和其他兄弟身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做什么。我总是无助依靠,然后还会盲目的信任。

忠哥真的就那么值得我信任吗?在张旭那件事情之后,我就曾经怀疑过,动摇过了。就像大峰说的,如果换成了是我,那会是一种什么境遇呢?那恐怖的牢笼套在我的身边,那是我不敢想象的事情。

还好没有,我曾一度庆幸。我为自己的庆幸自责过,因为我没有先同情或是担心张旭,而是为自己没有那样的遭遇而窃喜。我自己一直遵守的道义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会逃避张旭那件事情的真相,我究竟是在怕什么?

也许我是害怕自己毁掉了忠哥在我心里的形象,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单纯为了维护忠哥。我更多好像是在维护着自己那一直以来都抱有的信任,和自己坚持的信念,我不希望自己的坚守被打破。

忠哥,是我自己心里给自己打造的神话,忠哥对我来说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身边的兄弟,而是我的一种信念,是我自己的英雄梦罢了。

我无法打破自己心中的神话,那是残酷的。我一直自认为自己很现实,可其实呢,我一直都是在做梦,而且沉迷在这个梦里不愿意清醒过来。

我吹出了一个个美丽的泡沫,可是却不忍心去捅破,但是现实的空气将它一一打破,而我着继续吹着泡沫,还自己欺骗自己,把它们当成是同一个泡沫来看待,一直自欺欺人着。

忠哥也是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他不是神,起码不是我心中那么完美。这不能怪他,是我自己把一切想得太过理想化,把自己的希望强加在了他的形象上,来满足自己的梦幻。

从始至终,错的人都是我,是我自己太傻了,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梦似乎应该醒来了,虽然现实残酷,但是我们都要接受。

想想大峰的话,他说的也对,忠哥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内心感受,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清楚。只不过我一直一厢情愿的相信,他对我无比的信任,和我的情义也是十分坚挺。

但是,从当初黄林携款假失踪,到张旭入狱,再到他一步步的开始称霸西街之路,还有上次他的忽然消失,这些事情让我觉得他离我越来越疏远了,我希望他对我敞开心扉,但是好像并没有。

我没有去多问过他什么,我似乎是在等他主动告诉我,但是好像没有效果。我更害怕自己问了,但是他却拒绝回答,这样的情况也能容易发生,那样也会伤了我的自尊心,更会让我与他之间的情义动摇,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现在看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傻傻的维系着那脆弱的情义和道义,而且只是形式上的。其实,最虚弱的人就是我了,我在依靠着其实并不可靠的情感,还沾沾自喜着。

我迷茫,我失落,但是我没后悔,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幼稚。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什么,它们到底对不对,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呢……

人最终都是要靠自己,我自己需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起码现在,我还在与死亡较量着,谁也帮不了我,只能靠我自己。

谁何尝没有私心呢,我一直都很自私,其实有的事情我也会想,忠哥会不会因为我的一些行为而觉得反感,兄弟们会不会也看不惯我,但是我总是不在乎,我以为谁都能理解我,宽容我……

可其实,那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许多感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的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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