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拿出怀中的手帕,放在手中看了看,依旧尴尬着对莲儿说:“莲儿姑娘,你看,这手帕都被我弄脏了。”
莲儿连说不碍事不碍事,手帕本来就是拿来用的,洗洗就好,倒是小哥儿一直过意不去,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此时周云轩在场,一定会冷嘲热讽,这小哥儿除了上次的尝尿风波,可很少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
锦衣坊掌柜挑出三条较为好看的丝绸手帕放在了莲儿的手中,笑着说道:“久闻华公子在京都对世子大人照顾有加,现在华公子来到周镇,是我们周镇人民的贵客,这手帕便由我们锦衣坊送给这位姑娘吧!”锦衣坊掌柜三言两语便化解了难堪的处境,小哥儿很是感激地朝锦衣坊掌柜点了点头并道了一声谢。
锦衣坊掌柜命人搬些椅子,并沏茶招待小哥儿,小哥儿知道事务官出去所为何事,在众女环绕中,自然很是乐意等待。
正当小哥儿侃侃而谈,为丰乐园的姑娘讲解京都的繁华时,事务官带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赶了过来。
肥胖的中年男子便是福裕馆的馆主金林乐,金林乐早年间也是一名富家少爷,喜好戏曲,不治生产,后家道衰落,但仍倾尽全力组建了丰乐园,经过十七八年的苦心经营,丰乐园不仅在泗水城,甚至在整个泗水郡都有了一定名气。
金林乐走进锦衣坊,看到正被众人环绕的小哥儿,在事务官的眼神示意下,赶紧向前行礼道:“草民金林乐,拜见华公子!”
小哥儿故作不知地问:“请问,你是?”
旁边一位叫青儿的姑娘很是大胆,不及金林乐回话,便抢先说道:“他就是我们的馆主呀。”
小哥儿站了起来,拱手还了还礼:“原来是金馆主,失敬失敬!”看到小哥儿还礼,金林乐连说不敢不敢。
客套了一番之后,小哥儿直接说道:“金馆主,我们长话短说,明天呢,周云轩,哦,也就是你们的世子大人,想去你们福裕馆听戏,尤其是莲儿姑娘的《秦河记》,希望你能好好准备一下,莫要扫了他的兴致。”
“世子和公子肯赏脸来蔽馆听戏,是蔽馆的莫大荣幸,草民回去一定好好准备,怎敢坏了世子和公子的兴致。”金林乐眯着小眼,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小哥儿点点头,对金林乐所说表示满意:“找金馆主来,自然是相信贵馆的实力,哦,还有一事,在下可否和莲儿姑娘单独说上几句话,这应该不会坏了馆里的规矩吧!”
在来的路上,事务官已经和金林乐打好了招呼,听到小哥儿这么一说,金林乐赶紧说道:“公子请便,公子请便,我定下如此规矩也是为了馆里姑娘们的安全着想,还请公子见谅,莲儿,待会儿好好招待华公子。”莲儿听馆主这么一说,点头说是。
小哥儿让锦衣坊掌柜结账,锦衣坊掌柜连说不用,后来小哥儿说这是世子赏赐给丰乐园各位姑娘的,锦衣坊掌柜知趣地收下了银子。
小哥儿把听戏的时间安排在了明日下午,金林乐识趣地带着除莲儿姑娘以外的所有丰乐园姑娘回福裕馆了,说是需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小哥儿和莲儿也紧跟着便离开了锦衣坊,让莲儿作为向导带其在泗水城好好逛了一下,并稍微谈了谈莲儿的身世。
莲儿对自己的身世也是一无所知,从记事起便一直生活在福裕馆,只是偶尔听金馆主谈起过,自己是个孤儿,在两岁时,父母死于一次翻船事故,是金馆主将其抱回了福裕馆并抚养长大,记忆中最多的事情便是唱戏。
小哥儿看到虽然有些失落但不伤感的莲儿,还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到别处,谈起了自己是如何在公堂上智救周云轩的事情,引得莲儿直以崇拜的目光看着小哥儿。看到莲儿崇拜的表情,小哥儿更是大吹特吹了在路上自己是如何与周云轩一起击退山匪袭击的事情,讲到精彩处时,自然手舞足蹈,引得路人投以异样的目光。
天色将晚的时候,小哥儿将莲儿送回福裕馆便返回了临渝宫,一路上,盘算着如何将周云轩带到福裕馆。
周云轩夫妇陪着父母用餐后,在返回卧房的路上碰到了正哼着小曲的小哥儿,小哥儿看到周云轩,两眼放光,完全不顾饥肠辘辘的肚子,笑眯眯地说:“兄弟,商量个事呗!”
周云轩往后躲了躲,忙说:“我不是派人带你去了吗?难道你又又又看上其他姑娘了?”
“呸,兄弟我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吗?我只想请你明日下午去听戏。”说这话时小哥儿看见一旁的妙菡公主皱了皱眉头,感激改口道:“我是想请你们夫妇两人一起去听戏,可否赏个脸?”
周云轩对戏曲兴趣不大,甚至稍微有些厌烦,想想那一声声咿呀咿呀的就头大,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没兴趣,不去!”
“不是,兄弟,你听我说,那莲儿的声音犹若天籁之音,莺声燕语,婉转悠扬,沁人心脾,那绝对是心灵的净化,那曲《秦河记》更是唱尽人间喜怒哀乐,不容错过啊!”小哥儿在路上早就想好了这些词汇,故现在出口成章,娓娓道来。
周云轩打量了一下小哥儿,嘲讽道:“他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到你这要改为士别半日当刮目相看啊,这些词得想了好久吧?”小哥儿丝毫不在意周云轩的冷嘲热讽,挑了挑眉,用手往后抚了抚头伏,见状周云轩继续说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自稳如磐石,说不去就是不去。”
出乎意料的是,小哥儿没有如以往那样继续侃侃而谈,而是扑的一声坐在地上,抱着周云轩的大腿,哭声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看着你和公主殿下整日成双入对,兄弟心里苦啊,好不容易找到个心动,你一定要帮兄弟一把啊!”
小哥儿此举倒是让妙菡公主吃了一惊,倒是周云轩不为所动,恶心地看着小哥儿,同时边使劲往外抽大腿边说:“放手,男男授受不亲。”
小哥儿不但不放反而抱着更紧了,眼神中透着决心,语气中充满了无辜,看着妙菡公主说:“公主殿下,你也不希望以后你们夫妻俩身后总跟着个尾巴吧!”
看着小哥儿在那扮无辜装可怜,妙菡公主笑着说:“腿长在你的身上,你想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也没办法啊!”
小哥儿坐在地上对周云轩说:“既然你不仁那休怪兄弟我不义。”说完便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土,这句话说得周云轩莫名其妙,不过未等周云轩发问,小哥儿便走到妙菡公主面前,低声说道:“公主,借一步说话,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公主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哥儿,好奇地问:“什么交易?”周云轩也走到妙菡公主身边,一把将妙菡公主拉了过来,戒备着看着小哥儿,对身后的妙菡公主说道:“你和他做什么交易,他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银子呢!”
“怎么说话的,我华白苏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童嫂无欺,”突然话锋一转:“兄弟,求求你了,我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不然我只能拿咱俩的兄弟之义去换取我的一见钟情!”
妙菡公主此时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如此吸引向来已朝三暮四而闻名的小哥儿,便答应了小哥儿:“好吧,明日便去帮你捧个场。”
小哥儿一听公主这么说,立即拿起周云轩的衣袖,强行和周云轩击了个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世子大人我们明日见。”说完怕周云轩夫妇反悔似的,一溜烟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