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电影的时间自然不会选在人流最多的时候,虽然能碰到的熟人的几率很低,但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我们选择了看午夜场的片子,那个时候还能去看电影的人很少。周五的晚上,第二天周末,正好可以不用回寝室,直接住在他家里。
影院的人很少,我们俩几乎是包场了。人少的原因,一部分因为很晚了,另一部分是,马文博选了一个有点老的回播的片子——《这个杀手不太冷》。
大致上讲的就是:里昂是意大利裔的顶尖职业杀手,一直孤独的住在纽约小意大利,只有一株盆栽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形容:“他比人友善多了。他跟我一样沉默,从来不会问问题,也不会想杀我。他也跟我一样,没有根。”他虽然身怀绝技,但内心非常缺乏安全感。他甚至从不敢睡在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睡,并把枪放在手边。一天,12岁的邻居女孩玛蒂达从外归家,路过走廊时看清了被血洗的一家大小,机灵地不动声色忍痛直接走往邻居里昂敲开他的房门,要求在他家暂避杀身之祸。玛蒂达因为出门帮家人买牛奶逃过一劫,当下只好不动声色向里昂求救收留。在得到里昂的收留后,开始帮里昂管家并教他识字,里昂则教她杀手的技能,两人渐渐生起似父女又似恋人的复杂情愫。最后,里昂为了拖住坏人,营救玛蒂达,在对她说了最后一句“我爱你”之后,与坏人同归于尽。里昂死后,玛蒂达将里昂生前唯一的朋友——那株盆栽,移出了窄小的盆子并栽种在大地,让里昂终于得以“落地生根”,有了真正的家。
我一向都很感性,泪点极低。回家的路上,我还在掉着眼泪。
马文博低头浅笑,牵起我的手,一起放进他大衣上宽敞的兜子里,接着对我说:“早知道这样,我就挑一个喜剧好了!”
“本来就感人嘛,倒是你,我怎么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呀?”我严重怀疑马文博是不是铁石心肠!
“都看了那么多遍了,还能什么感觉?”他不以为然的说。
“看很多遍?为什么这次还要看呀?”我问。
“因为每次的感悟不一样啊!就好比你小时候读《灰姑娘》和你长大以后读《灰姑娘》,能是一个感觉吗?”他说。
“哎呦喂,看不出来马老师对喜欢的东西还挺专一呀,怎么的,十年如一日呀!”我打趣道。
他听我说完,压低了身子,把他的脸对着我的脸说:“不只是电影,我对人还很专一呢,你要不要试试?”
我脸一红,迟钝了一下,连忙把他推开,对他说:“马老师,注意你的言辞……”为了缓解我此时的尴尬,我连忙转移话题:“那你每次看完了都什么感想呀!”
“第一次看的时候,大概是上高中那会儿,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叫里昂的杀手很帅。后来上大学再翻出来看,多多少少会对里昂和玛蒂达的感情感觉到惋惜,觉得结局不该是这样,他们不应该就这样的分开,我甚至认为,也许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他们是幸福在一起的。再后来……”当他说到“再后来”时,稍微有点停顿。
“再后来呢?是什么?”我问。
“再后来,是杨夏和我提出分手以后,我又翻出来看。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看,生活,总是让你不是很满意。我们熬过了很多难熬的日子,好像马上就要看到希望了,却还是没能成功渡到彼岸。”说完他笑了笑。
“这主要都还是和你当时的心情有关呗,那现在呢?你现在的心情看完以后是什么感觉?”我好奇的问。
他看着我,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彼此救赎,彼此成长。本来是漂泊无依的里昂,玛蒂达给了他牵挂,教会他什么是爱;本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玛蒂达,里昂给了她坚实的臂膀,教会她什么是强大。你看,熙熙,像不像我们两个?”
我仰着头,仔细的看着他的脸,然后紧紧的拥抱住他,我问:“所以,我是你的牵挂吗?”
他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是的。”
听见他说是的,我抱得更紧了,我说:“干嘛开启表白模式呀。讨厌!弄得人家更想哭了。”
“希望用甜言蜜语迷惑住你,让你不去看那些比我年轻,比我完美的男孩子呀!”他开玩笑的说。
我松开他,对他说:“我希望我想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就说我爱你;我希望我想拥抱你的时候,就紧紧拥抱你;我希望我们两个不要有遗憾;我希望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听我说完,又紧紧的抱住我,我听见了他在我耳边,浅浅的说出了那句:我爱你,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