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龙身上连着几根细细的丝线,丝线极细极细,宛如蛛网,然不知为何,那金龙被几根细细的丝线缚住,竟然挣扎不开,只是那么虚虚地吊在半空。
王木青随后而来,看的清楚,他虽是修道之人,可也末曾见过金龙,心道:“传说中远古之时,凡世间本有许多龙族,只是自当年仙凡之间的通道断裂,这龙族也自绝灭,怎地这里竟有一条金龙?见那金龙悬吊在半空,浑身金光闪闪,一道道来自远古的气劲自他身上发散出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猛苍劲的感觉,心下颇为骇异,王木雨此时也已看到,心下自也惊骇不异。
便在此时,半空中又是白光一闪,这次三人看的清楚,只见那白光却是一把明亮亮的小刀,自天空中飞来,不偏不倚,自金龙头顶刺入,又自肚腹中穿出,白光一晃,已没一踪影,然王木青看的清楚,那小刀穿出之时,已带出了几滴鲜血,心下微奇,道:“这是怎么了?”听那金龙残叫一声,甚是凄残。
王木青心下甚是不忍,心道:“什么人将这金龙缚在这里?却以飞刀刺之?当真残忍……”念头末完,只见白光一闪,又是一道白光飞来,仍是自龙体内对穿而过。
鬼婆婆微微一怔,已自醒悟,道:“飞刀穿体?”王木青奇道:“什么是飞刀穿体?”鬼婆婆“嘎嘎”怪笑道:“飞刀穿体,那是对犯了大错之人的刑罚。”便在此时,那金龙也已看到了鬼婆婆,大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来到了这……”话声末完,忽地又是一声惨叫,原来又一柄飞刀穿体而过。
王木青奇道:“这金龙不知犯了什么错?”鬼婆婆不语,心道:“我方才明明是望着白光走,怎地却到了这里?”却听那金龙又道:“尤老太婆,快来放老子下来,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鬼婆婆末料到这金龙竟如此霸道,若在以前,这金龙虽然威猛,也自不惧,说不定还要降服了来给自己当座骑,可如今法力不及往日万分之一,自忖可无力降服这金龙,心道:“还是去寻那白光才好,免得给人捷足先蹬。”
却听那金龙喝道:“尤那老太婆,难道没听到老子的话?”鬼婆婆听他喝骂,也不以为意,转身便走,却听那金龙喝道:“啊呀呀,老太婆,气煞我也,竟敢不回答我的话。”话声中,忽地一口吐沫喷出,向着鬼婆婆喷射而来。
鬼婆婆只觉神念一阵跳动,一股强劲之极的力道直向自己压来,那气息中并无法力技巧,却自有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道,心下吃惊,暗道:“这金龙被缚在这里,每日受飞刀穿体之苦,怎地还是如此厉害?”只觉那力道沛莫能御,急将九子鬼母旗展开,只听“喀喀”之声不绝,九子鬼母旗中的异度空间不停裂开,但尤自抵敌不住那股大力,只觉心神一震,那九子鬼母旗已被震的飞了出去。
王木青在后面看的清楚,只见那九子鬼母旗被震上了半空,半空中黑影一闪,闪出了九只小旗,九只小旗在半空中布成一个大阵,已将那金龙一吐之力御掉,只听鬼婆婆笑道:“小小野龙,竟敢如此,待婆婆我恢复了法力,定要抽了你的龙筋,将你神魂练入我这九子鬼母旗中,让你永生永世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话声中,九子鬼母旗一震,向远处空间飞去。
那金龙“呸”了一声,道:“不过一缕小小残魂,竟敢说此大话,待你龙爷爷脱了此困,定要将你的残魂勾入肚中,让你永生永世生不如死。”
王木青心道:“这两个都是绝世狠人,说话好不厉害。”见鬼婆婆远去,身子一起,忙自后跟去,却听那金龙道:“喂,小娃娃,你往那里去,还不快快来放了龙爷爷下来。”王木青道:“你老法力无边,何必要我相助?”急向鬼婆婆逝去之处追去,却觉身后一股极大的吸力吸来,身子不但不能向前,反倒向后退去。心下微惊,轻喝一声,运起“偷天摘星手”,五指之中爆出五道精芒,宛如五道巨大的长剑,向那金龙喉中刺去。
那金龙眼光老辣,一眼间已看出他法力不深,没想到他竟爆发出如此的元气神力,知道自己虽是金龙之身,若被着元气化成的长剑刺中,那也非受重伤为可,一时想不通这小娃娃如何竟能发出如此巨力,微“咦”一声,变吸为吐,口中长气吐出,化做一道气流,吹得王木青的身子直向外飞去。
此时便显出了法力的高下,王木青那偷天摘星手虽然厉害,只是他必竟还末纯熟,便不如这金龙一吸一呼快捷,那金龙先前见他法力并不甚高,那一吸便末用全力,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厉害,着实吃了一惊,这一口长气吐出,那却用了全力,王木青只觉身子被一股极强的气流裹住了,待要施展偷天摘星手,竟是施展不开,只是免强借天地之力护住自己身子,任那气流吹的自己不停翻翻滚滚向外落去。
那金龙一吹之力好不厉害,王木青迷迷糊糊之中,依稀听那金龙道:“糟啦,又使劲大了。”只觉不停的有空间墙壁被自己撞开,一时间也不知飞了多少里,撞开了多少异度空间,这才落了下来。
本来那日月雷霆炉中各异度空间自有禁法牵制,金龙虽然神力无穷,却也休想凭着一口气便破开这许多异度空间,只是这日月雷霆炉中禁法已被人自外破去,内中禁法便不及平日威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木青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全身酸疼,不由的心下骇异,心道:“这金龙一口气便如此厉害,若是脱了困那还了得?只是不知为何却被人缚在这里,受那飞刀穿体之苦?”
一时之间也猜想不透,当下也不去管他,心道:“我这不知是到了那里?”拗口头看时,只觉眼前一亮,这处异度空间和其它空间光秃秃不见一物全然不同,这处异度空间中山脉相连,小溪环绕,景色竟是说不出的清丽秀雅,天地之间药香之气更浓,低头看时,只见山涧溪旁栽满了奇草异果,更有不少灵药,心道:“这里想必是黄帝老爷栽配灵药的异度空间。”
见那空间中山脉环绕,一眼望不到边际,心道:“古老相传,前辈上仙能以一瓶装尽四海之水,一袋装尽天下之物,世人皆惊异神仙之能,想不通其中缘故,却不知正是异度空间之妙。”
在那山林中闲走,只见那些药草倒和玉鹤洞天中的药草颇为相似,只是却更繁胜,枝叶碧绿,隐隐间更有宝光流动,知是这处异度空间中灵气充溢,药草生长年长之故,想必用来练药更有神效。
自己玩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什么了不起的神药,心下颇感失望,见群山之中,一株幽兰孤然俏立,虽然花色艳红热烈,然花杆细长,红花下垂,远远看去,宛如一位窈窕淑女,臻首微低,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幽幽之意,登时想起王木雨来,心道:“雨儿妹子清秀阿娜,只是冷冰冰的,倒和这株幽兰有些相似。”又想起她眼神中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幽怨之意,心道:“雨儿妹子似是心中有什么幽怨,却不知为何?”
出了一会神,随着山势而走,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只是究竟如何,却又说不出来,再走几步,只觉山中灵气似是比外面要更浓些,只是到处静悄悄的,休说人声,便连鸟兽也无一只,登时恍然大悟,暗道:“是了,这里怎么尽是些草木之流,却无活物。”微微一顿,又道:“这异度空间之中自成世界,黄帝老爷既在这里开辟药圊,何不养些鸟兽虫鱼,也好添些生机。”极目远望,果然是偌大群山之中连一只飞鸟也没有。
心下微觉奇怪,又见远处群山环抱之中一峰突起,那山峰高耸于群山之中,群山环绕,宛如巨龙拱珠,当下飞身而起,跃上峰头,不由的又是一奇,只见那峰顶向阳处一个极大的山坳,山坳中白玉彻成一个数十丈见方的花圊,花圊中栽种了十几株甘露神果。
这甘露神果据传乃是上古异种,人世间早已绝传,不过玉鹤洞天中倒有几株,滋味甚是甘甜,只是此果结果不多,便是王木青也不得常自食用,此时见这里许多甘露神果,心下甚喜,本来修练道法之人食气养神,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只是王木青道术尚末大成,这服气养神的本领可还差的远那,每日搬运元气,锻炼法术,食量反倒比普通人更大,他劳累一夜,早已觉着肚中饥饿,当下也不客气,摘了几枚甘露神果,放开肚皮大吃。
他食量甚大,片刻间已将七八棵果树上的果子吃的光秃秃的,那花圊中也只剩下不到四五株了,心道:“倒要给师父化们带些。”当下将剩下的甘露神果都摘了,放进手镯内,他那手镯内自成空间,虽然不能对敌斗法,用来藏物倒是不错。
摘完了甘露神果,一抬眼间,只见花圊尽头尚生着一株巨大的稻穗,那稻穗竟有儿臂粗细,上面互生着数百粒谷米,竟有常人手臂长短,远远望去,便好似一株小树,不由的心道:“这日月雷霆炉中灵气当真了得,便是一棵稻穗也生的这般巨大。”
走近看时,只见稻穗最上面的谷粒已自没了,只剩下空空的谷壳,粗粗一数,共是三十六粒,心道:“也不知是成熟后落入了泥土中,还是被人偷吃了。”细细剥开下面的谷粒,尚余下七十二粒,当下将那谷粒剥了下来,只见粒粒都有鸽蛋大小,一阵微微的清香自那谷粒上发散出来,甚是好闻,放一颗在嘴中轻轻一嚼,甘甜柔软,与普通谷粒大不相同。
当下也不客气,将那七十二粒谷米全都吃了,吃饱喝足,又觉一阵困意袭上身来,不知不觉倒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之中,忽觉心中一跳,接着又是一跳,每跳一次,便如刀剜一般,登时醒了过来,却觉四肢僵瘫,一阵阵刺疼自胸腹传向四肢,又自四肢传回胸腹,宛如有人拿着针在猛刺他的身体一般,不仅心中一惊,暗道:“我这是怎么了?”念头末完,只觉身上刺疼更是厉害,回想前事,不由的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是中毒了吗?”
细细回想,心道:“那甘露神果是没毒的,难道是那谷米,只是谷米怎么竟有毒……”念头末完,却觉身上刺疼更是厉害,勉强吸一口气,运起金丹法诀,要将那疼痛压下去,却觉疼痛更是厉害,一股热气直冲头脑,便连脑子也迷糊了,不由的心中一寒,暗道:“想不到我今日死在这里。”
又过片刻,疼痛越来越是厉害,忽听一阵脚步声响,似是有人走了过他,他想要回头看一下是谁,却竟转不动脖子,却听“啊”的一声尖叫传来,随着尖叫,一股巨大无极的大力向他身体袭来,心中不由得道:“这人是谁?为何竟要杀我?”念头末完,忽听远处一人喝道:“不可。”这个声音却甚是熟悉,依稀便是二爷爷的声音,不由的心中一宽,暗道:“二爷爷到了……”念头末完,登时昏迷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做了一个梦,只觉自己长了一双翅膀,飞上了去端,心下正自高兴,忽见那云朵都化成了一柄柄的大刀向自己砍来,翅膀也被砍做了两截,自己一下子竟从云端落了下来,不由的心中一惊,登时醒了过来,只听一个声音道:“王氏三老,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声音骄傲蛮横,依稀正是武夷派的青云子。
过了半晌,只听一人叹了口气道:“咱们有眼无珠,还能有什么说的。”微微一顿,只听那人又道:“凌掌门,你虽然法力高深,然如此行事,只怕抬不过一个‘理’字,难道当真识天下英雄如无物吗?”听那声音,正是王鹤龄的声音。
只听那人又道:“你们王氏三兄弟恃强侵占洞府,王大嫂抵敌不过,我这也是替天行道,那有什么说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