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在有人扶着的情况下,开始下地走动。
十月的爱琴大陆不太冷,一些个花啊树的还郁郁葱葱。杨一左手依着少女,迈着四方步,在夏城的驿馆里慢慢溜达。
夏城的驿馆大得吓人,里面栽种的珍花异草数不胜数。沿着人工开掘的河道,杨一信步走来。真是个好地方。杨一在迷人的花香中很快地迷失了自己。
错,是迷路了……再有钱,也不用把一个医院修得象个度假村吧。杨一慌张地寻找来时的路。
杨一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见。他不知道为了保密,约翰已经把周围的人都给调走了,只留下一个侍女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杨一想开口喊。但回头一想,喊什么呢?那少女的名字自己不知道,说的话别人又听不懂。喊起来让人家当坏人揪住了才不好。
杨一漫无目标地在驿馆里乱窜,还是服侍他的少女发现他不见了。及时的把他从树林中寻出来,不然,他可能是爱琴大陆饿死在 “国宾馆”里的第一人。
“珍妮……”女佣珍妮教杨一念自己的名字。以免下次自己儿杨一走丢了。
还有下次?杨一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还学人家小子玩“失踪”?
“真地……”杨一还是老老实实地学着,谁叫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握着呢。
“珍妮……”
“正得……”
X——X,珍妮用手在空中虚划了两个大叉叉。这意思小孩都懂。“是——珍妮……”
“是:珍妮……”
杨一已经努力的在学了,但是始终不能准确发音。瘪脚的样子多象一个幼儿牙牙学语。这让杨一有点丧气。自己堂堂一个中专生,却被一个名字给折磨了。时间一久,猪都知道自己在学的这两个字的发音是少女的名字。
“蒸的,还煮的呢,这‘名字’还真的有点拗口……”杨一恨恨的说。不敢大声了,你没看见一个大汉时不时的出现在可以觉察到的地方。如果这汉子是少女的相好,那自己的苦头就吃大了。
算了,还是我这堂堂上国人给你这个番女上上课吧。
“一…………”杨一指着地上写得大大的一横念道。
“依……”小妮子反应不算慢,刚开始就知道杨一的意思了。
“二……”杨一。
“儿……”珍妮。
“三……”杨一。
“参……”珍妮。
“人……”杨一。
“忍……”珍妮。
“你…………是……………猪…………”杨一。
“依…………十……………出…………”珍妮。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珍妮的学习能力还是让杨一有些吃惊。
有一天,杨一把一块沙地全写上了小学生识字课本上的简单汉字。珍妮用相近或同近的音把它都读了出来。对于这个“老外”学生,杨一还是比较满意。毕竟她已经把地上的字全都能用发音表达出来。只是,听到杨一耳中——嘎嘎,跟四川味的普通话一个样。
清醒过来到有十来天,单位领导硬是没来看望过自己。预想过的报馆、电视台的人也没出现。自己就象是被人遗忘了,每天所见到的人只有珍妮和那个叫阿德的保镖。
约文也有来过,除了给他做检查之外,也不和他多说什么。这样杨一很郁闷。在这里自己好象不太受欢迎也。
不会是治疗的费用太高,单位上把我给旯下了吧?不然,这医院也不会派人监视自己……
这下完了,自己不知在这儿呆了多少天。照目前的饮食和住宿标准的话,每天费用不得下于五张“老人头”。
完了,完了,伤是好了,却欠下一屁股的债。
杨一寻思,得想个办法开溜才对。
过后的几天,杨一就开始做跑路的准备。首先是要熟悉地形。
杨一借故扩大了散步的范围。
心里默默记录脚下的步数。
“一、二、三……三百零一,三百零二,过了一条长廊坊,……七百五、七百六,又走过了一条长曲桥……沿着墙,一溜子大大小小的门,从那一个门出去呢……”直到最后杨一实在走不动了,停下来。
一抬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妈的,这园子还真大,忘了从那边出去的。不走了,如果要找我付钱,没得!要命倒有一条!你们救了我一命,大不了又还给你们……我不相信你们没收到钱还真把我的命给要去了……”
想到这,杨一一阵奸笑。引来珍妮眼神的询问。
夏城办公大厅。
夏城的主要官员全部都在,手上传看着一张纸。
最后,纸回到了城主约翰的手里,他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用铜镇压好。一阵风拂过,纸片扬起一个角,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了字,‘杨一’这两个字写得最大,显眼的摆在了最上端。
阿德正在向约翰汇报今天杨一的情况。
“这就是他的名字?”约翰瞧着字,问阿德。
“是的,大人,他告诉珍妮这就是他的名字。”阿德说。
“城主大人,这种字体正是大唐国所独有,照此看来,他一定是东方大陆来的。”书记官兴奋的说道。“只是,比起百年前来要简化了许多。”
“别人发展了一百多年,去繁从简,这有什么奇怪的。”外务大臣多特反驳道。“城主大人,此人识字,那么他在东方的地位一定不低,说不一定他的身上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城主大人,我觉得有点奇怪。”情报大臣萝丝说。
“哦,有什么奇怪的,说来听听。”约翰也来了兴趣。
萝丝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着杨一一天来的行动:
“上厕所三次……”
“洗手九次……”
“沉思发呆两沙漏时间……”
“学习爱琴语三沙漏时间……”
“教珍妮方块字两沙漏时间……”
“散步五个时辰。这时间花得比平时久了很多……”。
“就这些”?约翰问。
“大人,就这些”。 萝丝答。
“没什么不一样的啊。和往常一样,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有事没事到处走走……”约翰说。
“问题就出在了这散步上面……我的大人,我猜测他是想‘离开’了”。 萝丝说。
“是么”?约翰有些好奇。“你为何这样判断”?
“他这次散步是有目的性的,不象以前是一阵乱走。每一步的长度稳定,嘴中有节奏的默念。除了数字,没有什么音节是有小节重复的。虽然我看不懂他在念什么。但根据他所教珍妮的东方文字来判断,的确是数字。我恳定他是在记数。”萝丝说。
“我猜他正在计算驿馆的大小,遇桥必过,逢门必进,这不是在探寻,是在做什么?”情报官萝丝的确厉害,还会读唇术。
“大人,如果心无旁待,那么计算驿馆大小没什么用”。维哈德向约翰鞠了一躬,静静的不再说话。
“照你说的看来,是见一见他的时候了”。约翰说。
“大人,你现在见他也没什么用……”阿德说。
“为什么”?约翰不解的问。
“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阿德摸了摸了摸鼻子,“我们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啊。”
约翰用一阵干笑掩饰住了此时的尴尬:“你不是说他在学习爱琴语么,如何了?”
“可以叫出珍妮的名字,其它的就只会吃、喝、拉、睡几个词还算合格。”
这个杨一,没准是个混吃等死的家伙。阿德心里诅咒了几句。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吧……如果没有特殊的事,就用不着天天来报告了……只是不能让他出了驿馆。”约翰说。
阿德行礼退下。
约翰长长叹了一口气。
“城主大人,为何叹气呢?”德罗问道。
“这个人的出现,给我们带来的只是井中月,水中花的美妙前景啊……”约翰的的声音有些苍老。
“城主大人,我有一个办法。”谭亚说:“何不找一个人教授爱琴语,三五年之后,不是就成了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外务大臣也附合说:“他会写字,证明他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如果他学会了爱琴语,那我们就可以交流了。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这点时间我们还可以等。”
“那谁去好呢?”约翰在一众大臣中寻找。
“我去吧,城主大人。”谭娅主动领命。
“好吧,就有劳谭娅大人了。”约翰站起来,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