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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汪洋孤舟

打了好几辆车,才够拉这十多个人的。先把他们带到了游戏厅,从吧台拿了许多游戏币给他们玩,黄林也已经回来了,看见我带了这么多学生回来,问道:“你要开幼儿园?”

我没理他,然后问了问他受伤兄弟的情况,并没什么大碍,最严重也就是有几个骨折的,不过伤一时都不容易恢复,医药费也不少。看着他那一脸愁样,我就烦得慌,就TM知道钱!

忠哥已经和苏雯雯离开了,应该是回他家了,我有些不放心。不过转念一想,他家楼下是派出所,应该还算安全。我让黄林安排几个人,不时就在忠哥家楼下转转以防万一。

黄林看着这些小子,不放心的问:“都是小孩呢,能行吗?”

“艹!咱们出来跟虎哥混的时候还没他们大呢,不也混到现在嘛。再说了,现在的孩子可比我们那时候早熟多了,有什么不行的!”我不在乎的说道。

黄林意味深长的说道:“早熟说明脑子里想的东西多,自己想法多就不听话了……”

“瞎TM操心,现在就是用他们顶下空缺,撑撑场面,慢慢培养呗,没准就能培养出来几个未来西街的大哥呢!”我玩笑道。

看着这帮打游戏机打得热火朝天的少年们,我心里也没什么底,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吧。希望现实能帮助他们成长。

现在街上都知道了忠哥让我代理他位置的事情,现在众说纷纷,更不能有示弱的表现了,我打电话给徐胖子和大川子,有人挑衅就是打,谈都不谈,还要比以前更强势!

小黑也按捺不住了,丝毫不顾自己伤还没好,表示也要出来支持我。他说既然忠哥把事情放心的托付给我和他们,那就一定别让他失望!

傍晚时分,我和小黑带着这帮小子来到了西街街上,说是领他们逛逛,其实就是出来晒下人马。街上走着,给他们介绍下西街的情况,还有店铺,以及我们看的场子。虽然他们很多人来过西街,还有几个家也是西街的,对西街已经很熟悉了。但我还是要让他们明确,我们自己的地盘和其他人的地盘。

带着十多个少年浩浩荡荡的转了一圈,引了不少人侧目而视。一路人不少人还主动和我打着招呼,连一向都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的其他团伙的小弟也讪笑着和我问好。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有一天在没有忠哥情况下,这么风光的走在西街,难怪大家都喜欢抢着当大哥,不为别的什么光是为这种感觉也值得啊。

转的差不多了,我领着他们去了老陈的烧烤摊,老陈见我来了也十分热情的招呼。又带了这么一群人来,不高兴才怪。

坐了两个大桌,我让他们随便点。虽然肉疼,但是也得装大方。东西要好了,一箱箱的啤酒也搬了上来,大伙热热闹闹的喝了起来。

跟这帮小子在一起,倒是也挺自在的,起码觉得自己也找到了些年少的感觉。我和小黑正喝着,那个短发小眼睛的男生和那个高个子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小龙介绍道:“小贝哥,他俩都是我好兄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在学校也都是打架的好手。”

他一指那个短发小眼睛的说:“这个叫吴东,我们这伙人就是他聚集在一起的,他说话大家能很信服。”

又指指那个高个子说:“他叫宋赢,也是我的好兄弟,聪明的很,打架也厉害!”

我看看这俩小子,倒是有点那个架子,应该在学校里面挺霸道,我笑着点点头,把酒杯也举了起来。

吴东说道:“小贝哥!龙龙已经跟我们讲了,忠哥对兄弟够义气,十分照顾,我们也想跟着忠哥混!在西街跟着你们打一片天地!”

宋赢也说:“我们一定好好办事!请小贝哥转告忠哥!”

说这话时候他们都很严肃认真,丝毫没有儿戏的感觉。让我不得不又回想去,那时候我和忠哥要跟虎哥混时的场景,那时候我们也是如此,对未来充满向往,期待自己能在西街崛起,成为新的风云人物。

他们现在满怀着和我们当初相同的希望和梦想,却丝毫不了解这条道路的黑暗和坎坷。他们总想着可以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成为大家惧怕的黑道大哥,可他们没有想到过,还有那么多混了一辈子仍然一事无成最后流落街头的废人。

可是,这些话我没法跟他们讲,他们不会相信,我也不会说。这就是一种可怕的,近乎愚昧般残忍的默契。

我端着酒杯,看着里面的啤酒发着愣,小黑推了我一下说:“发什么呆啊,这就喝多了?”我回过神来,装作没事的样子,揉了下头说:“最近总头晕,容易晃神。”

我面带笑容的看着这两个小子说:“好好干吧以后,谁知道未来什么样儿呢,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谢小贝哥!”俩人兴奋的喝下了手中的酒,我也一饮而尽。

小黑站起身,单手举着酒杯大声说:“弟弟们,以后跟着忠哥和小贝哥好好混,有前途!来喝酒!”

这群小子纷纷举杯,兴奋异常,大声喊着,干掉了手里的酒。小黑这家伙,在酒桌上总是能活跃气氛……

看着他们吃喝着、打闹着,一旁的小龙正和女朋友蓉蓉卿卿我我的,我总有一种怀念青春的感觉。

真的不小了,再有几年就三十岁了,青春马上就到头,一年一年过得真快。当初我好像也和他们一样吧,转眼间已经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匆匆太匆匆了。

当年,我们这群人也是这样,聚在一起跟着虎哥,喝着酒聊着天,糊里糊涂的突然就出来混了。以为自己很风光,可这些年,不少人各种原因的离开,剩下我们这些人。忠哥还是那么雄心壮志,但他的雄心已经渐渐开始侵蚀他内心了,那已经是一种近乎偏执的野心。

黄林、小黑、徐胖子、大川子……这些人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们继续下来的,我也不能猜透他们的内心,他们究竟是还抱着当初的热血和激情在继续,还是已经每天只是机械的混日子罢了。

他们我不知道,反正现在的我就像汪洋里的孤舟,随波逐流,任凭现实的风浪吹打我,把我推向哪我都无所谓,只要不翻就好。可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如果,我以后结婚有了孩子,我该怎么给他讲述我的一生呢,我不敢想。我连结婚都不敢想,我根本无法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我对自己都不负责,又何谈对他人负责呢。

我有时很想告诉自己“郭小贝,算了吧,你什么都不是,认命吧!”

我也希望这样,那我就不用多想了,只要每天按部就班就可以了。和其他人一样的度日,然后等待时光的洗刷,日渐苍老,最后结束生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反正都是个死。

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我没办法不让自己多想。但是,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我没有改变这种生活的能力和行动,于是每天只能在矛盾的纠结里生活、忍耐、虚度时光……

这样的日子无法结束,我永远走不出改变的第一步,我没有勇气。我整个人被困在了西街,出不去,身子出去了心也出不去。面对这些突如其来,让我感到头疼的事情,我疲于应付,又不得不接招。

想到这些,我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了一杯,抽着烟发着呆。

小黑不明所以的看看我,说道:“你老发什么愣啊,冷丁当上大哥不适应了啊?”

我强打精神,开玩笑道:“大哥不得沉稳嘛,像我这样咋咋呼呼的哪行。”

小黑低声问道:“这些小子,你准备怎么安排啊?”

“我看那两个挺机灵的,这帮人也服他俩。一人一半,晚上去看场,能行的留下,不行的滚蛋。”我计划道。

“嗯,看来你早有打算,也行。不管怎么样,也能充个人数壮声势不是。”小黑赞同的说。

我把吴东和宋赢喊了过来,给他俩讲了讲我的意思,如果觉得可以明天晚上就正式来西街报到。他俩一点都没犹豫点头就答应了。

我忙说:“你们可得考虑好,这街面上可不是学校,不像小孩那样打打闹闹的,是有一定危险的!”

“放心吧,小贝哥!我们有准备,再说了我们不一定就会挨打啊!”吴东自信的说。

“挨打这事都是难免的,重要的是挨打了要找回来,不管什么时候!有事情,当哥的一定挺你们!”我说这话时,突然想起来了杨宇。

跟他们吩咐好了,继续喝着酒。我手机忽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金鹰这小子,前一阵答应和我们合作,忠哥也帮他要了两笔小账回来,虽然钱不多,但他也感恩戴德的,当然,主要是忠哥觉得钱太少,也没费什么力,就大方的没要他辛苦费。

今天找我干嘛又,我疑惑的滑动了接听键。金鹰的声音传过来,那语气让我似乎都能看见他一脸堆着笑的表情。

“小贝啊!干嘛呢啊,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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