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快步走向办公室的最角落,在里面变出了一条白色毛巾,大手温柔地在我的长发上揉搓着。我任由他宽大的手掌在我的发丝上轻抚,一点一点地,将我发丝上的雨水擦干。
“总算干了。”洛华轻抚我发丝的手忽然停止了,温柔的目光把我看的脸红心跳,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双眼,他才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个举动,连忙将毛巾从我头发上拿下来。
“你要给我解释的,是什么?”我用手指捋着头发,淡淡说道。
“喏。”洛华从自己办公桌边最里面的那只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只有两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像是一份表格。
我拿起文件扫了一眼,只看了一眼,我变惊讶地合不拢嘴:“闵乔公司销售部裁员名单?!”
这是什么时候编写的?难道这份名单早已经拟定好了吗?
我不由分说地连忙往下看,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只见表格的最上面写着“闵乔公司销售部裁员名单”几个大字,下面便是这份名单的详细内容,整整两页纸,全部都是这次拟定需要被裁员的员工姓名和基本资料,包括进公司以来的具体业绩,分管的工作以及被裁的理由等等。销售部这一次被裁的员工一共有8名,而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份名单的第一位员工,居然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办法想象,一个头一位需要被裁掉的员工,居然可以被任命去决定别人的去留,这如果不是一种讽刺,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并不会按照这份名单裁员。”洛华靠在办公桌边说,“这都是行政部拟定的,完全不了解销售部的实际情况。”
我一听行政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林思琪会想让我第一个从闵乔滚蛋,也不会有别人这么恨我了,于是干脆直接把名单放在桌子上,不去理会:“那裁员这件事情...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不要着急。”洛华按了按手,示意我坐下,“之前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不想让你牵扯进来,毕竟这件事情有一定危险性,可是我好像做错了。”顿了顿,洛华又说,“比起隐瞒,我想你应该更希望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过程吧。”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隐隐可以感觉到什么,就像之前在舟山时的感觉一样,我可以感觉到,闵乔这次爆发的A制剂事件,可能与洛华有关,于是也不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就像你之前说的,闵乔A制剂事件在美国的患者数量在短时间内激增,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简单。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美国百特公司,他们花钱让那些因为服用A制剂而致敏的患者在同一个时间对外声讨闵乔公司,来达到消息共振,让闵乔翻不了身的目的。事实上,不管闵乔之后辟谣与否,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A制剂在美国的影响力大不如前,被打上不可靠标签也是正常,而且闵乔隐隐有被美国正府驱逐的趋势,只是还不明显。”见我认真在听,惊讶之色显露无遗,洛华笑着说,“商战本身就是这么令人惊讶,两虎相争,必然只有一只老虎会取得最后的胜利,而另一只老虎的下场基本上都会很惨。闵乔在美国的分公司以及厂房现在已经陆续关闭了,有不少美国员工也准备失业待岗,不过等到美国公司完成这一批裁员工作,可能也要等到下个月底了。”
“不等到美国裁员完毕,闵乔总公司也要陆续裁员了不是吗?”
“是,也不是。”洛华玩味地笑了笑说,“闵乔总公司第一批裁员在下个月中旬开始,不过我相信,林泉最后还是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虽然名单拟定了,但最后不一定裁员吗?”我急忙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大致如此,不过那得看咱们的林泉董事长最后的取舍了。”
“你凭什么说,林董最后不会裁员?”
洛华眯着眼,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没想到你这么善良,这么关心你的同事。”
我严肃地看了洛华一眼,让他快说,他这才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说道:“因为我手上有一颗棋子,不但可以让他转还局势,顺利一点的话,还可以让现在的局势逆转,给百特致命一击。”
“那为什么林董不用这颗棋子?难道...他在顾忌你吗?”我脑袋转地飞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他认为这是你给他下的圈套,所以现在他宁可舍弃闵乔的员工,断尾求生,也不愿意让你抓住他的把柄?”可是林泉在怕什么,他可是回音集团的恩人啊,如果没有闵乔的支持,回音集团现在仍然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是吗?就算他有渗透进回音集团的想法,那也构不成他不请洛华帮忙的理由吧?我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可是林泉在担心什么呢,你之前在舟山说的后手,难道就是指这些吗?”
没想到我刚一开口问,洛华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呵呵,聪明呀,可以和小刘有的一拼了。”
“哼,谁要和他比,快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原谅你呢,你少卖乖!”
“好吧好吧...”洛华一下子没绷住,还是笑了出来,先前我们俩那种紧张的关系也随着谈话慢慢缓和下来,“先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怎么样?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汉森吗?和我一起开yocafe的那位。”见我点点头,洛华继续说,“汉森出生于一个律师世家,他的爸爸就是美国最著名的凯恩律师,在美国如果要打这一类的经济官司,凯恩律师是最佳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之前林泉早就派人去和凯恩律师接触过,但是凯恩都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这可让林泉殚精竭虑了好一阵子。林泉知道我和汉森的关系,但他并没有让我过问这件事情,,可见他宁可兵行险招,也不愿意让我有机会参合A制剂的事情。可惜最后他还是会让我参合的,壁虎断了尾巴可以活,可是闵乔断了尾巴,可就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