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他转告王兴说我已回A村。坐在车上一路颠簸来到了A村,我终于体会到杨芬说的话,坐车比走路还要辛苦。来到A村,今天也是A村赶街的日子。大姐在哥哥家门口摆地摊。大姐看到我说:来了就好。于是我来到了嫂嫂家坐着,不一会儿,王兴也来了。他怒气冲冲地说:你大姐有多有钱,你四姐家又有多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四姐听后也怒气冲冲,要来和王兴理论,我吓坏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嫂嫂说话了,你们是干什么?我还在做生意呢?有什么事晚上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他们才停止。晚上,经过一翻讨论,王兴被说服了。
我知道他被说服的原因是因为他输给了现实。因为他对他家的情况他自己也没把握。一切都说好后,我觉得好轻松,我又可以回到A村了,虽然才去C村几个月,但我觉得是那么长那么长。这一晚,王兴扶着我来到了我们曾经约会的地方。昨天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我发现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我和他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觉得心里很踏实。我正这样想的时候,一晚上没说话的王兴突然冷冷地说:嫁给我你是不是很后悔,我一愣然后知道这两天他的压力很大。我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很踏实。他说:那你为什么要和你四姐回来,我说:你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米马上就要完了,你们的办法就是借,可是有人愿意借吗?我们现在暂时在我家呆着度过这个难关,以后有钱我们好好报答我父母。他难过地叫道:老七,然后从背后抱着我。我感觉现在的他好脆弱。
他说:现在如果有人让我去买****然后给我一大笔钱我都会去做的,我说:那是犯罪的事情。他说:你不知道你四姐看我那眼神,还有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刺在我心里。我现在突然明白我以前的想法和做法都是错的,我以为只要在劳动上多付出他们就会认可我。
现在我才发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是一切,没钱你就是窝囊废,瘪三。就算你把血淋淋的真心摆在别人面前,别人都不会看见。可你有钱了,不管你怎么做别人都会说你是对的。我说:你别说了。我懂你。
我们聊到很晚才回来,回来时妈妈在等着我们。我又睡回自己的房间,王兴就睡在外面。妈妈说我和你一起睡,这几天我看你爸爸就很烦,我说:你们又吵架了吗?她说:你爸爸整天说没儿子,想跟我离婚呢?我说:神经病,他都有六十多了。不过这只是他乱说的,你当耳边风听就行了。她说:不管是不是乱说,我听了也伤心。我说:以后他再说我就骂他。他又不是没孙子,孙子都那么大了。我睡在床上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哀!我们回来。仍然有很多人说,好心一点的人说你的肚子那么大,是不是双胞胎。有些人说她的肚子那么大。他们是亲戚,可能怀的是怪胎,要不就是畸行儿,王兴听后没说话,不过我知道他面对别人的讽刺他还是感到很难过。我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随便他们。过了几天,我生下了一个男孩,我们第一次当父母,都觉得好开心。生了以后,王兴走出去,别人问他:你们的小孩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想起别人说的那些话。他故意很难过地说:生了,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没耳朵,一个没鼻子。他们听后就传开了,份份跑来看。看后说:不是畸形儿,他还骗我们呢?我说:他在跟你们开玩笑呢?他们说:你老公还真幽默。我笑了笑,想着这个幽默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东西。然后我们就商量着给小孩取名字,他说:你的文化不是比我高吗?小孩的名字就你来取吧!于是我想我们那么贫穷,那么困难,“难”和“南”同音,就叫王南吧!他默默地念道,王南,小南,南南。可以,怎么叫也好听。他开心地说:谁说我是穷光蛋啦,我有两个宝贝,你是我的大宝贝,南南是我的小宝贝。我们是一家人。我笑着说:你才是我们家最大的宝贝。然后他敛住笑容说:现在小孩也生了,你还打算住在这里吗?我听后也一愣,又回到现实中来了,只要想到又到那个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小孩像花猫一样饿得“哇哇”大哭,我的眼前又浮现小冬的样子,我不寒而栗。我说:我们还要回那个地方吗?他说:不回去怎么办呢?你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这里在好始终不是我们的家!
听到我们要回去的消息,大姐说:我看你们都不要回了,这段时间你大姐夫。打电话来说,他们那里人手不够,要叫村里几个到那边去帮忙。我看王兴也跟着去算了,你就在家里,然后去A县进点货来摆地摊,也可以养活自己。我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狂奔着去告诉他,他听后也很开心。说:只要能挣钱,我当然愿意去。不过他看着我说:这样我们就要分开了,我想到这里突然拥有一种离别的伤感。他说:如果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呢?我把大姐的想法跟她说了一下。他说: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我怎么去,你怎么进货呢?我说:你去的路费大姐夫的公司可以先帮你出,然后从工资里扣,我的可以跟大姐借点。
你挣到钱就寄给我,我就可以还上了。过了几天,他就走了。我也开始我的生活。我跟大姐借了五百块钱,背着小孩来到了A县,很久没来,这里已改变了很多。我走在熟悉的街道,想起了小菊和小香。想起和她们一起在路边买东西吃的情景。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我路过了五姐家的门口,五姐仍然没有嫁,现在她已有三十岁了。我想她寻找这么久难道还没遇到让他满意的人吗?我很想进去看看她,可想起她以前说过的穷亲戚她不欢迎的话,我停住了。看着厚厚的铁门,它已经把我们隔开了。现在的我也被五姐列入了穷亲戚的范围。我看了看背着小孩离开了。来到一条热闹的大街,看到两个人在前面走着,一个长得高高的,还带着一个帽子。一个只高到她的肩膀上。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矮的那个人扶着高的那个人。我路过她们时,我突然听到高一点的段段续续地叫道王……敏。我没在意,我想现在在这里我还会有什么认识的人呢?后来我又听到王……敏,这一次我听清楚了。我转过身看了看,这个声音是从带帽子的那个人发出来了。我看了看那个人,满脸的皱纹。说是一个老太婆又不像,说是一个年青人又觉得有点老。然后口水一直流着,满脸痴呆的样子。我看着她,只感觉她的眼睛似乎在那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这时她也在看着我。她又口齿不清地说:王……敏,我是李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在大脑中搜索着,李菊,李菊不就是我初中的那个同学吗?可是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呢?她旁边的人说话了,我女儿是不是认识你呀!你好像在叫你,我看了看那个人好像也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她自已说了。我见过你,你不就是李菊的朋友吗?我以前来学校见过你,这时我也想起来了她就是李菊的妈妈。我也开心地说:大婶,是你呀!我见过你,以前你来过学校找李菊的。李菊她现在好吗?她的眼光暗淡了下来。也难怪你认不出来,这个就是李菊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我惊讶得倒退了几步,什么?她……她就是李菊。我在仔细看她时,对,这个眼睛是很像,可是……拿她和以前漂亮的充满活力的女孩比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不过现在我也相信她就是李菊了。我带着惊讶的语气问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妈妈说道:说起来话长,自从我们从学校带她回来,她整天只会发呆。很多年青的小伙子来找她玩,她也不理,等到该结婚的年龄了。我们也帮她找了几家,她都不愿意她说她只嫁给城里人。后来我们也叫人帮她找了一个城里人。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傻的样子,我们看着很不满意。可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我们没办法,只好让他嫁掉。去到他家生了一个小男孩。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去年他家就把小菊送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听后好难过,没想到她变得这么惨。此时,我们还站在路边,我摸摸腰里的包包,自已也没什么钱。我说: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她妈妈说:还没有呢?我带着她们来到一家米线店,叫了三碗。我说:那个小孩怎么样呢?她妈妈狼吞虎咽地吃着米线,吃完了才说:那个小孩那家养着。既使给我们,我们也没能力养。我说:那你们怎么不去问他家要钱,来给小菊治病呢?她说:这事不提还好,提起我更伤心了。我们去跟他家理论,他们说我们骗他们。他们说小菊在学校时就被城里人玩弄过。然后想那个人想疯了,都已经疯掉了我们还把小菊嫁给他们家,说是不跟我们要钱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说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还有一个小孩。他们不跟我们要小孩的抚养费了,但是也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去找他们了。我们看他家的情况也是真的不好,小孩也很可怜。我们只好算了。我说:那小菊得的是什么病呢?她说:医院说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说是这种病受到很大的刺激引起的。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她一下清醒,一下疯癫。到处看了也看不好,这时我看着小菊,她正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米线。我说:小菊,小菊,你还认识我吗?我是王敏,她突然看着我傻笑,道:高睿,呵呵……高睿说我长得漂亮。呵呵……她妈妈说:她现在大脑又不清楚了。她发疯时就只会叫这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不是欺负他那个人的名字。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说着又想哭了,我看看她们,我想我有钱的话就给她们一些,可是我这几百块钱也是借来的,我看着我还没吃的米线说:大婶,我这碗米线你也吃了吧!她说:光说话,你还没吃呢?你快点吃,我只好说这个米线我也不太喜欢吃。还是你吃了吧!她说你们的命可真好,这么好吃你都不喜欢吃,我们可是来城里才能吃得到。然后拿着又大口吃起来。我说:小香,不是跟你们同村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说:同是命,别人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小菊就那么惨。她初中完就考起文师。现在已经教书了。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也嫁给跟她们一起教书的老师。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只好说:大婶,你慢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