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老大的突然死亡,让苏娜、司徒方和慕容劲松,再一次疲于奔命地逃脱村民们的围捕。只可惜越急越乱,情急之下他们误打误撞地,竟闯入了村子里的一条无头窄巷里面。眼看着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时,旁边的一间破房子“吱呀”一声开了门,里面迅速窜出个人,一把就将他们拉进了屋里。
三人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只觉得屋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破败的味道,呼吸起来还有点不太畅顺,应该是积了很多灰尘的缘故。
几人依旧惊魂未定,一个个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见屋子正中站着个黑乎乎的身影,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是男是女。
司徒方和慕容劲松觉得有点疑惑,但苏娜仔细看了看,却觉得那人有点熟悉,她不禁喊了出来:“小雨,怎么是你?”
那人影慢慢地转过身来,俩男人这才发现,那果真是失踪多日的谷静雨!
苏娜顿时一阵惊喜,自从谷静雨失踪以后,她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她的安危。现在看到小雨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苏娜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她刚想上前安慰一番,谁知慕容劲松已然抢先一步,只见他一下子就冲了上去,一把扶住谷静雨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小雨,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谷静雨看看他,又看看苏娜和司徒方,嘴巴一张,还未曾说话,眼里已经泪水涟涟了,“慕容哥哥!”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头就扑到慕容劲松的怀里哭了起来。
看着两人一副生死重逢的亲热劲儿,连“哥哥”都出来了,苏娜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迈出去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收了回来。
司徒方何尝不知道苏娜的心思,但这是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事,他也不便插手。何况现在也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外头正集结了一大帮追兵呐。
司徒方想了想,就上前劝解道:“好了,小雨,别难过了。你先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安不安全?”
谷静雨这才从慕容劲松的怀里抬起头,抽抽噎噎地说:“司徒伯伯,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啊?那、那你是怎么到的这儿?”司徒方有点惊讶,他继续问道。
谷静雨擦了擦眼泪,说:“这要从那天晚上,我们下火车的时候说起。当时,你和慕容哥哥都去车厢那边打探情况了,苏娜姐就和我躲在树丛里。可突然间就有个男人从背后袭击了我们,苏娜姐为了救我,她就和那男人打了起来,为了我的安全,她还让我先走!”
说着,谷静雨就感激地看了苏娜一眼,苏娜心里一酸,勉强地跟着笑了笑。
谷静雨继续说道:“当时我很害怕,天又黑,我又不认得路,只能一个劲儿地往林子里面跑。可刚跑出没多远,旁边又突然冲出四、五个男人,他们用一块奇怪的手帕将我蒙晕以后,我就被带到这村子里了…”
这时,外面猛然传来一阵纷杂的吵闹声,几人的神经立即绷紧,司徒方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谷静雨马上就停止了说话,大家都屏气凝息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只见人群里有一把声音说道:“就在这儿,他们逃不了了!我们冲进去!”可旁边立即就有人阻止道:“等一下,你看清楚了!这里可是雷神庙啊!”“啊?”人群里顿时一阵哗然,“他们怎么跑这儿来了?”村民们都似乎很惊讶。
“雷神庙?”,里面的几人也互相惊疑地看了看,苏娜急忙跟谷静雨打着眼色,可小雨也是摇头晃脑地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瞬间就把里面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一样光亮。几人这才看清,房子的中间真的摆放着一张残缺的供桌,后面还供了一尊高大的神像。
四人心下一惊,司徒方和慕容劲松都不约而同地想道:“这儿难道就是供奉着当地人所信奉的,‘十五雷神’的庙宇?”
伴着一阵沉闷的滚雷,外面又是一道刺眼的闪电,那尊庄严的神像顿时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只见它大约有一人多高,上身是个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的牛头,下身则是站立着的人形。虽然神像身上的油彩已经斑驳剥落,但仍然可以感觉到它的威严和气势。几人均看得一阵心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五雷神?”
这时,外间已经是一片天昏地暗,雷声不断,暴雨倾盘。外头的那伙村民都躲避不及,一个个被淋得个落汤鸡一样。
他们纷纷跑去附近的屋檐下避雨,还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都说这雷神庙进去不得!看吧,他老人家发难了!”“这雷神庙可是村里的禁地啊!我们不能随便进去,会惹大灾的!”“那你说怎么办?由着他们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不怕!这庙本身就是个不祥的地方。不但闹鬼,而且凡是进去的人,第二天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儿又没有后门,我们就派几个人连夜守着,没吃没喝的,看他们能撑多久。”“对!就这么办,断了他们的后路,看他还出不出来!”
那帮村民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怕被听见,一个个都大声嚷嚷着,就把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
大雨像瓢泼一样地落下来,这破败的雷神庙里处处漏水。几人听完村民们的议论后,都连忙退回到屋子的最里面。苏娜不禁问道:“小雨,既然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又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
谷静雨一脸委屈地看着她,说:“苏娜姐,当时我已经失去知觉了,等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另一座破旧的房子里,看它的建筑风格,应该是本地的一间祠堂。我迷迷糊糊地,就听见了外头有几个男人在说话。
他们说,我是什么西王母的素魄灵女转世,过两天就要用我的血来活祭鬼王。我一害怕,就想方设法要逃走。可他们将我绑得很紧,我的手上都磨出血了,也没有将那些绳子松开。”
谷静雨一边说,一边就把自己的双手伸到大家面前。果然,那纤细雪白的手臂上,布满了许多触目惊心的血印子。慕容劲松心疼地将那对小手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嘴里还关切地问道:“还疼吗?”
苏娜一听,心里又隐隐地作痛起来,她自己的手上也有伤口,而且还是因为小雨才负的伤。苏娜想不明白,这慕容劲松对自己时冷时热的,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苏娜心想:“这‘慕容哥哥’的心,恐怕都掉到马里亚纳海沟里了。”
在场恐怕只有司徒方一人,还处于比较冷静的状态,只见他吃惊地喊了起来:“素魄灵女!小雨,你没听错吧?他们真的说你是西王母的素魄灵女转世?”
这时,苏娜和慕容劲松才各自回过神来,他们也想到了吴老大之前说的话,这素魄灵女不是金姐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来,还要是误打误撞抓到的谷静雨?这难道又是一个巧合吗?还是他们一早就精心布下的一个局呢?
谷静雨看见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股凝重的神色,她忍不住说道:“怎么?你们也觉得很惊讶,是不是?我也觉得奇怪,什么灵女啊!其实就是些见不得人的陈风陋俗,要用活人祭祀的一个借口而已!”说着,她的小嘴就不由自主地嘟了起来。
这谷静雨本就长得娇小可人,只是之前一直都不太敢说话。现在经过这一劫,她身上那股小鸟依人的本色,反倒处处显露了出来。苏娜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小雨要是撒起娇来,的确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慕容劲松心下一紧,他又连忙问道:“小雨,那后来是谁救了你吗?”
谷静雨朝着他甜蜜地笑了笑,才说:“那天晚上,我因为又怕又累,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身上的绳子已经松开了,人也从祠堂被转移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帮助了我。
这里黑乎乎的,我又不敢贸然跑出去,也不知到底呆了多久。就在刚才,我隐约听见了你们的声音,还在想是不是听错了,就鼓起勇气打开门看看,谁知真的就这么巧!”
谷静雨的脸上又露出了一阵欢欣的笑容,整个人就像阳光一样灿烂,顿时将这阴暗潮湿的屋子点亮了不少。
苏娜的心里五味杂陈,她努力撑起一张笑脸,连声说:“没事就好,小雨,我们总算又在一起了。”谷静雨一下子就跳了过来,抱着她就说:“嗯,学姐,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苏娜浅浅地一笑,说:“小雨,你还是叫我苏娜姐吧,听着亲切一点。”谷静雨又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司徒方说:“好了,先别急着乐。现在外面的天气这么差,那帮村民还说,这儿晚上还闹鬼,凡是闯入者都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渡过这一关再说吧!”
谷静雨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说:“对了,司徒伯伯,我自己在这儿的时候,也大着胆子四处看了看。这后面还有道门,我们要不要进去瞧瞧?”
司徒方点点头,三人就跟着谷静雨,摸摸索索地往庙里的深处走去。头顶不断滴落的雨水,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地面上散落的砖石碎块也很多,他们磕磕碰碰地才走到了屋子的另一头。
借着外面闪电的余光,他们只看到了一堵破败的砖墙,墙边零散地堆放着许多杂物,其余什么也没发现。
慕容劲松不禁回过头来,问道:“小雨,你说的那道门呢?”
谷静雨走过去,用力地推开一个破烂的神龛,后面赫然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她指了指那门洞,说:“就是这儿了。”
几人惊讶地看着,与其说这是门,不如说这是个洞。它的入口处极其隐蔽,开得又小,大约只有一米的高度,就像个大号的狗洞一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是很难发现的。
司徒方伸手进去探了探,张开的指缝间,似乎隐约有风流过。
苏娜则惊道:“小雨,这么隐秘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谷静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说:“之前我进来的时候,被一只窜出来的老鼠给吓着了。后来,我看到那老鼠是从神龛的后面钻出去的,我就想那里可能会有另外的出口,所以才推开它看看。”
司徒方又问:“小雨,你进去过吗?”
谷静雨苦笑了一下:“司徒伯伯,我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慕容劲松打量着司徒方的神色,觉得他似乎有想进去的意思,于是就问道:“怎么?老伯,你有什么打算吗?”
司徒方看了看他,沉吟道:“外面的村民估计暂时都不会撤退了,他们通宵达旦地守在门口,我们想往外冲是不太可能了。倒不如往这里试一试,说不准会有另外一条路,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个年轻人想了一下,都觉得司徒方说的话有道理。慕容劲松笑了笑,问道:“小雨,你现在还害怕吗?”谷静雨略带羞涩地答道:“不会了,你们都在我就不怕了。”
苏娜有点酸溜溜地想到:“是‘你’还是‘你们’啊?”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既然这样,师父,那我们就快点吧,呆久了怕事情有变。”
就这样,几人低下头、弯着腰,一个接一个,纷纷爬进了那个黑乎乎的洞里。
只见里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要轻轻说句话,都会引起很响的回音,也不知这里究竟有多大。
四人摸索着依次排成一排,司徒方打头,苏娜第二,谷静雨则紧紧地跟着她,慕容劲松就在最后。他们都互相手拉着手牵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几人聚精会神地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却依然没有走到尽头。慕容劲松不禁喊道:“怎么回事?我们该不会在原地踏步吧?”
苏娜也觉得有点不安,她说:“是啊,师父。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司徒方在前面瓮声瓮气地答道:“没有,前面空荡荡的,什么也看不见。”谷静雨也有点惊慌:“不如我们先退出去再说吧。”
于是,队伍就调转过来,由慕容劲松打头,司徒方押尾,他们重新朝来路退了回去。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只有一条路,返回去找到那个洞口应该不难的。
可奇怪的是,这次他们又走了很久,依然是什么也没发现,连那个豁开了一道口子的墙面也看不见。
苏娜不禁有些乱了阵脚,觉得他们这次的决定似乎有些太冒险了。
这时,走在最后的司徒方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只见他紧张地小声说道:“娜娜,我身后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