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见驾来迟,未能及时保殿下平安,还望殿下赎罪!”苏容跪在三皇子赵谨文面前说道。
“苏大人何罪之有?今日若不是苏大人相救,谨文还不知道会怎样呢!”赵谨文不动声色的看着苏容说道。
“不,苏容没有及时协助三皇子,让三皇子忍受软禁之苦,又险些受到太后的迫害,实在是大大的不该。”苏容低着头,伤心的说道。自己枉为鬼谷弟子,却没有办法让家人和三皇子免于受难,这是苏容心底最大的痛。
“这件事不怪苏大人,那时候苏大人才入朝不是吗?”赵谨文一眨不眨的看着苏容,他有些不太能明白苏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往事暂且不提,苏容今日来,是受太后之命,潜伏在三皇子身边,伺机下毒,还望殿下配合苏容。让殿下委屈的地方,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暂且忍耐。”苏容抬起头,看着三皇子赵谨文说道。
“苏大人此言何解?”三皇子赵谨文看着苏容问道。
“苏容奉皇上和苏丞相之命,前来协助殿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赎罪,苏容留在太后身边实乃权宜之计,还望殿下不要误会。”苏容接着说道,他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只能把事情说完,然后马上回侍郎府。
“父皇?苏大人何时见过父皇?”三皇子惊讶的看着苏容问道,脑海中不禁有些疑惑了,如果这个苏容是苏云清,那么奉苏丞相之命这是自然,只是为何又牵扯到父皇呢?
“皇上现在被太后软禁在寝宫内,身体无恙,还望殿下放心,陛下嘱咐:谨文一切以大局为重,万望不要辜负父皇的希望。”苏容轻声的对三皇子赵谨文说道。
“苏大人对父皇的救命之恩。谨文是在无以为谢。”三皇子赵谨文听到苏容的话之后,心中的大石不禁放下了一半,父皇没事,这是三皇子赵谨文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殿下无须如此,苏容时间不多,但且长话短说。这是苏丞相给殿下的信,还请殿下过目。”苏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奏折递给三皇子赵谨文道。
“这是什么?”三皇子赵谨文打开了奏折,上面写着的是一篇文采横溢的杂文,看字迹是苏丞相的笔锋。只是这个上面有什么信息吗?
“恕苏容无礼,殿下这边请。”苏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一边的书桌上,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奏折上按照一定的顺序开始把字圈出来。一边圈一边说道:“殿下请仔细看,这是按照五行之术排列的,错一个,就显示不出来了。”苏容画完,又递给三皇子赵谨文看了一遍。
“可记住了?”苏容问道。
“没有!”三皇子看了一边之后,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淆。只要一想到这张纸,就觉得头痛难忍。
“殿下还好吧,是不是觉得头疼难忍?”苏容问道。
“苏大人如何知道?”三皇子赵谨文看着苏容问道。
“借殿下手指一用!”苏容结果奏折,说道。
三皇子赵谨文有些不解的伸出了手。赵谨文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的整齐有致,金贵之气油然而生。
苏容拉起三皇子赵谨文的一跟手指,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打开了封盖,说了句“得罪了!”之后,很快的拿出了一根银针在赵谨文的手指上一扎,滴了两滴血到玉瓶里。
“殿下再看!”苏容把手中的奏折再一次递给了三皇子赵谨文手中。
“可看清楚了?”苏容再一次问道。
“是!”
苏容从三皇子赵谨文手中拿过奏折,从刚才滴入三皇子赵谨文血的玉瓶里面到处了一些绿色的溶液在奏折上。
“殿下请看!”苏容把奏折再一次递给了三皇子赵谨文。
三皇子赵谨文连忙接过,将奏折打开,之间奏折上面原来的字迹已经几近不见,上面是一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千言万语,都融在这短短一页之中,三皇子赵谨文急迫专注地一字字看下去,越看,双手越发颤抖,眉峰越蹙越紧,到最后,绷紧的眼角已忍不住渗出湿意。
他看完最后一个字,喘了几口气,把信笺重重拍在案上,微红着眼瞪着苏容,哑声问道:“苏振远将军,双腿因我而断?!”
听到哥哥的名字,苏容双眼一红,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苏老丞相,被太后剥了官职,被迫告老在家!”
苏容心中一酸,咬住唇低下头去。
三皇子赵谨文抓着奏折的手不停颤抖,心头剧烈翻滚的火焰无法平息,赤红着眼痛心疾首环顾空旷的四周,目光落在跪着的苏容身上,更加痛涩一层。
“殿下。”苏容的话音忍不住发颤,磕下头去,“殿下,您不要这样。你是大家的希望,只有您站在最前面,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苏容看着三皇子赵谨文说道。
三皇子赵谨文的眼中充了血,叫人看着生畏而又心酸,“苏丞相一家忠心耿耿,全力辅佐父皇,苏振远将军居然受到这般连累!丞相因我收牵连,两朝元老竟遭到这样的对待,谨文发誓,定不负父皇和诸位的信任!”他全身紧绷着,双拳死紧,骨节都已发白,一切的一切,他都会亲手夺回来的!
苏容眼中有些潮湿,这个温润如玉,凡事淡然处之,不争名利的皇子,却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这究竟是谁的错呢?最大的错,也许就错在他不该生在帝王家。
如果在这之前,三皇子赵谨文心中还有一丝对皇家亲情的眷恋,这个时候,也都转化为了对太后的恨意,和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动力。
三皇子赵谨文跌坐在身后的大椅上,紧闭住眼睛,努力地平复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最没有用的,就是宣泄情绪。
半晌,他忽然起身,把苏容从地上拉起,拖到自己身旁的椅子坐下,盯着他问:“告诉我,太后控制你,用了什么方法?”见苏容张口就要答,又粗声道:“不必骗我!对于她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
苏容沉默片刻,轻声道:“殿下放心,苏容熟识医理,太后的毒,对苏容无用。”苏容说道,如今皇上和西华娘娘都在太后手中,已经让三殿下左右受制了。他不能把银针的事告诉殿下,否则,只会让殿下更加忧心。
三皇子赵谨文没有相信苏容的话,紧紧按住他的肩膀,急声追问:“是什么毒?!”
“只是迷迭香和月见草而已!”苏容轻描淡写的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种香料可以是毒。
“这不是两种香料吗?”三皇子赵谨文有些不解的说道。
“只是一种混合的毒而已,苏容连皇上的毒都能解,又怎么会受制于这种小毒呢!殿下以为呢?”苏容认真的看着赵谨文说道。努力的像要连自己都说服一般。
三皇子赵谨文看着苏容,一点一点的看在心里。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不想让自己担心的意思很明显,自己又如何能辜负这样的情谊呢!
苏容,谨文发誓,定不负于你!三皇子赵谨文在心里说道。
看着三皇子赵谨文越发炽烈燃烧的眼睛,按着他肩膀的双手越发僵紧而又小心轻柔,苏容心中软软地涩了一下,这位皇子,岁月没有将他改变,他还是如此温柔细心,善良大义,还是当初站在夜色中,舍不得他离去的“谨文哥哥”。
是的,他没有忘记这个称呼,虽然当年只是年少玩笑,但现在这般境地中,却是引着他走到殿下身边的美好记忆——“谨文哥哥”。
忍不住,苏容的手犹豫着,放在三皇子赵谨文僵紧的手背上,轻声说:“殿下,不论如何,现在我名正言顺地来到了您身边,上天总算待我们不薄。现在陛下受制于太后,苏丞相和众位忠心于您的大人,都被太后恶意控制,我们在深宫之中,只能依靠自己。”
三皇子赵谨文神色激动,反手紧紧抓住苏容的手。
苏容吸了口气,“殿下,目前的状况,我们只能暂时忍耐,听她的话,等局面稍微打开一些,我自然会想办法联系到苏丞相与宫外的各位大人,到时周密计划,里应外合,一定可以颠覆现状!”说罢,苏容抽出手来,掀衣跪倒,沉声郑重地许诺,“微臣会倾尽全力,束清反乱,助殿下得到应有的一切!”
“苏容!快起来!”三皇子赵谨文急忙去拉他,不许他再跪下去。
晌午暖煦的丝缕阳光中,两人对视少顷,终于都衷心地吐出一口气来,多少天来,彼此心中充斥的忧急与低闷消失一空,虽然未来仍然黑茫茫看不到光,但是此时此刻,仿佛看着对方,就看到了无尽希望。
苏容道:“殿下,现在我们要先稳住太后的心,按她所想对付二殿下,才能说接下去的事。”
三皇子赵谨文点点头。苏容说的没错,如今来看,他们的确只能乖乖按着太后的计划行事,才有机会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