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冷清了二十日的卫阀校场变得热闹起来,因为卫阀部曲正重新聚集在这里,相互打着招呼、道一句“新年好”什么的。卫斯理早早来到校场最大的雅舍中,却见贾衢来得更早,他身旁还立着一位身着粗布青衣的少年。
卫斯理指着这少年问道:“梁道,这个小兄弟可是你曾提过得受王司徒重视的孙彦龙?”
“然!”少年拱手道:
“正是草民孙资,有劳卫公子记挂!可惜王司徒刚扳倒董卓,却被李郭等西凉贼所杀。”
“呵呵,”卫斯理笑了笑,道:
“何进无谋,招来董卓;王允量小,处死蔡邕。李傕、郭祀等****也翻腾不了多久。小兄弟,你来了就好!这新年第一功乃梁道荐一才!”
“觊稍稍来迟这首功就长翅膀了,哎——”但见卫觊携着一名其貌不扬的青年走入雅舍,这青年四方脸上呈现一片果毅之色。
“这位兄弟一定是闻喜毌丘恭茂了,真是将才!这功劳只是次序,不分大小;新年第二功就是伯儒荐才。”卫斯理笑道:
“新的一年卫阀新添了彦龙、恭茂二位大才,何愁河东不太平?”
众人见礼就坐,卫固姗姗来迟。
卫斯理起身相迎:“仲坚终于到了,吾等你多时!”
卫固见雅舍中两个陌生面孔,知道他们一定是梁道、伯儒所荐之才,苦着脸应道:“非道兄,实在对不起!固所荐名士范文进正在访亲探友,需要等到元宵节后才有空。”
卫斯理面含愠色:“名士架子大是必然的,卫阀部曲这小庙容不下大梁,仲坚就不必再去勉强人家了。”
一丝愤恨在脸上转瞬即逝,卫固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固就先出去招呼弟兄了。”
卫斯理见孙资年少聪明,让他做自己的秘书,也就是卫阀部曲主簿;而毌丘兴果毅忠烈,任命他为军侯。
卫斯理对卫阀部曲八百人做了新年致辞后,留下贾衢、卫觊继续操练部曲,自己领着孙资与毌丘兴及一屯部曲去安邑武库。
安邑的街道上车马喧嚣、人声鼎沸。行人谈论最多的是河东募兵令与卫阀招贤书。一个是官府募兵,吃朝廷俸禄;一个是卫阀招贤,拿私家薪金。
卫阀招贤书很简单明了:招募将领、谋士、士兵及各类工匠。将领、谋士月俸万钱以上,工匠月俸千钱以上!士兵月俸八百钱。
“卫阀待遇丰厚啊!县令秩六百石,月俸也只是刚过万钱。卫阀真是有钱啊!”
“我听闻卫仲道遭遇偷袭,受了严重内伤咯血而死。后来有一名高道踏歌而来,施坛作法七天七夜而去,卫仲道才能还阳活过来,由神医华佗治疗好内外伤!”
“卫仲道死而复生,必有大福啊!加入卫阀部曲,有军粮吃,而月俸又高,我们去报名啊!”
……
卫斯理带人从河东武库取回两千件兵器、两千套盔甲;同时,卫父带着管家将兵甲所值的钱粮及十坛杜康酒交付给太守王邑。
部曲八百人除了那些将官多是身穿着粗布、手执木棒。换装之后,一个个手执枪戟、身着盔甲,顿时杀气丛生。
这才是军队嘛!以前最多是乡勇而已,人凭衣裳马靠鞍!卫斯理望着校场众军士浮想联翩。哎,没有马啊!整个卫阀部曲都是步兵,没一匹像样的战马。就算是步兵兵种,将官与哨探也是要配备战马的啊!这样的军队对付黄巾贼还可能差强人意,对付正规军队就难了。
在去南阳之前,至少要把卫阀部曲八百人装备成骑兵,卫斯理暗下决定。
卫斯理询问了一匹战马的价格——大约是八万钱。这样,不就需要五六千万钱,即五六千金?卫阀这一次要大出血了。花卫阀的钱,让他们痛心去吧!
******
“一定要购买这么多战马吗?八千金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卫父的声音颤抖颤,因为卫斯理狮子大张口——需要购买一千匹战马。
想在灵帝时,灵帝开西邸公开卖官,二千石官二千万,四百石官四百万,关内侯五百万,县令长按县土丰瘠各有定价,富者缴纳现钱,贫者可予赊欠,到官后加倍缴纳。公千万,卿五百万。
八千金什么官买不到啊!投资如此巨大值得吗?
“爹爹放心!河东与并州相邻,说不定一匹战马只需五六万钱。到了南阳,这战马的价格可能就要翻倍了,怎么也不会亏啊!”卫斯理笑道,他知道卫父是个算盘精。
“好吧!我这就去找卫氏其他家长商量一下。”谁叫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呢?卫父无奈地点头答应。
他要是知道这并不是他儿子,只是后代穿越者附身,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卫斯理遂至太守府,找王邑商议购买战马。
王邑心想,昨夜答应他向全郡招募人才,不料他卫家的待遇如此之高,搞得城中壮丁都跑了卫家报名,而不来我郡府当郡兵!
王邑皱眉道:“贤侄,战马紧张啊!郡府中战马自给尚且不足,真是不能均一些给贤侄啊!”
卫斯理笑道:“河东不产战马,这个小侄也知道,但并州产战马啊!我是想以河东郡府的名义向并州求购战马,官府好说话,免得私人容易被欺负。”
“贤侄的想法是很好,不过河东至并州的道路难通啊!去并州的官道上有白波谷的黄巾贼、平阳的南匈奴两大势力盘亘,而小道又崎岖难行。”
“哦!小侄没能思考虑到这一点,献丑了。明君,为了河东一定要将这两颗钉子拔掉啊!”
“贤侄所言及是,王某之所以容许你卫阀公开招兵,就是想我们合力消灭河东的匈奴、白波、土豪这三害啊!”
“小侄一定助明府扫清河东贼寇!”
王邑送卫斯理出府门,望着这卫阀大少的背影,展了展眉窃窃低语:“若非孝武帝时大将军卫青有大功于汉,你们卫阀实际上便是我河东最大的土豪!”
卫斯理否决了组建骑兵的想法时就立刻想到克制骑兵的弓箭兵,于是立即派人向安邑的各大铁匠铺订购弓、弩、箭。
在卫斯理心中,弓箭相当于前世的枪(发射子弹的枪),弓箭兵就是枪手,神箭手就是狙击手。此时最兴旺的行业就是铁匠与米商、盐商。卫阀主要经营的是米与盐,还开酒楼。
这数日安邑城热闹非凡,因为拥进数万人,他们都是来报名加入卫阀部曲。安邑的酒楼、客栈、商铺无不大大地红火了一把。王邑见了这情景,也就不多怪“贤侄卫斯理”了。
古语不是常说“好男不当兵”吗?卫斯理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前来报名当兵。
卫斯理不知道,他自己在卫阀吃穿不愁,而这些百姓想混口饭吃都难。部曲是有一定人身依附关系的私人武装,主人一般只提供起码的衣食,除了过年过节才可能发一点小钱;卫斯理却将卫阀部曲的待遇提得那么高。而且那部曲八百人过年拿双薪的事迹也逐渐传开。
精兵!精兵,卫斯理心中仅有这两个字。那购买一千匹战马的事情,可是让卫父与卫阀当权的几老商量了三天,最终只同意出资四千金来购买战马。若不精兵而整个上万人的军队,卫阀就是再有钱也顶不住。
卫阀校场上,一边在登记名册,一边在进行考试。考试的名称是“铁人五项”,铁人五项的次序是:三十步、实心球、引体向上、立定跳远、五百步(古代的1步是1.3米)。三十步,七秒以内达标;实心球,十米以上达标;引体向上,九次以上达标;立定跳远两米四以上达标;五百步,三分钟内达标。
前三天,见这种新奇的考试方法前来尝试的人很多,可是上万人的尝试却只有五百人过关。
后来,没有足够实力的人就不敢轻易来尝试了,转而纷纷去郡府应聘当郡兵了。王邑很聪明,立即将卫斯理这个“铁人五项”测试照搬到郡兵,只是将达标成绩降低一点。
日后,“铁人五项”逐渐传播传开来,最终为天下大部分诸侯运用。
十天过后,通过人数共计一千二百人。卫斯理对这个数量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些人,相当一部分是猎户出身。卫斯理挑选四百善射者为一曲,是为弓箭兵。这曲弓箭兵身手都相当敏捷,卫斯理亲自统领。余下的新兵八百人让军侯毌丘兴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