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我爬起来,走出房门呼吸新鲜空气。侍女比我更早起床了,在我门外的花园上唰唰地清扫着地上的灰尘。不是秋天,没有落叶,确实薄薄地一层雪在地上。比起雪的柔韧,扫把的力道显得有点微弱,侍女艰难地将雪扫到一边,然后好几个人一起联合,将那雪搬到小车上,运走。
花园里的花圃也铺上一层雪,雪给了种子一阵阵寒意,它们都不愿意冒出头来,在厚厚的泥土下盖着温暖的被子。温暖的被子,害我也很想回到房间里再次睡过。只是我的木床不如他们的泥土松软。
在天边,太阳漏出了一点点头发,脸用云朵遮住。连太阳都希望可以在被窝里呢。
春天都快到了,我平平安安又在宫中呆了两周。这两周里,娘娘们虽然偷懒,跑步不是跑步,走路不是走路的,好歹也没有给我添麻烦。都是一些美貌的主人,其实又哪里需要我这么艰苦的训练呢。没有业务上的压力,她们的表现只要过去的就算了,所以我这里的生活还是很舒服的。
都说皇宫好,果然好。
巳时(注释1)刚到,不少娘娘已经聚集到了我房门门口。我走前去,请安说道“各位娘娘早阿。”
“平身吧,三姑娘,我们都刚从皇后那请安回到,就约好直接到你这了。”几位娘娘稍有郁闷的回答。看来刚在皇后那吃了点不如意的果子。“三姑娘,不如今天我们到御花园练习吧,御花园大,走起来也没有那么闷。”一个娘娘提议到,其它娘娘纷纷举双手赞同。我心想,各位太太阿,你们有什么时候是不闷的。
“娘娘的提议好,那我们今天就去御花园吧。”难得来一次皇宫,御花园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去看看也好。会不会初春也能百花齐放?
这时傅昭仪的侍女掂着脚尖从远处跑过来。“参见各位娘娘,三姑娘好。”她说。
娘娘们你眼看我眼,傅昭仪不在,不知谁能代表她们那么多人。犹豫一阵子后,一位娘娘‘挺身而出’,说:“起身吧。傅姐姐呢?”
那侍女又向前一屈说:“娘娘要我来知会各位娘娘和三姑娘,因为今天二皇子身子有点不舒服,所以娘娘她不能来了。而且,娘娘还说,让各位娘娘别担心她,今天的练习还是照常,各位娘娘有心就在练习结束后到临溪宫小聚吧。”
一听到说二皇子出事,各位娘娘都七嘴八舌地问二皇子有什么事,严重吗,没大碍吧,那侍女怕是也不知道详情,又不好意思不答出些什么,红着脸在那不知怎么办好。我脑里有一群乌鸦飞过。幸好那些女人也只是嘘寒问暖,并不是真的要听到些什么,最后说了句‘帮我们向傅姐姐传达我们的关心,就说我们完成练习之后会去临溪宫探望她的’。
既然傅昭仪开了口说今天练习照计划进行,我也没有借口可以偷懒,那就按照今天新订的计划行事吧。“姐妹们,我们先走吧,快点练习完,快点去探望傅姐姐和二皇子阿。”一位应该是身份较高的娘娘说道,然后她走在前面,领着我们大家来到了御花园,趁着各位大臣都下了早朝,离开了皇宫,这一群女眷在这大花园中走动了起来。要是有幸见到,以定会觉得这一场景颇为壮观。
也不用我多说,照旧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各位娘娘就各就各位,开始成群集队地逛街了。我当然不能坐着,就站在一个小亭子的柱子旁边,累了就稍微靠一靠,不累的时候就在那跳一跳。反正穿的是布鞋,不是清朝的那些变形高跟鞋。
练习进行了大概还不到十五分钟。“哎哎……”听到旁边有娘娘大力喘了两声,扶住旁边亭子的大柱子歇息。“娘娘,再坚持一会吧。”其中一位抬起眼球寻问我,我的眼神坚定。“好的”果然,她接着走下去。不是说女人逛街是怎么都逛不累的么,怎么最近这群娘娘倒是越逛越累了。昨天的记录还是大约半个小时才坐下的,今天足足缩水了一半。另一位娘娘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她一屁股坐下去,大声呼唤她的侍女。
我既然做得教练,就要对这些‘学生’负责。锻炼不仅不够,还马上坐下去,屁股不大死才怪。我不必让她们变得更好,但至少不能让她们变得比现在差吧。“娘娘,你最好不要坐下。”我强硬说到。“不然会有反效果的。”
这一位娘娘还没有处理完,不远处传来尖叫声,又有另外一个娘娘范点事了。“阿,娘娘,你还好吧。”一位侍女扶着她那看样子要晕倒的主子叫到。我快步跑过去看情况,她不正是刚刚想休息却被我阻止的那个人吗。“娘娘,实在不行就歇一会儿,别勉强自己。”她略带苍白的脸看着我笑笑说:“我没事,三姑娘。”
要是每个娘娘都能那么认真,那多好呢!
我还是坚持让她休息,扶着她往亭子那走。突然我手臂一重,那位娘娘整个人晕倒在我手臂中。我又不是大力的女人,手臂又一送,差点她就倒在地上了。幸好,另外一位眼疾手快的侍女过来托了我一把。“娘娘”她叫道,“冯婕妤”
顿时一大堆人围在我的周围。我看看她的嘴唇,发白,和中暑者的状况几乎一样,难道这初春也会中暑,怪了。以后练习记得让她们带水出来。“别围着看,快去找医生……快去叫太医,你,还有你和你”我身手随便点了三个人“将这位娘娘带回她的宫府去。别东张西望的,就是你,动作快点”
那几个人乱手乱脚地将冯婕妤搬走了。遥遥看去,一行六个人走远,刚慌忙中,点了几个娘娘帮手。“要是真的累了就休息一下。”以防刚才晕倒的事情再次发生,还是不要太勉强这堆大夫人好。只是,一听我这样说,大家都在亭子里休息了,花园中除了我,哪还见其他人的身影。
-------------------------------------------------------------------------------------------
注释1:巳时,上午九点到1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