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泡妞
伍桓把楼玉领到了子鹫的家里。
楼玉已经疲惫不堪，一屁股坐下，呵欠连天。
“你睡吧，我得去卖肉去。”伍桓说，楼玉不解问：“什么，卖肉？”
“我现在是个佃工，得替别人干活。”
“哦？一个读书人，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怎么，你看不起我？”
楼玉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不不，我是为你感到不平。”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对对对，你说得对。能屈能伸，这才是大丈夫。”楼玉一头倒下，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好了，你睡吧。睡醒了，可以去外面走走，不用关门，我们这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伍桓走了出去。
楼玉把被子拉上，很快便发出了鼾声。
伍桓赶到了集市上，子鹫还在忙碌，肉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见伍桓回来，埋怨道：“你可真会偷懒啊，拉一泡屎要半个时辰？”
伍桓赶紧解释：“不，我有个朋友来到了安陵。”
“你这种人还会有朋友？”
“什么叫我这种人？我告诉你，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人爱，哪怕是个疯子，或者是个乞丐，至少还有他母亲爱他。”
“是不是把他带到我家里去啦？”
“是啊，怎么啦？”
“我就知道，除了我，还有谁会让你住到他自己家里去。”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
“你拉倒吧。我要是指望你这种人来报答，那我肯定是疯了。”
最后一块肉卖完，伍桓说：“我现在要去唐雎先生那里看书，你先回去，等我的朋友睡醒后，请你给他做点吃的。”
“我欠你的吗？”
伍桓一抱拳：“拜托、拜托。”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子鹫收拾好刀具、衡器后离开集市，回到家里。他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朝榻上看了一眼。楼玉脸朝里，睡得正香。
子鹫轻轻地把装着刀具的布袋放在地上。
就这么微小的动静立刻将楼玉惊醒，一眼看见了子鹫手里提着的那把砍肉用的大斧。他反应极快，猛地翻身坐起，闪电般将枕边的宝剑抽了出来。
子鹫赶紧说：“别、别、别，别误会，我是伍桓的朋友。”
楼玉这才松弛下来，连忙放下宝剑，拱手施礼道：“哦，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不不，受惊的应该是你。你继续睡吧，我这就出去，我们晚上再见。”他转身出门，冲着楼玉一笑，把门带上。
楼玉将宝剑插入鞘内，躺下继续睡。
子鹫提着一个鱼篓来到汶河边，把鱼篓上的绳子缠绕在一块石头上，然后脱下衣裤，纵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花激起，接着一阵涟漪，渐渐平静。过了一会儿，水面上突然冒出了子鹫的脑袋，双手举着一条大鲤鱼，踩水来到岸边，把鱼放进篓里，然后再次扎进水中。过了一阵子，子鹫又举着一条大鲤鱼游到岸边，上了岸，把鱼放下，顺手拔起一根茅草，穿过鱼腮，打了一个结，放进鱼篓，然后穿上衣裤，提着鱼篓，沿着岸边走去。
不远处的岸边有一片面积不大的树林，一座约十几平方米的茅棚架在水面，一道长跳板连接岸上。茅棚里，有七八个十来岁的姑娘，各自做着自己的针线活。有的缝衣服，有的做帽子，有的纳鞋底。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聊天，不时地发出欢声笑语。文素也在其中。
子鹫提着鱼篓，穿过树林走来，忽然停下脚步，楞住了。他发现，伍桓就站在一棵树下，探头探脑地朝茅棚窥视，手里也提着一条大鲤鱼。他丝毫没发觉身后的子鹫，专注地盯着茅棚。
子鹫走上前来，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下。伍桓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子鹫板着脸冷冷地说：“你这臭小子，看书看到这里来了？”
伍桓撒谎道：“我刚看完。”
“完你妹啊，呸！”子鹫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说：“让我给你的朋友做饭，你自己却跑到这里来做贼，可真有你的啊。”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伍桓还要嘴硬。
“我早说过，你要是再向文素献媚，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干什么？”
“给我跪下，从我胯下钻过去。”
“奇怪，你凭什么？子鹫，我要和你打赌。”
“赌什么？”
“等一会儿文素出来，我们同时把鱼送给她，看她要谁的。”
“我靠，谁怕谁啊，赌就赌。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就从你胯下钻过去。你如果输了又该如何？”
“我也从你的胯下钻过去。”子鹫看了看伍桓手里的鱼，说：“你这鱼肯定是买来的。我说的没错吧？”
伍桓没理他，蹲了下来。子鹫也蹲下，从鱼篓里拎出一条大鲤鱼，炫耀说：“看见没有？这是我刚才从河里抓到的。”
伍桓问：“你凭什么说我这鱼是买的，而不是抓到的？”
“老鼠能在树上筑巢吗？它只会钻地洞。遗憾，你这只老鼠，甚至连自己的地洞都没有。”子鹫讥讽道，伍桓大怒：“你再敢说下去？”
子鹫见他发火，悻悻地不再说了。忽然一阵笑声传来，两人抬头望去——到了吃晚饭时间了，茅棚里的姑娘们挎着篮子，依次走过跳板，有说有笑的走来。文素也在其中。
两人蠢蠢欲动，紧紧盯着。很快，姑娘们已走到眼前，见到他们两个，都停下脚步。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看着子鹫手里的鱼，说：“子鹫，你这鱼是送给我的吗？”另一个姑娘说：“你哪有那个福分，那是送给文素的。是不是啊，子鹫？”
子鹫堆起笑来，正要说话，伍桓赶紧跑到文素跟前，把鱼递给她：“送给你。”
子鹫也赶紧跑了过去，把伍桓扒拉到一边，对文素说：“文素，不要他的，他那是买来的。”把鱼提到她眼前：“这是我刚才在河里抓到的，你看，还是活的呢。”
年纪稍大的姑娘打趣说：“文素，一只鹰一次只能抓一只兔子，你要先捡那只肥的，”姑娘们一阵哄笑，离去。
文素想了想，撩起裙摆要掏钱。伍桓忙说：“不要钱，这是送给你的。”子鹫把伍桓的手扒拉到一边，把自己的鱼伸过去：“我这是亲手抓来的，不要钱，快拿去吧。”
文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她朝前望去，两人也转头望去。没料想，文素的胖姨妈出现在身后，双手叉腰，抖动着脸上肥肉，怒目横眉，虎视眈眈地瞪着二人。没等他俩反应过来，胖姨抡起巴掌，每人扇了一个耳光，然后一手一个，抓住二人的胸口，使劲一推“去你妈的，臭小子”两人猝不及防，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胖姨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拉着文素便走。文素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
两人狼狈地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