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儿你劳苦功高,这些年来在完颜迭手下可谓是折辱不断,却心甘情愿以我为信念,为我奔波为我辛苦,小姐感恩戴德都不能够,怎会怪你。”
莱儿神情动容,语气却决然:“莱儿是前大夫人托给您的,她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现在投之以桃便是在报答她的赐李之恩,小姐不需要感到心中沉重。”
见完颜瑜神色颇有些疲惫,她心中一惊,将太师椅铺上狐皮的大毡,探身过去搀扶完颜瑜躺下,嘴上安慰着:“小姐,您身子骨向来羸弱,只能尽量将养着,若是思虑过多身心俱疲,就弊大于利了。现在注意好身子才是正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掰倒完颜迭那个表里不一的人……”
小姐原本身体是很康健的,若不是当年前大夫人受人冤枉,丞相妄断,一意孤行将她家法杖毙,小姐也不会愁苦成疾,身体积弊。
她当年才五岁,就遭此犹如灭顶之灾的祸事,一直瘫在床上萎靡不振,形容也渐渐枯槁。或许是年岁渐长,也或许是受了谁人点拨,有一天突然开窍了。
莱儿眼睛暗了暗,当年小姐发下重誓,要为自己生身母亲讨回公道,也就有了她委身向完颜迭假意讨好,成为内应,借此里应外合为小姐窃取消息的任务。
自古以来,谋大事者或多或少会有牺牲,而成为内应后一旦被发现,恐怕便不只是一死……到时候甚至是她真正的主子也无法保全自己,只能亲眼望着她被乱棍打死。然而她死不足惜,只希望莫要连累主子才好。
思念及此,莱儿眸光变得异常坚定:“小姐只要顾全了自己,莱儿即便日后万死也心甘了。”
完颜瑜被她这番话感动,心情也有些拨开云雾见月明,她巧笑倩兮:“莱儿这么较真做什么?你家小姐际遇够惨绝人寰了,总不会再惨了吧。”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对了,那个凭空冒出来的余雪洛,你查清她的来历了么?这人非敌非友,又难试出深浅,恐怕需要谨慎防范。”
莱儿乖巧着眉目,轻声应答:“奴婢在那位大小姐身边也伺候了小有时日,那是个莫测的主。她没有修力,但似乎另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并不比这大陆的修力差,身法也不一般。不过……她现在将子月调了上去,而奴婢退为二等丫鬟,奴婢想查清楚却已无从下手了。”
闻言,完颜迭皱起清丽的眉:“她怀疑你了?”
“是。”莱儿转念又道:“不过怀疑的却是完颜迭。奴婢真正的主子是谁,还是犹如雾里看花,她看不真切的。”
这话虽然信誓旦旦的,但完颜瑜却心有不安,撑着额沉吟了一下:“余雪洛那边你先按兵不动地盯着,还有,近来记得别往朝庆阁跑得太勤,免得一个不慎落入他人眼目,让计划功亏一篑。”
“小姐的计划是?”
完颜瑜瞥了她一眼,莱儿很自觉地立即附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