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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将门虎子

太史令苏赞出身于名门之后,他的父亲苏撼山曾经跟随宋太祖赵匡胤下河东,杀敌无数,立下了汗马功劳。由于父母早亡一贫如洗,苏撼山在家里排行第三,军中一直没有大名,人们就喊他苏老三。

鉴于他的赫赫战功,每次打仗只要敌兵一听苏老三的威名就会闻风丧胆吓得屁滚尿流,所以敌军将领曾经感叹,“撼山易,撼苏老三难”。

宋太祖也是有感于敌军的赞词,在一次硬仗结束后把苏老三叫到自己身边充满关爱地看着他说,苏老三,你不是一直没有大名吗?朕今天想赐你一个大名,你看如何?

苏老三闻听宋太祖要金口玉牙亲自为自己起名,高兴得喜不自禁地磕头谢过,多谢皇帝,臣何止是愿意,如果能够得到皇帝为臣起的大名,将是臣苏家千百年来行善积德修不来的福德!

宋太祖听了苏老三的回话调侃地说,想不到你个苏老三还这样嘴甜,那你听着,皇帝示意侍臣宣读圣旨!

侍臣展卷高声诵读,“我大宋皇帝太祖念贴身护卫苏老三护驾有功,特赐其大名苏撼山,望爱将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吾大宋社稷江山再立新功!”

苏老三听了后感恩戴德三叩九拜,振振有词地发誓“我将不辜负皇帝的厚望为大宋江山驰驱效犬马之劳!”宋太祖让侍臣把苏撼山扶起来,苏撼山这才站立起来。

此后苏撼山果然不负众望屡立奇功,直至老病才卸甲归田,一个皇帝亲自赐予的大名,不仅成就了一个大宋名将的威名美谈,也激励了宋家的后世人刻苦习文练舞,文治武功,报效国家,涌现出一代代沙场悍将和文臣名士。

到了苏江这一代,苏家早已经成为名貫京华的将军府第,他幼承家学,文武双全,饱读经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艺精进,十八般武器件件精通。身为太史令的父亲苏赞看到儿子苏江爱好文章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坚持练习武功,爱好兵法军事胜过文科,就找皇帝奏请给儿子寻找个差使历练,皇帝也对浑身武艺一表人才的苏赞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干脆留在身边,给自己做起了贴身侍卫,太史令苏赞好生感动,当场磕头跪谢皇帝的天恩浩荡,对苏家子孙的栽培。

及至后来前线战事频仍,朝廷又苦于没有智勇双全的元帅带病出征,苏赞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效命疆场带兵打仗,战功赫赫。宰相周福海看到苏江年少英雄的挥斥方遒和风华正茂的倜傥潇洒,早就在心里喜欢上了。及至他的女儿周微微刚刚十二岁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他就反过来上赶着找苏江的父亲太史令苏赞提亲,爱屋及乌太史令苏赞平日里没有少受宰相周福海的关照,自然痛快地答应下来。双方也就开始以亲家称呼。等到女儿周微微长到十六岁,一顶大轿子就抬进了苏家,和苏赞结为夫妻,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婚后一年就生下了苏颂。

这个苏颂从娘胎里出来的一瞬间,就睁开大眼睛,接生婆解释说,看来这个小公子是苏家空前绝后的人才,也是我大宋朝的中坚啊?

太史令苏赞不明就里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讲,请不要奉承我们,我们苏家可是诚实本分的人家,不喜欢夸大其词和阳奉阴违。

接生婆这才说,因为一般的孩子刚生下来通常都闭着双眼,一段时间适应日光后才能够睁开。而贵公子则一来到世间即大张瞳孔,我听老辈的接生婆说,这样的婴儿几百年才会出一个,大汉朝的萧何就是这样的,所以说恭喜您太史令,贵府又添虎孙,可喜可贺!

太史令苏赞听了也很兴奋,他喜上眉梢赶紧安排管家取出二百两白银付给接生婆作为酬劳。

接生婆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下子愣怔在了地上。她抖抖索索地说,大将军,我通常为人家接生一个婴儿才给二十两白银,你们苏家这样对待我,我怎么能够消受。

管家解释说,这是太史令给你的赏钱,你就收下吧!

接生婆这才犹豫不决地把银子装进腰包谢过后离开苏府。

这小苏颂的出生,确实给沉寂的苏家大院带来了久违的欢乐。他的娘亲周微微和父亲苏江把苏颂奉如神明,白天担心吃不好,晚上害怕被尿布湿着,太史令苏赞更是把孙子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跌了。这小苏颂也是生就的讨人喜欢,到两个月头上就开始在床上翻身,五个月就能够端正地坐着,八个月就早已经开始爬行,不到一个生日的时候就下地走得稳稳当当。

过第一个生日的那天,太史令苏赞早就安排管家准备好了周晬的礼仪。“拈周试晬”。这是用来占卜幼儿前途和职业的一种礼仪。把书、印、笔、墨、算盘、钱币、葱、芹菜、秤、田土等物放在竹筛内或桌上,任婴儿择取。一般以书主读书人;笔墨主书画家;印主官;算盘、秤主商人;钱币主富豪;田土主地主;葱主聪明;芹菜主勤勉。

在庆周岁这一天,苏家上下忙得不亦乐乎,管家责成下人把整个苏府装点得富丽堂皇,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大将军苏赞结婚时候,所有的门楣都贴上了大红对联,石柱回廊上用红布包住。

吉时到了后,专门陈列出书、印、笔、墨、算盘、宝剑、钱币、葱、芹菜、秤、田土等各种玩物和生活用具,放在小苏颂的面前任其抓取,由此卜定他日后的前途、志向和兴趣。

小苏颂看到算盘时定定瞅了几眼,刚要伸手抓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去瞅书,使了好大的劲抓了一本书,身边观看的府上的人都说,公子看来是个文人,头一下抓的就是《论语》,是文曲星下凡,长大后一定是个能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文官。

但是公子没有停下来,忽然对一把宝剑注视起来,两手吃力地要把苏家祖上传下来的那把宋朝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赐给他们祖上苏撼山的游龙宝剑给抱住,不放弃地要坚持着把宝剑举起来。

看到如此挚爱宝剑的孙子,太史令苏赞喜不自禁地上前把宝剑提了起来让孙子比划着抚摸,哪里知道这个仅仅周岁的孩子,却执拗地要拽着宝剑从鞘里拔出来,父亲苏江看到儿子的憨态可掬,赶紧把儿子拽开口的宝剑按回刀鞘里,生怕伤了儿子。

一旁围观的苏家上上下下的人又惊呼,公子看来还是一个大将军,真是名门之后后继有人啊!

还有更会讲话的人则说,我看公子是文武双全全面发展的全才,我们大宋朝经天纬地的才俊。直说得太史令苏赞和皇帝贴身侍卫苏江心花怒发。

接下来轮到了“挂长命锁”。在婴儿周岁时,将长命索(又称“长命缕”、“续命缕”、“健索”、“百索”)挂在脖子上。这项习俗开始于汉朝。最初,人们常常在端阳节时,用五色丝线缠在儿童手臂上。

管家下令女佣把红、黄、蓝、白、黑五色丝线编织而成的下面坠饰物为錾刻有“长命富贵”等吉语的如意的长命富贵锁拿过来,佩戴在公子脖子上,他念念有词地说,五色丝线挂身上,五方神灵坐心中,避邪除瘟如君意,长命富贵乐逍遥。

“挂长命锁”礼毕后,管家又示意丫鬟拿过用黄布精心制作的虎头鞋,小公子穿上虎头鞋活蹦乱跳撒欢,管家赶紧寄语,穿上虎头鞋,沾老虎王气,壮胆又避邪,长命可百岁!

之后,敬神拜祖,宴请宾客。外祖母家宰相周福海和夫人也差人送来纯棉的织锦的衣服装饰。周薇薇赶紧让丫鬟给换上。

小公子本来人就峻峭,一穿上新衣服,更加精神起来,大家都争着逗孩子,公子的哈哈笑的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苏府里弥散飘荡。这时鸡蛋面条也已经做好,女佣端过来交给少夫人周薇薇,亲自给公子喂食。管家又即兴吟诵道,团团圆圆绵绵长长,安享富贵福寿无疆!

“周晬”的三项礼仪完成后,苏家的大小家丁这才在兴奋开心的气氛中散去,去待客厅跟着小公子周晬的喜庆吃老爷赏赐的“周岁酒”——三八席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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