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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大结局

我猛地从梦中醒来,满头大汗,心脏剧烈的跳着,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05:23。

我坐在了床边点燃了一支烟,缓缓的抽着,仍然无法从刚刚的梦境中脱身,最近这段日子我仍然会做这个梦,回忆起那个在忠哥办公室的晚上,那里发生的一切。只是,我俩的谈话我已经遗忘了,或者是不愿意再想起。

我也不知道忠哥是出于什么目的放了我一马,是在他流泪的一刹那也想到了我是他的兄弟,也回忆起来了我俩一起的点点滴滴,不忍心下手。还是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废物,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杀我只能增添麻烦。

不过这么说,反正他是没杀,放了我一条生路,我仍然记得军刺刺穿我身下那张椅子时候的感觉,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死了。

忠哥放我走的时候,一直冷酷无情的眼神也有一丝的黯然,在我离开之前,他说:“走上了这条路,注定我将孤家寡人,从此自己身边没有兄弟,只有敌人。”

我不知道他是在炫耀自己的高处不胜寒,还是在后悔费尽心思,残酷无情的爬到这个地步之后的孤寂和更加危险的境地。

反正,这一切与我无关了,他的辉煌与我的落寞再无关联。我忽然开始理解,为什么老爸的兄弟们一个个那么风光,而他却窝在西街,做一个没有出息的人。看来,我真的是他的亲儿子啊,连命运都这么像。

我也管不了那些了,我还得生存下去,只不过,以另外一种方式。一大早,我就来到了菜市场,到了卖牛羊肉的地方买肉上货。

“来啦,小贝!”小尹磨着刀询问我要切哪块肉,我笑着说我相信他的眼光,小尹点点头切起了肉来,虽然一只胳膊有点费力,身上的疤痕也提醒着我曾经发生的事情。

拿好了肉,给了他钱,这些肉他是以进价给我的,弄得我总是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没次都来买他的肉。离开的时候,小尹忽然说道:“喂,小贝!你……“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什么也别说,然后走出了菜市场。买完这些肉已经是上午了。朝着我要去的地方走去。刚走了不远,一辆日产的小轿车停在路边,金鹰把头伸了出来

,笑着喊道:“小贝哥!”

“你小子啊,忙什么呢?”我笑着问道。

“诶,别提了,这一天天的都是找我买彩的,忙死了,各种预测、各种盘口,什么都得提供,这不知道他们在家都干嘛!”金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

“艹,挣钱你也装B!”我责备道。

金鹰摆摆手,看看我问:“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一程啊!”

“拉倒吧,油价那么贵,我走几步就到了,就当锻炼身体了!”我谢绝了,然后走开了。

“有时间去我那买彩票啊!我又换了个马子,这个更骚!”金鹰探着头大声喊着。

“知道,我昨天刚上完!”我头也不回的喊着。

“真的假的?”金鹰慌张的问,我没回答,费力的探出一只手,朝他比了个中指。

来到了西街街口的一家小破屋前,路边的牌子上写着“小贝肉串”,对,这就是我的店,我的梦想。在西街人流最多的地方,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肉串店,现在终于实现了。这还要感谢徐胖子的帮忙,自此我退出之后,他对我反而没有反感了。

当然,那些事情我没跟他说,我也没来得及跟他说谢谢,他就在一次街头械斗里被人捅死了,参加他葬礼的时候,我看着他那年迈的奶奶哭瞎了眼睛,他的父母痛不欲生。那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做的是对的。

小黑,不知道怎么搞到,真的染上了毒瘾,在管我借了一次钱之后,也好久没见过他了。那钱我也没想过让他还我,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也就是死了。

大川子,打理着西街的色情生意,每天焦头烂额,不过过去跟着我们身后的小崽子一个,现在却已经是西街有名的川哥了。好多他这样的角色,现在都混得风生水起,一个个嚣张的不行,人生果然是有意思啊。

我坐在店里准备着一天的工作,妈妈给竹签穿着肉,老爸煮着一大锅的花生和毛豆,我则准备着炭火和炉子。

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有些反复,有些无聊,但却很充实,很安心。而且,最棒的是整条西街,只有我这么一个店是不需要交保护费的。当然,黑社会的钱不用交,政府的钱还是一样没少的……

忙活了一天,炉子支上了,肉串也准备好了,啤酒也都冻好了。小龙也到了上班的时间,他现在跟他女朋友给我打工,两个年轻人绝对努力赚钱,攒钱,然后……他们也不知道,我也没法说什么。

华灯初上,西街变得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现在的西街变得更加繁华了,周围也盖了不少的楼,变得更像是市区了,不过,依然混乱,小混混、痞子、黑社会依旧横行。但是,现在西街已经在名义上是忠哥一家独大了,他也达成了他的梦想,只是这梦想背后,没人知道他付出过什么,失去了什么。

不时会有来我店里吃饭的小崽子,背后指点着我议论纷纷。

“他是郭小贝,建忠老大的拜把子兄弟!”“不是吧,那他怎么烤羊肉串啊!”“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归隐江湖!”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他背叛了建忠老大,但是建忠老大放了他一马呢!”

“真的?建忠老大就是讲义气,不愧人家是老大!”

每当听见这种议论,我都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种无奈,不想多说什么。传说,就是在每个人的嘴里传着说,传着传着就没人知道真假了,都会相信那个普遍的版本。

没人会知道,他们口中那个忠义无双的王建忠,曾经作假、黑钱、伙同外人害死自己大哥,杀了自己的岳父,逼疯了自己的老婆。这样的事情,说了也没人相信,反而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在嫉妒在诋毁,或者是疯了。

所以,无需多言,我也希望忠哥永远是在我心中的形象,起码我能好过一些,我宁愿把一切都当成自己的幻觉或是梦境。

反正掌握确凿证据的黄林已经在不久前被人在乱坟岗里发现了尸体,一切都已经死无对证了。

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过自己的生活。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我只能改变自己。真相其实根本不重要,能活下去才重要。

我满头大汗的烤着肉串,老爸挨桌招呼着,老妈坐在屋里算着账,小龙和他女朋友不停的忙活着。这样的生活,我知足了。

“小贝哥,啤酒,肉串,花生毛豆!”小路带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子坐了下来,这家伙仍然当着他的小鸡头,现在仍然会惋惜,说我们曾经有过什么什么样的机会,我都是付之一笑。

和他闲聊着,他好像仍然是那个样子,跟我一起经历了不少,但是他也没什么改观,只是每天有了件可以回忆的NB事迹。

“老板,来二十块钱的肉串!”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抬头看去只见郑队长拉着小敏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流着汗,脸上全是黑灰,露出了笑容。郑队长四下看了看说:“不错嘛,以后我多来捧场啊!”

“那谢谢警察叔叔了啊!”我笑道,这个世界太多的想不到,我也没想到自己能结交了一个警察朋友。

“对了,我和小敏下个月结婚,你可别忘了到场啊!”郑队长提醒道,我愣了愣惊讶的看着俩人,没想到他们发展的这么快。

“你可真是老牛吃嫩草啊!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了,早知道当初我就……”我玩笑的说道,郑队长也没在意,呵呵笑着,而一旁小敏脸色绯红,眼睛却有异样的神情。

“你也不小啦,该成家了吧。找女朋友没?”郑队长问道,我用胳膊擦了下汗,忍受着烟熏火燎烤着肉串说:“诶呀,急什么,这样不是挺好嘛。等我的烧烤公司上市的,我再考虑这个问题!”

“我想让你早点成家,早点收心,不然我怕你又走老路啊!”郑队长微笑着说,小敏也点点头说:“是啊,他动不动就提起你,说你是好人,总怕你有重蹈覆辙。”

我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肉串一点点的变色,火苗不停的窜着。闻着这过去我最喜欢的,现在却闻着恶心的味道,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他俩说:“放心吧,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受够了……”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看着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炉子冒出的烟气冲上了天空,我抬头望向了天空。

西街的天从来没变过,即使是这个混乱的西街也没有变,真正变的只有人和人心罢了。我不想再变了,我只希望这样好好的活下去,某些东西真的不适合我了,我累了……

拿着肉串,喝了一口冰镇啤酒,这感觉真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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