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午,太阳刚有落山的势头,王府盛宴正式地拉开了帷幕。
四王爷作为东道主,主要承担了整个宴会的各项事宜的负责,而受邀而来的武林盟主也是看在四王爷的薄面上,来为此致辞。
王府盛宴主要分为两个区域,一墙之隔。一个区域主要由四王爷招待的王公贵族,能来的人都是朝廷里身份显赫的那些人物以及他们的眷属;另一个区域则是主要由武林盟主代为招待的江湖人士,到场的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豪杰,其中不乏有隐退的高人。
王府盛宴,将各路人等聚集在一起的同时,他们各自也会交换着道上的消息,权贵人士则是趁热打铁地结交朋友,不过也有江湖人士和权贵相识,不过极少,毕竟官与野之间的矛盾纠葛,千百年来,说不清道不明。
由着这些互利的原则,受邀之人很乐意来往,就算不是受邀之人,也会慕名而来,一时间,王府小城也繁荣了起来,这也是八王爷求之不得想要举办的原因之一。
另外,因着这王府盛宴的关系,四王爷与武林盟主的交情颇深,也因此认识了许多江湖上的通道中人。
“各路英雄豪杰,今日能在这府内一聚,实属不易,凌某在此感谢各位不辞辛劳赶来。在王府盛宴开始之际,我先干为敬。”说罢武林盟主豪迈地直接干了一碗酒,举着空碗示意。
随着而来的是各路英雄豪杰的阵阵掌声,甚是佩服地说着”好!好!好!“,接着也干了自己碗里的酒。
九爷举着杯中的酒抿了一口,示意回应,只是那小小的玉杯与周围人们的大碗格格不入,略显违和。
周围有人看到这般景象,对于九爷的举止感到不满,又碍着武林盟主在场,小声地愤愤不平,“那人怎么能这样,一点也不尊重盟主,搞个独特,还以为自己依仗着什么呢,不过小人物一个,还敢这样。”说罢往九爷的方向啐了一口水。
身边的人见那人如此不平,又做了这无礼的举动,赶忙拉住他,“干什么呢!你不知道那人是谁吗?连孤毒谷的老古董们都要给份薄面,礼让三分的九爷!他来就已经是给四王爷和盟主面子了。你以为怎样!还不快快收了你的小心思,当心惹了那位大人物。”说完拍了那人的脑袋。
那人讪讪地缩回头,不敢再往九爷的方向望去。
举府欢庆,歌舞升平。
盟主致完辞,和四王爷互相打了招呼后,就携小女凌萱来九爷一桌敬酒。
乍看之下,那女子分明就是清晨“叨唠”莜紫的那一位,为着未婚夫的事情纠缠不休,此刻倒是显得文静,露出小女子的姿态。
“凌某姗姗来迟,请各位见谅。”盟主举杯向此桌的各位致敬,端起一碗酒,“今日感谢各位前辈能来,凌某感激万分。”说罢就喝完了一碗酒。
在此桌的都是孤毒谷的前辈们,各个性格怪异,不与世人相融,但他们似乎对九爷都甚为尊敬,不会倚老卖老,似乎都成了小辈的模样。
孤毒谷是一个常年封闭的山谷,不许外人进入,除非是受到邀请的特例。里面住的都是些隐退的高人,他们自成一体,以医、毒、轻功闻名,除了每年特定的召集令和王府盛宴外,他们并不会与谷外的人们有交集。而召集令则是他们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五十年会发放十个召集令,凡是有求必应,力所能及。
而九爷也是孤毒谷其中的一份子,至于如何进入的,除了那群老古董外,怕是在这世间无人能知。
“这是凌某的小女凌萱,快过来见过几位前辈。”说完盟主就拉着身边的凌萱,向各位前辈介绍。
凌萱按着称呼一个个敬过酒,“药伯伯好,凌萱可崇拜您的医术了。”
“毒伯伯,江湖上唯有您的毒无人能解。”
……
桌上的大多数都是老一代的前辈,虽显得神采奕奕,但两鬓的发色早已花白,唯独九爷坐在他们之中,年轻得有些突兀。
“这位是?”凌萱小声地在父亲身边耳语,用余光偷偷地瞄眼前的俊美公子,显露娇羞之色,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晾在那里。
“九爷,刚刚小女还提起您呢,在这里凌某再向您敬一杯。”盟主一干为敬,将身后羞红脸的女儿往前一拉。
“小女凌萱敬九爷一杯。”对着眼前的俊美男子,眼睛都不敢直视。
“恩。”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应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玉杯抿了一口示意。
盟主脸上并无异样,心中却对这个老古董们都颇为敬重的年轻人颇有微词。
凌萱脸色一僵,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尴尬。
孤毒谷的老古董们早已见怪不怪了,性格本就怪异的他们笑纳盟主父女俩美言的同时,丝毫没有圆场的意思。
盟主自己圆了场,带着女儿去其他桌了,凌萱离开还不忘回头向九爷投来幽怨的目光,似是在为九爷不搭理自己感到不平。
九爷身边的小厮自己带了一壶酒,为他的玉杯满上,只见芬香淑郁,酒色是质地通透的金黄,一看便知是琼浆玉液那般珍贵的上上等。
老古董们一脸的垂涎之色,闻着芳香四溢的酒香,一致带着期许的眼神望着九爷。
看着这群老顽童,九爷笑得像狐狸那般狡黠,散着星芒的眼眸望着老古董们。
他们见他的笑似是明白了什么,有些犹豫,又耐不住酒香的诱惑,一个个的表情纠结的难以言喻,接着一个个掏出了身上的至宝似的,依依不舍,由着九爷身边的小厮收走,有的欲有收回的念头,半途中又放了手。
随着小厮为各位斟酒,桌边的老古董们学着九爷的模样小口小口地抿,顿时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流窜,想是明白了为何九爷小口小口地品酒,顿时放慢了速度,随着热流被吸收化作虚无,在座每个人的精神比原先好了许多,有些人旧伤的疼痛也得到了缓解,不由都一脸惊异地看着九爷。
“陈年药酒。”淡淡回应了他们的期许后,不再言语。
见九爷目前无意透露,他们压着好奇的心思作罢,只好等待回到孤毒谷后,再向他求教。
王府盛宴进行得正是兴头,而另一边的阁院却显得分外安静。
莜紫被身边的小璃叫醒,为着之后要在王府盛宴的演奏做了些装扮,换了一身浅绿的襦裙,倒是与眼前的绿绮琴分外搭配,小璃又为她梳了别致的发髻,上了淡妆,清丽水灵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姑娘这一身装扮出去,简直是要夺了人的眼,像画里的人儿一样,移了眼就怕再也见不到了。”小璃便为莜紫换衣,边自顾自的津津乐道。
她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一觉醒来连着对九爷轻浮的话语也似是忘了。
听着远处会客的宴厅传来的喧闹,心里也有着隐隐的期待。
纤纤玉手轻快地在绿绮琴上拨弄,跳出欢快的节奏,连着身边的宁静也似与众不同,调试了琴音,在一曲之后熟练了手速,心里宽慰一些,不怕到时出什么乱子惊了自己。
四王爷身边的小厮观言从远处小跑过来,见到已经打扮好的莜紫,眼前一亮,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交代了自己完成了王爷的嘱咐,将衣裳布料带了过来,随手一挥,身边的小跟班就将衣物交接给了小璃,随后,又交代了小璃小心伺候着眼前的主,另外好好注意着,姑娘马上就要演奏了,让小璃赶紧带莜紫去府内的乐阁。
乐阁是专供舞姬,乐伶们演奏表演的地方,在高阁之上,而王府盛宴的宴厅正是最佳观赏之处,是四王爷专门设来赏乐只用。
莜紫只顾自己吃着糕点,任由益子在自己面前训着小璃,本来她也无心这些闲事。
观言交代完后,就说了些奉承的话告退了。
“姑娘,奴婢引您前去乐阁。”小璃见莜紫点头示意,就小心翼翼地捧着绿绮琴引路。
莜紫不甚在意地赏着一路的美景,跟随引路的小璃前去乐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