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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伊甸园里的夏娃

载着万琳琳的车子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就停在靠近郊区的一栋楼房前。这栋楼看起来多么的简单,但推门进去才知道,外面的这栋楼不过是一个屏障。后门直通出去,是延伸过去的花园草地树木池塘小桥流水,其间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房子,中式的西式的,木头的茅草的。用一个最恰当的词来形容,就是“伊甸园”。

这个地方是万琳琳的情人江大业跟他的几个朋友合建的,这里养着许多的女人,说确切些是他们的禁脔,年龄最小的女孩只有十三岁。她们是养在“伊甸园”的“夏娃”,可惜这里却没有“亚当”,有的只是一群禽兽。

近年来,江大业自己已经很少碰万琳琳,他只是会带着不同的朋友来“碰”她,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他们对怎么折磨女人都有自己独到的一手。万琳琳包括这里的所有女子没有人敢反抗,因为反抗的后果不是死就是死也死不了。

三年前,江大业看上了在酒店做大堂经理的万琳琳,用强硬的手段将她占有为情人。之所以他现在还偶尔“临幸”她,只因为万琳琳是最懂得忍受的一个女人,似乎她为了钱可以忍受任何不能忍受的凌辱和蹂躏。江大业喜欢爱钱的女人,他觉得钱本来就是万能的,万琳琳正好证明了他这个观点的正确性。

这个时候的“伊甸园”就像童话世界那么的美,隐藏在树木下和假山后的彩灯,散发出来的光产生奇异的奇幻效果,让这个地方,就像不再是俗世。如果这是个关于生命神话的发源地,那么身处这里的人,会怀揣一颗多么纯粹的心。生命的起源,是上帝造了一个男人,再用他的肋骨造了一个女人,就这样他们成为了人类的生父生母。他们的后人,都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根肋骨,人类把这种行为称之为爱情。

万琳琳看着那些一丝不挂的女子,她们那么的美丽,她们的笑声听起来那么的快乐,那种笑声都是服食兴奋剂之后的亢奋。为了不让自己被逼染上毒瘾,她必须让自己****卑贱到让每个男人都满意。

她抬头往天上看,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但她相信,她在明天早上一定会看到太阳,她会看很久很久,然后在凝视自身的时候,会看见自己是白色的。

江大业把头埋在她的****之间,用指尖挑逗她的****,她娇媚喘息。他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骚。”

是的!骚!冷冰冰的万琳琳为了活着就是****。千百年来同一个版本,这世界并没有贞妇烈女,有的只是她面对的诱惑够不够。万琳琳喜欢钱,她只是没有想到为了钱会让自己到了现在这般逃脱不了的境地。

江大业的真实身份是本市某官员,当然也就有许多不记在他名下的公司。他有权有钱,这一切对万琳琳来说诱惑力是巨大的,这个时代,无论是做小三做情人还是卖身,都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就是吃几年青春饭,攒下一辈子的积蓄,再好好的嫁人生子,原本她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得很完满,而现在,她只是绝望于怎么样才能逃离这个牢笼。

她从包包里拿烟,点燃,吸了一口,再将眼圈对着江大业吐出去。她自然有她的美丽也有她的味道,江大业很少在某一个女人身上停留太久,对万琳琳每每都还是欲罢不能。

她任由他肆意的玩弄,直到他瘫软如泥。然后才在自己身上裹了块毛巾,在“伊甸园”里晃来晃去地走,泪眼模糊里,眼前的一切都诡异莫名,她亵渎了最古老的神话,成了被毒蛇缠住的夏娃。

何小良把眼睛睁开的时候,似乎在假寐的这段时间里,终于把白色和黑色研究透了。她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整个人突然的虚脱,而头也就在瞬间爆裂般的疼,疼得牙齿打颤全身发抖。

陈子善把车停下来,双手捧着她的头喊:“你怎么了?刚刚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她抖着手在包包里翻动,嘶声说:“我要药。”

把药喂到嘴里,但她已经疼得牙关紧闭双眼上翻,吞咽不下去了。陈子善从来没有这样的慌乱和恐惧过,他捏着她的下巴喊:“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她的手在他身上乱抓,把他的脖子都抓出了血痕。陈子善把自己的嘴压过去,用自己的舌头生生的把那几粒药丸抵到了她的喉咙处,命令她:“吞下去,如果你不听话,我就炒掉罗舒心。不,我就让你二十四小时加班,让你永远永远都再回不去女子公寓!”

他把她的头压在她的胸口,他不记得他多少年没这样害怕过失去了,他不记得他多少年没这样恐慌无助了。他拍打她的后背,用尽全力。“请你不要离开我,你是我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和信念了。何小良,如果你不死,只要你不死,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她在他的怀里停止挣扎,慢慢地放松,慢慢地安静。他抱着她,就好像,她原本就是属于他身上的某一样东西,在这刻归位了。他柔声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明天我带你去医院,不管什么病,我都会治好你。”

她在他怀里呻吟,喃喃回应:“送我回家,我要回家。”

到了山顶别墅,陈子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呼吸。进了门,逐层楼开灯,去了药草房,照着何小良的吩咐熬了药汤,将她脱光泡进了药水里。

她整个人都在昏迷状态,梦呓似的唤他:“子善。”

他蹲下身去,柔声回应:“我在。”

她说:“我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他将唇压在她的眉心,再柔声说:“不要紧,以后慢慢告诉我。”

她张开眼来望着他,应:“嗯,只是有些头疼,不要紧。你该回家了。我抓伤你了吗?对不起。额,现在宠物店还没关门,你买只猫回家送给她吧。刚巧,猫猫把你抓伤了。”

他把头扭向一边,不敢去看她。他突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需要她还是有多么爱她?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里还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可以为她做到粉身碎骨般的一往无前?

他说:“我陪着你,我可以不回家。”

她的喉咙突然哽咽了,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我怕你会挨骂,我会心疼。”

他的喉咙突然也哽住了,伸手,将她的头揽进手臂里,哽咽说:“她已经保证过,会给我自由。”

她的唇边有了笑意:“那就好,我很高兴。”

他强忍不让眼泪流下来:“我也很高兴。”

她说:“这些药水并不能治头痛,只是能够治疗关节疼。但是很神奇,我每泡一次药汤,头痛病就会很久不复发。”

他说:“以后,我每天陪你回家来泡药。”

她说:“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家人。我是弃婴,是被这栋房子的主人从孤儿院收养的,我喊他爷爷。我在这里长到十五岁,十多年都在接受康复训练,后来爷爷死了我就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求学,后来住进了女子公寓。我这样一个幸存儿,有幸得到了许多的朋友,得到了许多的喜欢和帮助,还有幸遇到了你,我很幸福。”

陈子善微笑:“是我们这些人有幸遇到了你这样善良纯洁的女孩,我们也很幸福。”

她柔声说:“所以,林总其实也很可怜,她也只是想得到多一些温暖和陪伴,她把你当成了生命和生活的一部分,还要承受担心失去你的痛苦,你不要怪她。”

他用手指梳理她湿了的头发:“我没有怪她,我只是希望她能给我自由,我希望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然后把她当作亲人一样的对待。”

她将手掌贴在他的脸上,眼神那么的温柔又那么的清澈:“子善,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要生活在一起的,你还这样年轻,还可以喜欢很多的人,但林总其实余下也没有多少年了,你能不能陪伴她到老,然后再去找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也喜欢你,她会一直等着你的。”

在这个时代,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来看待爱情。假如爱情真的可以无私和坚贞到这样的境地,他陈子善为林之温无私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离开山顶回到市中心,何小良下车的时候再次提醒:“你去宠物店买只猫咪吧,就说脖子是被猫咪抓伤的。”

宠物店的确还没有关门,陈子善在回家的时候带回去了一只猫咪。林之温不是个热爱动物热爱植物的女人,但她的眼里还是有了惊喜,把猫咪抱过去说:“子善,我一定好好照顾它。”

他柔声说:“现在的人们都钟爱养宠物,这样不光家里多些生趣,也能跟你做个伴儿。”

林之温的手在猫咪的头上轻轻抚摸,好半天才落寞地说:“你是知道的,我离异的原因就是我不能生育,我还尝试过做试管婴儿,都没有成功。离婚的时候,他把公司给了我做为补偿,他说,孩子远远比一个公司要珍贵,他宁可不要公司也要找个女人生孩子。”

陈子善沉默,他不敢开口,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觉得好受。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神变得很冷漠。“你想要孩子吗?或者很想找个女人生孩子吗?”

其实他可以用很多谎话来应对她,只是他在她面前连说谎话都觉得无力了,还是选择沉默。她站起来,把怀里的猫咪用力地丢了出去,大喊:“为什么每个人都一定得要孩子?难道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活该被抛弃吗?难道男人娶女人就只是为了要生孩子吗?我就偏偏不能生,那又怎么样?谁能把我怎么样?陈子善,你想都不要去想要孩子的那个念头,这个世界不知道多少人为了钱可以卖妻卖子,我林之温给你的足够补偿所谓的孩子了!”

陈子善走过去,把趴在地上哀叫的猫咪抱起来,喃喃说:“我并没有那么想。”

林之温继续尖叫:“那你买个动物回来是要暗示什么呢?是想刺激我什么呢?”

他的嘴唇突然的抖动,有一种撕心的疼,不知名的疼,让他颤抖。他的眼里有了火焰,一字字说:“不要逼我狠心离开你,我陈子善并非什么大恶之人,但容忍跟善良都是有限度的。”

林之温瞪着他,良久之后,跌倒在沙发上掩面抽泣。这个晚上,他们没有睡到一起,陈子善抱着猫咪睡了一夜,林之温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早上,等陈子善醒来,林之温已经出门了。他怀里的那只猫咪,已经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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