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山下找了一整夜都没有消息。东边慢慢升起一轮红日。天色渐渐亮了。
“客官,找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恐怕……”小二小心翼翼地对坐在轮椅上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步逸承说。
“给我继续找。”步逸承生气地吼。“找不着,我要你们全体陪葬。”
小二屁滚尿流地跑开。天啊!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人?
“承儿,你是不是得先回去休息?”纪师父心疼地劝。
“找不着恩妮,我哪也不去。”说罢,他便自推着轮椅前进。“找不着她代表她还活着。我一定要找着她。”
纪师父无奈地摇摇头。他从没见过步逸承如此火暴。唯一的解释是步逸承已经深深爱上了纪蓝蓝。可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步逸承该如何是好?
“少爷,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找到夫人,马上就通知你好吗?”小安子自责地劝着,要是连步逸承都累到了,他就真的死一万次都不能宽恕自己呢!
“我一定要找到恩妮。”步逸承坚持。
“少爷……”小安子一脸难过,他不该那么大意的啊!
“你也别自责,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步逸承不忘安慰着,他知道小安子比他还难过呢!
“少爷,您还是怪我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郝心轻轻牵起小安子的手,默默地给他鼓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孟恩妮,而不是自责!
“恩妮……”步逸承放大嗓子大喊。那声音,不再像以前悦如夏蝉,清如秋风,而是如同闪电雷声,声声惊天动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就连沉睡的天神也会被惊醒。
果真……
被昏挂在一棵横生于悬崖间的大树的孟恩妮被突如其来的响声震醒。全身骨头如同散落的她没有半点力气,满身的伤痕血迹斑斑。
“恩妮……”耳边再次传入熟悉却又陌生的喊声。
她用力地摇摇脑袋使自己更加清醒。
太阳出来了,云雾也淡散了许多。仿佛可以看到下面有人影晃动。她使出浑身力气。
“救命啊……承……”她大喊。
如天籁之音的喊救声让山下的所有人燃起了心中的希望之火。
“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步逸承十分准确地指明方向。
于是,所有人便急忙地找绳子营救孟恩妮。
“恩妮。”步逸承一把抱住了虚弱欲昏的孟恩妮,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你还好吗?”见她一身伤痕,他自责死自己了,更心痛死了。
孟恩妮轻轻仰起微笑。“我很好。”
步逸承猛地抱住她。“别骗我,哪不舒服告诉我。”他心疼地说。她明明脸色比纸张还白,却怕他担心而说没事。
孟恩妮先是一惊,因为他从没这么……热情地拥抱她。可一想,他一定是太担心她了。她知道,他很爱她,那种深至无法失去她的爱。她明白,她懂了。然后,在她还没从思考中‘走’出时,一副温润的柔软的唇片覆上她的唇。她不敢致信,一直很……害羞……的他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狂吻她。
他的吻比起从前任何一次接触都狂热了千倍百倍。那种像是要把她完完全全吞入口中般让人害怕却又非常期待的吻。他的舌无保留地伸入她的口中紧紧地锁住她的舌,像是害怕她又一次消失般小心地珍惜着。
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最后,终于全无力气的她脱离了他的唇,依在他怀中喘气。心里甜滋滋的,却不免脸红害羞起来。他什么时候那么狂野啦?
纪师父终于等到两人分开的时刻了。不好意思地尴尬地眨了眨眼睛,走了过去。
“好了,这恩妮平安无事,该轮到我们真正有事的大才子大情圣治治伤了吧!神医应该把药引子调好了。”
步逸承这才知道有这么多旁人观看。先是脸红。可下一秒,他又不顾一切地抱紧她,亲了她的额一下。失而复得的感觉,他能不珍惜吗?
“恩妮,我会让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成为最优秀的骑师的。”步逸承承诺。
小安子接过轮椅的扶手,推着他们两人走回宿舍。公主没事,他总算逃过一死了,不然,他一定一辈子不安心的呢!
步逸承坐在床上,孟恩妮也在身旁守着他。神医说治病时不能有太多人在场,会打扰到他。于是,小安子与郝心两人便去张罗一些日常用品,只留下纪师傅在旁边帮忙。古神医正从浸泡着药引子的药罐里取出银针。然后在火上烧。
“鬼丫头,好好抱紧你的好相公,针扎他的穴道时,会很痛的。如果他乱动让银针扎错了位,那他一辈子也别想站起来了。”古神医不好气地说。
孟恩妮点了点头,“承,抱紧我。千万不能乱动。”
步逸承笑着抱紧她,“我也是练武之人,不要以为我有多脆弱。”
“那你还抱这么紧!”孟恩妮笑笑,他那力道可是恨不得把她揉进体内呢!
“只要是可以抱你的理由,我多多益善。”步逸承难得风趣地甜言蜜语哄着。
“哼!开始被这老头传染了好色的病毒咯!”
“好了,我要开始了。别乱动。”古神医认真地说。还真是受不了他们恩爱呢!他们就不害臊啊?
然后,古神医把银针刺入步逸承腿上的穴道。
“啊……”步逸承直冒冷汗地抓紧她。天啊!这疼比断腿还痛,好像全身的经脉俱断般痛苦。
“神医,怎么会这样?”纪师父着急。这步逸承从小不曾喊过一次疼,就连八岁时摔断了手也没皱一下眉,怎么会……
“我都说了,会很痛。”古神医不以为然,又扎下第二针。
“啊……”步逸承再次痛叫。
“承。”孟恩妮都快急哭了。他都痛到嘴唇发紫了呢!
“没……没事。”步逸承逞强地哄。
神医再次扎针。
“啊……”
“死老头,你不能轻点吗?”她吼。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不痛,怎么能疏通所有经脉?”
“还有几针?”她无奈。
“四针。”
“什么?”她心都碎了。“承,忍一忍。或者……”她卷起衣袖。“咬住我的手。”
步逸承强忍下疼痛仰起微笑。“不痛,一点也不……啊……”
“神医。请您轻点。”纪师父也心疼地劝。
“最后一针了。”古神医没理会他们,扎下最后一针。
“啊……”步逸承咬住唇不停地呼气。
“好了。”神医起身拍拍手。“你们好生照料他,我去把剩余的灵芝熬成药让他服下。不出意外,他明日便可下床行走了。”
“那么快?”孟恩妮有些吃惊,在21世纪科学那么发达都没着速度好不好?
“你在质疑我的医术?”古神医有些不悦。
“不是,谢神医。”纪师父马上打圆场。
“死老头,如果明天承不能康复,我会让你自己尝尝被针扎的滋味。”孟恩妮不好气地凶。
“恩妮 ,不得无礼。”步逸承轻抚她的脸哄着。
古神医笑笑地走出客房。
“承,好些了吗?”她心疼地问。
他点了点头。
“恩妮,这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纪师父说。
“恩!”她点头。
纪师父也退出房,并为他们拉上门。
她看着他那被他自己咬破的唇,伤口上渗着晶莹的血珠,不禁落泪。
“怎么啦?”他温柔地拭着泪。
她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吻上他的唇。用她口中‘蜜露’为他伤口润敷。
如同琼浆般清甜的‘甘露’让他忘却了所有疼痛,全身全心地投入与她的热吻之中。再大的痛苦,只要她在他身边,都是无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