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山庄”。
“不可能!”铁手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很圆,满是不能置信的神情,身体晃了又晃,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冷三爷,你先别急!事情还没问清楚!”沈浪见状,赶紧暗运真气拍了拍铁手。
铁手浑身一震,目光恢复几分清明:“是的,是的。”
“恳请前辈详述!”沈浪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和焦躁。
看着沈浪、熊猫儿等人期盼的眼神,白飞飞咬了咬牙,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沈浪去北冥圣宫,不管是去救人还是去寻找自己,便写道:“绝心杀了所有人。”
“绝心是何人?”熊猫儿讶道。
“北冥圣宫宫主秦苏儿的弟子。”
闻言,熊猫儿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瞥了眼沈浪,又深深看了“卧前辈”一眼,“那白飞飞姑娘现在在何处?”
果然,听到熊猫儿这一问,沈浪和“卧前辈”神情都有变化,熊猫儿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几分。
“绝心便是你们所见到的飞飞,飞飞早已身故。”白飞飞手中的笔微微有些颤抖,虽说这是早已定好的说辞,长痛不若短痛。可这一刻那种剐着心的痛让她觉得窒息,白飞飞甚至不敢抬头,怕被压制的“阴阳煞”又再次发作,可她又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坦然。
“你在说谎,我和二哥亲眼看到的白飞飞!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山庄的人肯定都还没死,是不是?”这时铁手向前猛跨了一步,大声斥道。
刚刚白飞飞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沈浪身上,自然也看到了沈浪方才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心中疼痛更胜了数分,但此刻却必须狠下心来。
“白飞飞是绝心假扮的。”
“不可能,明明连声音都完全一样,我们看到的肯定是白飞飞。”铁手怒目圆睁。
“北冥圣宫的千幻之术。”白飞飞写道。
“千幻之术?前辈说的话我等实在难以相信。”熊猫儿眉头紧皱。
“北冥圣宫宫主秦苏儿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称号,‘千幻仙子’”。这时传来沈浪的声音,“据说她可以随意变幻样貌、身形还有声音,即便是至亲之人一时半会也绝难察觉。”
“咦!这世间真有这等奇术!”这下倒是熊猫儿目瞪口呆了,沈浪既然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自然不会有假了,想到此处,熊猫儿心中一动,目光有些怪异的看了沈浪一眼,道:“为什么北冥圣宫的事情你这么清楚!”
“这些都是我师父陆陆续续告诉我的!”沈浪一怔,有些木然的答道。
熊猫儿沉默了片刻,神色显得极为郑重:“沈浪,尊师与北冥圣宫……?”
沈浪年幼时听到师父提起这些事情,只当作是江湖轶闻,从未深究,此刻熊猫儿问起,他当然明白熊猫儿的言外之意,不知不觉间竟有冷汗渗出,随即又松了口气似的摇了摇头:“师父从未与我提及过她的身份,我也不知。”
“前辈,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绝心想假扮飞飞,便抓了我过去。我是飞飞奶娘,他们想更多的了解飞飞的情况。”
“那前辈您又是如何到了这里,还有她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熊猫儿皱着眉头问道,“卧前辈”写得很干脆,而且一环扣着一环,不像是随口杜撰的,但“卧前辈”的答案与他们预想的实在差太多,无论是对于铁手还是沈浪来说都太残酷了些,他必须问得再清楚一些。
“秦苏儿想要对付沈浪和仁义山庄,我便从那里逃出来。找不到沈浪,便想着到此处报信。”白飞飞看了眼沈浪,“飞飞一直提起沈浪,说是心爱之人。”白飞飞没有继续写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作为白飞飞的奶娘,她不忍心白飞飞心爱之人遭受劫难。
“我与她无仇无怨,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才“卧前辈”这段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沈浪又如何愿意相信。可他实在想不通“卧前辈”有什么欺骗他的理由。一个个刚刚被自己救活的人,有必要如此费尽心机地欺骗他吗?
难道铁手看到的飞飞真的是假扮的?可自己也已经确认过飞飞的坟冢已然不在了!难道这也是有人故意布置的吗?
如果说失而复得是惊喜,那么复得的希望落空又会是什么呢?
沈浪深深吸了一口气:“诚如冷三爷方才所讲,仁义山庄与北冥圣宫,并与仇怨。沈浪也从未与北冥圣宫有过丝毫瓜葛?前辈可知,秦苏儿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沈天君,因爱生恨。”白飞飞稍稍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写了实情。
熊猫儿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乎意料了,对于沈浪而言更是如此,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听到父亲的名讳。
“秦苏儿与我父亲?”
……
“沈浪,你觉得方才那位卧前辈所言有几分可信。”熊猫儿看了眼坐在地上显得失魂落魄的铁手,目光转向沈浪问道。
“有些事情实在不是能随口编出来的,我没办法不相信。”沈浪脸色也很难看。
“沈浪。”
“我知道。”沈浪勉强笑了笑。
“百灵那里还有些发现,你要不要先听看看?卧前辈的话或许并不全部是骗我们的,但恐怕其中也有些许不实之处的,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幽冥宫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哪里听说过白姑娘还有一个奶娘。按照她娘,不对,白静,当年对她那般凶狠的态度,哪里会允许有这般对她的奶娘!再说她一个没有半点武功之人,怎么可能一人从天山北海到达此处!”
沈浪听得浑身一震,一把抓住熊猫儿肩膀,脸上露出喜色:“猫儿,你说的没错,你说的没错,我怎么没想到。”
“事关白姑娘,你当然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了,可不像平日里那般随性如意,智计过人了。”知道沈浪恢复了神志,熊猫儿松了口气,笑了笑。
熊猫儿的话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让沈浪重获了一丝希望,无法言喻的悲痛被暂且压下,可不知为何心中那笼罩的阴云竟丝毫不减。
虽然他与“卧前辈”之前从未谋面,可隐隐却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莫名的熟悉之感,不禁让他觉得“卧前辈”对自己绝无相害之理,便不知不觉中多信了数分。
沈浪努力定了定神:“百灵姑娘有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