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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日子如流水一般的划过,已是六月尾巴的天气,闷热异常。刺眼耀目的毒日,肆无忌惮的高挂在天边,红黄的像是煎焦了荷包蛋。

纪可可站在茶水间的窗户旁,俯视而下,路上随处可见的人,此时显得渺小异常。又是7月,炎炎夏日,纪可可对这样的月份说不上喜欢,也无太多的厌恶之情。

这样的天气怕是在赵谦默的眼里又是不值一提的吧?想起昨天赵谦默电话里的撒娇,纪可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媳妇儿,我好像又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怎么办?”

呵呵,是啊。自从那天从J市回来之后,似乎还真的没有见过,一来是赵谦默再也没有什么假期可放,自己这边又因为即将离职,所以这一个月过的相当忙绿,又或者说是忙乱。纪可可不喜欢在大夏天的时候出门工作,如果可以宁愿呆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吹冷气,上上网,然后再那段时间里,发点小说之类的。

所以想着乘着辞职之后的空闲是否去看看赵谦默,以前都是他用着那可怜的一天两天来回的赶场子似地来见她。虽然赵谦默甘愿,但是纪可可看在眼里,还是会感到愧疚。好不容易才有的假期,光是在路上也许就要花掉三分之一,所以自己要不要乘此机会,给赵营长来个惊喜呢?

想着赵谦默看到自己之后的惊讶和狂喜,纪可可就抑制不住想要立马整理行装的冲动。

只是,梁微微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死孩子。最近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以往见了纪大就像是见了狗骨头的狗,拼了命的往上赶。现在确实见着了纪大则是面无表情,完全一副他俩不熟的样子。不止一次的问纪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纪大也总是绷着个脸,不言不语,眼睁睁的沉默的看着梁微微的远离。但浑身绝对会散发出一种冷峻的气息,让这个从小被纪大宠着的纪可可也不敢随意靠近。

唉,都是不省心的孩子呐。还是赵谦默好,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嗯,虽然说,他们不能经常见面。这是个大问题。但总比梁微微他们见面了还冷着个脸,装作没有看见,直接无视的好吧。所以说,距离产生美。

赵谦默,我很想你了。

“大哥,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啊?”纪可可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冷面神——纪慎言。她本来都已经整理好东西去看赵谦默了,结果就因为他的一个电话,让她放下行李连忙赶了过来。傻傻的在这里呆坐了半个小时也就算了,你至少发个话是让她干什么来的呀。就这样坐着,难道他们能隔空对话,还是说以为自己是金庸书里的武林高手能够密室传音之类的神功啊?

“可可,微微要出国了。”纪慎言看着自家小妹,语气虽然冷,但是明显的带着一股子的无助和不知所措。这个样子的纪大,纪可可什么时候见过了,即使当年大伯都没有见过他这样无助的神情,要是让别人看见了,绝对不会相信这就是在帝都都顶顶有名的纪慎言,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大校的死神纪慎言。

“哥,我不知道,我最近一次见微微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那死丫头也没有和我说要去国外呀。”纪可可慌了,莫不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以梁微微的性格是不可能到这个样子的。这些年被纪大明里暗里的拒绝了多少次了,恐怕连梁微微自己都数不清了,都不见着梁微微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的追着人跑。现在却这么突然的得知好友要出国了,摆明了这次的伤不是一般的深。怕死沉底死心,彻底失望,才会有这样的自我放逐来选择忘记吧。

“哥,你告诉我,你到底对微微做了什么?”纪可可死死的盯着纪慎言,咬着牙问道。

“我——总之你劝劝她吧,留下来吧。要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别走。”纪慎言一身的刚硬早已不见踪影,浑身颓废的瘫在椅子上,看上去就像是个失去最爱之后,迷失了方向的人。

“哥,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还是因为她?微微从懂事起就跟在你后面,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追了你少说也有十年了,你就一点也没有感动吗?”纪可可生气的叫道,是,她梁微微傻,但是她不会一直围着你转。

“可可。别说了。告诉她,如果她愿意,我们就结婚。”

“你,混蛋!你等着,我现在就找她,你不肯说是不是?我现在就去弄明白怎么回事,要是真的是你对不起她,我绝不会帮着你的。好自为之吧。”纪可可一脸气愤的抓起包包就走。椅子发出刺耳的噪音,装在桌沿,横倒在地上。那样的无助。

“可可。”纪慎言看着摔门离开的纪可可,一身的怒气。可是可可,即使我知道错了,现在似乎也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阻止微微的离开,然后再慢慢补偿。

“梁微微,你给我滚出来!”纪可可掏出电话就直拨过去,电话一接起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大吼。

“可可吗?我是莫姨。”传过来的却是微微母亲的声音。

“额。莫姨,微微呢?”纪可可急忙压下声音,无比正常的问道。

“把自己锁房间里了。电话也不要了,你过来劝劝她吧。”莫姨语带不舍的拜托道。

“莫姨,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来。”挂了电话,便冲进车子,百公里提速的像梁家奔去。

“莫姨,微微呢?”纪可可神色着急的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憔悴,神情疲惫的母亲。

“在房里,已经好几天了。问她怎么了什么都不肯说。你去劝劝吧。”莫新言是实在没有法子了,这几天不管自己怎么问,那孩子就是不肯说怎么了。最后说的一句话,还是直接了当的说是要出国。这下,莫新言就算再淡定的心,也淡定不起来了。自己的宝贝从来不会这样,现在却是全身上下弥漫着绝望和忧伤。想到这里,眼眶再也忍不住的红了。

“莫姨,别担心。我现在就上去。”纪可可连忙奔上楼梯,随着梁微微的房门,不停的敲。

“微微,我是可可,快开门。有什么不开心就告诉我。天塌了,还有我陪你。微微,你快开门啊。你这样让莫姨,很担心的。莫叔要是知道了也会担心的。”

半响,门从里面开了锁。纪可可推门进去,入眼就是一身惨淡的梁微微蹲坐在火盆旁边。也幸亏开着冷气,不然就这样坐着,就算没有被烟气熏到,也得弄得轻微中暑。

“唉,纪慎言那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纪可可红着眼圈抱住梁微微,心生痛惜。

“可可,原来不管怎么努力的追上去,都是无用的。心里始终没有我,在努力也只是笑话。”梁微微看着火舌舞动的火盆,双目无神的喃喃道。

“一直以为只要我不停的跑就会追上的,原来一切只是自欺欺人。当年,因为有赵玫,所以我甘愿退出。甘愿站在他的背后不去打扰。但是快8年了,就在我以为即将走进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什么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不可能把我放进心里。就连我犯贱到在他酒后献身,但是他心里想的,嘴里喊得也从来都是赵玫,永远都不会是我梁微微。现在好了,她孑然一身的回来了。我更加没有了可能了,这么多年了。我累了。可可,我真的累了。”梁微微慢慢的说着,语气轻缓,带着自嘲,眼里的泪水更是没有停过,愈发衬得脸色的苍白,脸瘦削的颧骨凸显。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可可,会过去的。乖。一切都会过去的。”纪可可知道纪大伤了她,却没有想到伤得这么深。深得让梁微微再也找不到努力的勇气,甚至丧失面对这一切的勇气。只是,赵玫,又回来了。当年的事情的,她不清楚。只知道,当年纪家因为这个闹得很大。有多大呢?大到让纪家的当家,亲自出面。随后纪大便留在了部队,养成了纪大不苟言笑,见人都是三分冷淡七分疏离。即便对着纪大最疼爱的纪可可,也只是扯着脸皮的皮笑肉不笑。

“可可,我是不是很没用。被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搞成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梁微微讽刺的嘲笑道。

“微微,别这样。微微,如果,我是说如果。”纪可可想起纪慎言的话,试探的看着梁微微,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

“你这个如果是关于纪慎言就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了。”梁微微盯着火盆,眼神变了变,随后立即拒绝,双手则不停将火盆便的东西往里扔。

“微微,你不想听我还是要说。也许你们会因此而改变也说不定。他说,如果你愿意,结婚吧。”

“结婚?哈哈,怎么堂堂大校,也会来这招负责的说法。”梁微微闻言,悲从心来,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哈哈哈!可可,手机给我!”梁微微转头看着纪可可,突然哭着道。

“可可,怎么样?微微——”电话里的纪慎言,全身紧张的问道。

“纪慎言!你的责任我要不起!从今天开始,你我没有任何关系。那天晚上是自己犯贱,不用记着!我梁微微以前就是自我作践,才任由你这样糟蹋我的一切还陪着笑!现在我想通了,我放手!”梁微微对着电话,含着泪,字字清晰的对着那端的人,决绝的说道。

“微微。你何必呢?也许我哥只是暂时看不清自己的心而已。你给他点时间,也许就会——”纪可可忙劝道。

“我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可可,我想出去转转了,这么多年困在我自己的编织的梦里,也该醒了。”

“微微,其实不用这样。你要散心是不是?你想要冷静一下是不是?干脆和我去军区好了,那里荒山凉凉的,最适合静心了。”纪可可急忙说带,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现在最重要就是要阻止梁微微出国。留在国内还可以慢慢想办法,要是真出去了就真的什么都谈不上了。

“纪可可,虽然现在我的心千疮百孔,但是你的心思还是我知道的。你不就是想着见你家的赵谦默吗?”

“微微,不是的。我是看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大家都不放心你这样出去。还不如和我一起去山坳坳里待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纪可可急忙解释,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提议让微微随自己去部队看赵谦默,只是下意识的就说了除了,难道她真的有这么想见赵谦默吗?

“纪可可。我现在很难受,你别和说这些,我会羡慕嫉妒恨的。”

“呵呵。“纪可可尴尬的笑了笑,她也不是故意的啊。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鼓吹道。

“微微,你看那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大不了不告诉我哥,也嘱咐莫姨不能告诉任何人。怎么样?”

“纪可可!你丫的,现在心里就想着你家赵营长是不是?”梁微微用‘姑娘你没救了’的看着纪可可。

“不能这么说。你看,虽然纪慎言是不对,但是他不可能对你没有感觉的是不是?不然是不会让我来劝你的。”

“纪可可,不用说了!别再提起纪慎言这个人,不然我真的会做出些什么的。”梁微微严肃的说道。她都接受自己的失败,自己的自作多情了,愿意不在纠缠就此放手了,就不要再提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来接你?”

“得了,你今天就在这里睡吧,反正我妈一直当你是第二个女儿。”

“呵呵。好。”

当晚,纪可可就对莫姨说明了情况可,自己要带着微微去散心。万一有人问起来尤其是纪慎言,就说是微微自己出去散心了,归期不定,地点不明。并且再三拜托莫姨一定要保密!

然后又乘着梁微微不注意的时候,发了短信给纪慎言。内容是;

“微微不出国了。但是不想见你。”也不管纪慎言会有什么反应,就直接将他设为了拒接对象。

第二天更是直接一个电话过去,语带慌张的告诉纪慎言,梁微微不见了,护照也不见了。然后对着纪慎言就是一阵炮轰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赵谦默所在的驻扎地。

只是纪可可没有想到得是,梁微微只是答应了去驻扎地,却没有放弃出国的想法。。。只是这一切都是后话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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