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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婚礼上的手(上)

占地十数亩的温莎府显得拥挤异常,但数万人的突然云集却也不见多少慌乱。哈特十六世的禁卫军一个大队人马以及哈特教区红衣主教大人一个中队的神圣骑士团在各个视野开阔的角落逡巡,足以保证婚礼会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主婚和证婚的仪式就在宽广的庭院里举行,这多少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不过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关键是这场婚礼影响太广,帝国王公大臣、各国使节、各方名流以及贵族子弟齐聚,就是正宾总数都在一千人以上,虽然能容得的下如此规模宾客的厅堂也不是没有,比如皇家的某个宫殿,比如帝都北郊的大教堂,但一来婚礼的女方不再是皇族成员了,二来温莎家族确实不是招摇的风格,并且内容才决定实质,所以简约的特点倒也见了帝国显赫家族的威势。

在宫廷魔法师团及教会神圣法师团十数位大魔法师的操控指挥下,规模宏大的魔法礼炮响起,色彩绚丽的魔法礼花纷落,庄严神圣的婚礼仪式也就开始了。

主婚人哈特十六世的一身金光和证婚人米亚克尼红衣主教的一团圣光交相辉映,这才是婚礼品质最完美的体现。而这两个一脸庄严的壮年男性给瑞克的印象不怎么样,至于原因,说不清,反正就是不怎么样!

一对新人在几对旧人的牵伴和另外两个新人的陪衬下,缓缓走上前,接受最尊贵的大人物和最亲近的亲人的祝福,誓结百年之约。。。。。。

整个过程中,瑞克严格贯彻赖特的“木偶”指示,表情呆滞,目中无人,只一味地细细品赏身边保持着刻板距离的达芙尼公主身上那抹高贵的淡香。

规模宏大的魔法礼炮又起,色彩绚丽的魔法礼花飘扬,温莎家族与叶卡林达家族的联姻已成。

随着哈特十六世陛下和米亚克尼大人的退场,各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相继离去,也就进入了瑞克不陌生也感兴趣的环节,他也就不再像个线都没有人拉的木偶了。

瑞克牢记着与伴娘跳第一支舞的提醒,时机一到便在数百道辛辣目光的注视下,牵起那位高贵清傲的公主殿下的小手,风度翩翩地走下舞池。

这个时候,瑞克的头脑异常清楚,甚至感官也比任何时候都敏锐。那些或嫉或恨的目光中,有几道是必须给予足够重视的,需要重视的目光的主人有其他国家和势力的王孙贵族,有帝国权倾一方的家族势力年轻一代的代表,其中最为恶毒的要算刚才打过招呼的埃尔博托男爵大人以及他身边的弗朗西斯第一助理大人。可是私生子不是达夫妮殿下的远房叔父吗?没错,但血缘关系很远;可弗朗西斯大人不是超然的魔法师吗?也没错,但同出于温莎学院的这位大人和瑞克都是不拘一格地做生意的人,并且也许早知道他们是生意上可能的竞争对手了,而对手的任何举动都是需要给予足够重视地。这两个人的风度仪表确实不凡,尤其弗朗西斯更是优雅高贵的绅士模样,这让瑞克隐隐觉得这个对手的威胁来。

威廉的新娘现在的舞伴是莱恩,叔嫂之间笑语盈盈,谈得好不热闹,与瑞克这对儿偶尔擦身而过时,就见两个表姐妹面上笑容亲切。莱恩眼神与他交流,瑞克就知道下一个与新娘跳舞的人选已经安排妥当了,可是他还真疑惑,干嘛非要自己人独占与新娘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呢?

转过去后,达芙尼公主脸上又恢复清傲,舞步僵硬、眉头轻蹙、目不斜视却也空若无物,瑞克就有些怒了,是,他这等卑微的小人物入不得别人的眼,但没有必要摆出受了多大玷污的样子吧?哎,这孩子被那些刻板的皇室礼仪给弄坏了,才十几岁而已就懂装腔作势了,不然,新娘变伴娘也多少是尴尬呢,悲哀!

其实这位公主殿下的容貌还真没的说,并不如何修饰之下也让人有惊艳的感觉,但总还在能抗拒的范围之内,要知道年少多金的男爵大人近来接触的哪个不是艳丽不可方物的绝代佳人?这点绝非夸张,好地好种就是更能结出好果呢!

而作为一个修为尚可的魔法师,他的精神力也不是常人能及的,所以还能保持一定的镇静,但保持一颗平常心就难了,他就是看不惯对方那高人七八等的架势!

但这妞也不是徒有虚表,端庄淡雅之下的气质确实尽显皇家风范,尤其那份自信和从容是装不出来的,而他更在对方那略显单薄的嘴角看到了一缕倔强,这就让他大感亲切,因为,与玛莎上次见面时好像也看到了类似的表情呢,于是瑞克的心思就活泛起来。当然,他还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到以为能一亲对方芳泽的程度,也没有那个瘾头,在他看来,女人一旦有了些许自己的思想并自以为是之后,也就不可爱了,相反甚至会变得很可怕,面前这女人就是这类的个中翘楚。

他心思的活泛还真是在于联想到了小修女,那丫头总是心头病,之所以冒那天下之大不韪修炼精神魅惑的最原始动机也是想从精神上征服小美人从而断绝后患,而这个时候那新得来的“把戏”还没有机会检验,那么,面前这个本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多大相干的达夫妮小姐不就是现成的靶子?

他当然知道禁忌一旦被发现的严重后果,可对方身份的高贵加上常人难以一见,还有自身并不具备武力及魔力,并且对他这么个小人物根本不会重视从而连堤防都不会给,这些让他充分放下心来。因为施展精神魅惑最为关键的是不能让对方有防备,如此才好趁虚而入,当然,如果双方力量对比过于悬殊的话防备也不一定有用,只是会影响效果罢了;另外,这妞身份尊贵又那么清傲,肯定没有多少机会被真正的高人近距离接触,从而也就很难被别人发现了。

这样想着,瑞克试探着放出一丝精神力缓缓靠向达芙尼公主,慢慢地,没有任何阻力地,瑞克面前似乎展开一波波澜不惊的湖水,他知道,这就是被触及的达夫妮公主的精神世界,只要再默念法决催动魔力就能施加他需要的影响了,可女孩的精神世界的样子让他惊讶。

在他尝试修炼精神魅惑这个小魔法的过程中,他看到过类似的湖水,也就是他自己的精神世界的样貌,不同的是他的湖水或波涛汹涌或光怪陆离,在与现实记忆一一对照后,也让他明白那些过往的辉煌、痛苦的记忆以及美丽的幻想在精神世界里如何用特有的符号标明,这符号就是精神世界的语言。他也知道不同的人对于这些精神世界的描述符号也不同,所以虽然并不能看懂达夫妮的湖水中那一个个细小的波纹代表的具体含义,但他知道,那些波纹就是面前的女伴的一些过往、一些念想。

可是,这位公主殿下的精神世界也过于单调了吧?既没有波涛汹涌,也没有色彩绚烂,似乎就是一潭死水的感觉:那还算有些光彩的一丝丝波纹或许就是这个女孩还算愉快的记忆,偶或翻过时带起的亮色也可能就是一些瑰丽的幻想;那些灰白的区域或许就是她的一些不如意,掠过时泛起的波纹悄然无声。。。。。。这不该是一个骄傲也有骄傲资本的女孩该有的精神世界吧?

瑞克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他突然想到,也许玛莎的情况也相同,虽然表面上看来她们属于不同的类型,但都是那种敏感又坚强的女孩,两个人嘴角那抹隐约的倔强就是明证。而这样的女孩心灵深处的某些角落一旦被触及,自我防范的意识也就突然强了起来,或许这就是玛莎对他突然产生距离感的深层原因?想到这一点后,他很有点沮丧,为什么玛莎就不能像琳达妙人那样对他倾心而往呢?这时,无力感油然而生,精神魅惑下小修女可能的完全顺服一下子那么苍白了,瑞克沮丧地收回他的探究,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于是第一次使用魔法禁忌就有头无尾,无功而返。

达夫妮公主面上的神色却有了变化,仿佛一瞬间,年轻的生命轨迹于心头悄然滑过,激起一个个或美丽或无奈的涟漪,让她浑然忘了身在何处。。。。。。

又是一瞬间,耳边那熟悉的悠扬的舞曲声突然那么清晰,她看到自己滑动着轻盈的脚步,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抱中,翩然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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