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鳞儿回来
虽是一件小案,但却审得精彩而又公正,让人不得不服这县官的办事能力。
“还有事没,没事便退堂吧”莫踏雨沉重地抬了抬眼皮,看着热情的乡亲们,挥了挥手下了堂。
自当上了县令,莫踏雨开始搬到了衙门住,虽说是衙门、官家。但却依旧破破烂烂,可莫踏雨竟也不嫌弃,下了堂就着那张破床倒头就睡。
“雨先生,雨先生。”柳正均轻敲着莫踏雨的房门,手中捏着的纸不觉紧了紧,没来由地,每次见到雨先生都好紧张。
“唔表吵”莫踏雨和衣翻了个身,挠挠头又睡了过去。
“雨先生开开门呀。”门外的柳正均显然不准备罢休。
莫踏雨黑着一张脸从床上崩起来,怒冲冲地打开房门,不管柳正均要说什么,便吼道“正均,我这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来吵,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则”莫踏雨说着,在脖子上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柳正均的脸上滑下冷汗,今天这样爆怒的莫踏雨的确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稳了稳情绪,柳正均才把那叠纸递到莫踏雨面前“雨先生,今天堂上的堂词,我拿来让您瞧瞧。”
“啊”莫踏雨盯着那叠纸,发出震天吼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了这点毛事就来吵她?她的人生现在除了睡觉没有别的乐趣了,但是柳正均也将这唯五的乐趣很残地剥夺了。
“怎、怎么了?”柳正均被莫踏雨突如其来的乱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莫踏雨,递出纸的手不知该收回来还是依然伸着。
莫踏雨一把揪下柳正均手中的纸片,笑得灿烂“正均,辛苦了。”说完,展开纸张仔细地看了起来。
怎么说也是别人的辛苦成果,应该得到重视的。莫踏雨一眼看去,工整的楷体整整齐齐地排在红格子纸上,莫踏雨暗叹,这小子真是十年寒窗的料啊,不权字写得好,而且文采也不错。
柳正均看着莫踏雨紧盯着那张纸,心又揪在了一起,紧张啊。
“好!写得好。”莫踏雨合上纸,拍手叫道。
“谢雨先生夸奖。”柳正均的脸不自在地红了,局促不安地抓着衣角。
查觉到柳正均的不自在,莫踏雨朝他笑了笑“正均啊,你就把我当哥呗,不自在什么呀。”
柳正均的脸更红了,声若蚊子“可是雨先生是个女子。”
“啥?”莫踏雨翻了翻白眼,就为这事儿不自在?又耐心地拍了拍柳正均的肩“那就当你姐呗,一个样,一个样。”
又来了,感受到莫踏雨拍在身上的重量,柳正均又红了脸。
在莫踏雨面前,柳正均终是自卑的,如此自然的她,如此爱笑的她,如此闪亮的她……
“那、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打扰雨先生了。”柳正均笑了笑,退了下去。
看着柳正均的背景,莫踏雨反倒没了睡意。
柳正均,一个会害羞,会脸红的大男孩。莫踏雨低低地笑,都说,会害羞脸红的男孩,是好人。
“啊,今天天气真不错。”看着头顶一片灿烂,莫踏雨呼了一下气“调鱼去。”
提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鱼杆与鱼桶,莫踏雨依旧戴着那盖破草帽踩着Z字形不修边幅地往海边走去。
“嗨,雨先生来了。”正在建莫踏雨的客栈的王师父眼尖,离着老远便朝莫踏雨朝手。
一个月前开始动手建的客栈,如今也只剩收个尾什么的了,马上能投入营运了呢。但莫踏雨很负责任地一次也没监督过工,哪怕有来,也是脸盖草帽劈头盖脸地躺着睡觉。
莫踏雨勾起嘴角,也朝王师父招了招手。
搁下小板凳,莫踏雨甩下鱼杆开始吊鱼。只是半天也不见一条鱼上来,莫踏雨皱了皱眉,干脆继续盖着破草帽继续眯眼。
“喂,那边的,过来一下。”才刚迷迷茫茫地和周公把棋子摆好准备下棋,莫踏雨便被一阵吆喝声吵醒。
莫踏雨正准备怒,却见不远处的船上站着几个气宇不凡的男人,正皱着眉向王师父他们吆喝。
再瞅王师父他们,没听见一般继续研究手头上未干完的活。
那几个男人就动怒了,其中一个着藏青色长袍的耐不住性子跳上岸对王师父喊道“老子喊你呢!”
王师父愣了愣,没敢回话。
莫踏雨把草帽盖上,以不大不小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你不够格当他老子,你的年龄倒适合当他孙子。”
莫踏雨的话音刚落,周边听见的人均发出努力抑制住的笑意。
“你小子活腻歪了?竟然跟老子顶嘴。”藏青长袍横眉怒瞪,说着便朝莫踏雨走来,怒气冲冲地踢倒了莫踏雨放在边上的鱼桶。
莫踏雨皱着眉看了看倒了的鱼桶,伸手将鱼桶扶正,顺利对着藏青长袍一笑“年轻人,淡定点,毛都还没长齐呢。”
“你小子么得这么白净,老子该在你脸上赐几刀。”藏青长袍说着,当真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在莫踏雨面前挥了两下。
“现在的年轻人啊。”莫踏雨对着藏青长袍摇了摇头,一脸可惜。
“啊”藏青长袍终于爆怒了,毫无章法地朝莫踏雨砍来。
“靠,你玩真地啊。”莫踏雨忙将鱼杆往藏青长袍上一甩,连人带杆跑了起来。
“啊”藏青长袍叫得更唤了,但这次不是为了给自己打气,而是被鱼勾勾到,极为疼痛而引起的尖叫。
“啊,不小心勾到你啦不好意思啊。”莫踏雨慌忙地松开手中的鱼杆,一脸无辜。
“啊”藏青长袍的叫声更大,一把跃进了海里,在海面上扑腾着。
原来本业被莫踏雨拉着的藏青长袍并没有使力站着,因为怕被鱼勾刺得更疼,而脚下正是被藏青长袍自已踢倒的鱼桶里流出来的水,莫踏雨的手一下,他一个重心不稳就去海里跟鱼鱼们亲亲了。
看着同伴落入水中,船上另外的男子竟然沉往气,都没有动手,只是满脸愤恨地盯着莫踏雨看。
莫踏雨正觉得奇怪,从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而稚嫩的声音“姐姐鳞儿回来了。”
是鳞儿?啊,莫踏雨迎了上去,鳞儿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本来满脸愤恨的男子们脸色都变得恭敬,自动为鳞儿认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