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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契约书

凯西再一次起程,从眉岩城的港口出发,穿过哭泣海峡,去往东方遥远的尽头寻找黑色森林。传说在东方的尽头是一片混沌,那里没有生命,有的只是死亡,黑暗充斥着那里,远古的亡灵于此徘徊。古老的守墓人便居住在黑森林,看管着黑暗,他们是光明和黑暗的一道屏障,但佩希尔学士对他说的话,让凯西有些不安。

一天前

会议结束已近深夜,佩希尔将凯西叫到屋子里,凯西进门便看见屋子的中间聚了一个奇怪的小火堆,火堆冒着深蓝色的火焰,跳动的火苗一闪一闪。佩希尔则坐在火堆旁陷入了沉思。

“佩希尔学士。”凯西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了旁边。

佩希尔看着燃烧的蓝色火焰说道“一千年前我被派到这里守卫人类大陆,和我一同被派到这里的还有两人,一个叫图菲,他一直负责看守黑森林,你应该有所听说。另一位叫奥丁,他被派到亡灵界看管亡灵,我们三人经过百年才将这里的平衡得以巩固,虽然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问题,但保持蛮荒之地的平衡是必须要做到的,所以我们三人签下了契约书,并将契约书保存在蓝焰熔炉中,这一团火焰就是蓝焰熔炉,凯西!你把手伸进去。”

凯西显得很吃惊。

“放心吧,火焰是凉的。”

凯西犹豫片刻,将手伸进了蓝色的火堆里,从火堆中取出了一张被烧的只剩下一半的羊皮纸,上面的字符凯西从来没有见过,那或许是古老的文字。

“佩希尔学士,这代表着什么?”

“这说明,契约已毁,平衡被打破,后果的严重性你是想象不到的,凯西,当你到达黑森林,让他务必知道这件事,但不要听信你身边任何人的话,十天后,我会赶往朽木镇,来证明我的判断。”

凯西带着忧虑和不安赶往东方尽头的黑森林,他穿过高山、沙漠、平原、森林,一路马不停蹄,经过了不知几个昼夜,终于到达了通往黑森林的最后一道屏障-德隆雪山。

有传闻说德隆雪山深处的冰雪是受过神圣洗礼的冰雪,它可以治疗很多疾病,可以让衰老的皮肤变得年轻,但传说终究是传说,没有人亲眼见过,很多人只是知道,这里的寒冷可以透到骨头里,可以很容易的将一个正常人的骨髓变成坚硬的冰碴子。

德隆雪山直插云霄,高不可攀,此地也被称为智者的圣地,多少先王埋葬与此,为了能得到圣山的恩惠。山脚下是一座小镇,大陆最东方的小镇,很久以前国王亲自派下并建立的前哨镇,每年皇室和贵族都会来此祭拜圣山或娱乐休息,小镇里的人们生活很安逸,几乎不会受到外界的侵扰,当然,这里的寒冷不论哪个强盗也好,军队也好,根本不愿意呆在这里的。

凯西来到小镇,找了一家旅店休息,顺便打听去往黑森林的近路。旅店老板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浓浓的胡须,棕色的皮肤,这让凯西想起了赛伊,心里不禁的冷笑。老板告诉他“没人能够穿过德隆雪山,唯一的路就是绕过去,但这段旅程非常艰辛,曾有人想穿过德隆雪山,亲眼看一下雪山后面的世界,但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传说雪山附近生活着巨狼,它来无影去无踪,当你看到它的时候已经成了它的盘中餐,所以建议不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能有什么野兽能比得上逃亡的亡灵,当亡灵接近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恐惧和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给我提供完美的路线就可以,当然你还是要做生意的。”

“恩恩那当然,我只是给你个提醒,你若要去,我也不会阻止的。”旅店老板对这个穿着奇怪,满嘴胡言乱语的路人一脸不屑,或许他在想,这个被马蹄踢晕了的傻子还想要穿过德隆雪山,简直笑死人!想穿过雪山的人不计其数,都没有可以成功穿过去又回来的。

旅店老板为凯西指了一个近路,凯西在旅店填饱了肚子,休息片刻便准备起程穿越雪山。

小镇虽是在德隆雪山的山脚下,但实际接近雪山要走很长的路,绵延曲折的山路在雪山面前显得十分渺小。凯西独自一人沿着山路走进雪山,直到小镇消失在他的身后,而前方是无垠的白色世界,刺骨的寒风咆哮着,似乎在阻止凯西向前走,每迈一步都感觉很吃力。

这是凯西第一次来到遥远的东方,无数的未知正等待着他,然而此刻的寒冷足以让凯西打消前进的念头,但他知道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佩希尔交给他的任务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刺骨的寒冷却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凯西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去想一些有趣的事。

走了不知多远,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由于寒风和冰雪的吹打看起来模模糊糊,凯西试图走近去看,一座身穿盔甲的战士巨像赫然耸立在建筑物前,手中握着一把宝剑指向苍穹,巨石像后面是一座封闭无门的宫殿,宫殿成方形,虽然不大,但它的气势足以说明这是先王的陵墓。凯西瞻仰着先王的丰功伟绩和经久不衰的传奇故事,但时间留不住任何人,曾经被无数人所仰慕爱戴,如今却埋葬于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这不禁让凯西叹了一口气。

他走进雕像,顺着宫殿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除了拍打在他身上的风雪,依然是冰冷的石头和死一般的安静。凯西找到一处可以躲避风雪的一侧安静的坐了下来,心里一直在想着佩希尔对他说的话和那个奇怪的火堆,以及被烧成残骸的羊皮纸,思绪越来越乱。凯西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抬头看了看枯萎的大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继续赶路,但沉沉的忧虑依然在脑海中打着转。

似乎风小了,凯西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只雪白的巨狼站在宫殿的穹顶之上看着凯西。健硕的身体,蓝色的眼睛,犹如一只精灵纯洁美丽,巨狼向空中一跃,变化成一只花斑鸟朝着凯西飞来,落地的一瞬间又变回了狼,她围着凯西转了一圈,狼的个头堪比一只骏马,但凯西知道它并没有敌意,传闻德隆雪山居住着狼灵,狼灵长年生活在雪山深处,保护着雪山,它以空气为食,以阳光为水,并为那些迷途的人指引道路。

凯西心里肯定这就是传说中的狼灵,并轻轻的鞠了一躬,狼灵也回应了一下,然后一跃,跳进了森林,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风又开始变得大了起来,但凯西觉得心情大好,仿佛一切都会成功,体力也恢复了很多,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使足了力气加快脚步,带着狼灵给予他的祝福向着黑森林走去。

德隆雪山的东面是一望无边的森林,森林的尽头可以看到翻滚的乌云不断打着闪电,像是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在挣扎咆哮,永无止境的黑暗奔涌着前进,试图要吞噬路过的一切,那就是黑森林,没错,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凯西艰难的穿过了雪山,在雪山的山脚下便可以俯视整个东方的森林,他看到眼前的景象犹豫了一会,无限的绝望涌向心头,但既然都到了这里,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凯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一瞬间仿佛已经经历了死亡的考验,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朝着黑森林的方向走去。

忘角镇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坐落于西方腹地,是通往各大城镇的必经之路,这要和遥远东方的德隆雪山想提的话,大概就是天堂和地狱的距离了。很多商人会来到忘角镇做交易,因为这里可以接触到来自波多丘陵的矮人族美食,也可以换到美提尔人的精致工艺品,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尖峰屋脊的巨人们,总之各式各样的的交易撑起了小镇的经济。

深夜将至,满月挂在山间,几片碎云从忘角镇的上空匆匆而过,深夜的小镇脱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衣,热闹和嘈杂转眼变成了宁静,只有月光正逾越的跳动在每一个角落,让小镇不显得那么无趣。

一个黑影从建筑物间一晃而过,速度极快,紧随其后跟着两个人,一场追逐在小镇里上演了,两名黑衣人正在全力追赶一只亡灵,他们已经沿着亡灵的踪迹追了数天,终于在忘角镇发现了它,于是当即决定,破晓之前解决这只亡灵。

亡灵的速度极快,两人紧追不舍,但速度明显跟不上,二人开始分开,按照计划从两边夹击把它往小镇的中心赶。

小镇的中心是一座非常高的钟塔,在钟塔内埋伏着另外一名黑衣人,他手持弓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叫亚曼达,儿时父母在战争中死去,只剩下他一人,之后被佩希尔收养并成为了一名黑衣人,伊莉娜是他最好的老师,锻炼他并教他如何熟练掌握弓箭,这次行动也是他第一次抓捕亡灵,此时亚曼达心里很兴奋也有些害怕,他担心行动因为他会失败,担心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

“亡灵会操控你的意识,然后杀掉你,不要轻言亡灵的话,你所要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心智去封印它。”在这次行动之前佩希尔学士这样嘱咐他。

虽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但他从来没有见过亡灵长什么样,曾听伊莉娜老师说过,亡灵就是脱了皮骨的骷髅,除了眼睛可以冒着红色的暗光外,再也看不出亡灵到底有多特别,他也听赛伊描述过亡灵的模样,有时你会碰见很会打扮的亡灵,也许它苍白的头骨之上带着一顶风趣的红色贝雷帽,也许它会身披着女人才会穿的白色长裙,长裙随风飘荡,如果不是正面看也很难分辨出究竟是一位可爱的少女还是丑陋的老巫婆,当他它转身看向你时,你才会被那具腐烂的躯骨吓的魂飞魄散,总之亡灵是很恐怖的东西,希望可以闭着眼睛将他杀死,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与他一同执行任务的另外两人分别叫达茜,凯罗尔。在很久以前二人便追随佩希尔成为了黑衣人,并得到了格雷温星辰的祝福,成为出色的守护者。

二人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将亡灵引向钟塔,亚曼达早已在钟塔准备好,当时机成熟,一击解决,然后尽快封印将其带回亡灵界。

没曾想,很快亡灵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速度极快,根本无法看清,亚曼达托起弓箭,对准奔他而来的亡灵就是一箭,没有命中,又是一箭,射中了亡灵的胳膊,亡灵哀嚎了一声,用力一跃扑向亚曼达,亚曼达躲闪不及,被亡灵压在身下,手中的弓箭被打下钟塔,掉在一片漆黑的胡同里。亡灵正要举起手刺向亚曼达,达茜及时赶到将短剑深深扎进了亡灵的身体,凯罗尔也随即赶到将亡灵的头砍了下来,一股黑烟从亡灵的体内冒出,消失在空气中。

亚曼达觉得很庆幸,全身瘫在地上说不出一个字。达茜将手中的利剑收回腰间,笑着对亚曼达说“你那最后一箭射的真不错,差点全歪,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我们下一个追逐亡灵的目标就有可能是你了,来抓住我的手,我扶你起来。”

亚曼达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达茜的手,坐在地上“可恶的亡灵,下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达茜前辈,我看到了这只亡灵的模样了,很清晰,因为我们两个完全的对视在了一起”

“是嘛,遗憾的是它骑在了你的身上,一名即将成为优秀的黑衣人的身上,如果你俩调换一下,你骑在它的身上,然后和它对视,我会很佩服你的。”

亚曼达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对达茜说道“达茜前辈不要取笑我了,下次我会让愚蠢的亡灵有个完美的结局的。”说完起身跳下了钟塔。

“忘角镇算是暂时安全了。”凯罗尔将长剑送回背后继续说道“之后组织还会派黑衣人看守忘角镇,这里我们就先不用管了,接下来我们往东去,将其余的任务完成,然后赶往朽木镇,和其他的黑衣人集结。”

“朽木镇?!我们辛辛苦苦来到忘角镇,还要绕个大弯赶往那里,呵…!没等碰见亡灵我们就已经累死了!组织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们么?”

“恩,据消息北方好战部落已穿过黑水礁,抵达朽木镇,战争会在朽木镇打响,所以沿途的任务要尽快解决。”

“依我看,我们还是在忘角镇的周边继续执行其余的任务,然后继续向西走,组织还有其他人在,应该用不上我们的。”

“你也可以这么想达茜,但组织需要我们,我们就要与组织的其他人回合,所以即使前面还有亡灵存在,我们也要放弃接下来的任务。”

“恩恩,我只是开个玩笑,那我们的任务就是和北方人作战了?这应该很有意思。”

“那就要听佩希尔学士下一步的指示了。”凯罗尔靠在窗口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说道。

“哎,这段时间琐碎的任务太多,本以为可以吃到忘角镇的水晶鱼和龙孢汤,顺便在这个异域风情的小镇好好的休息一下,看来要等下次光顾这里了。”达茜打趣道。

“龙孢汤?”亚曼达费力的爬上钟塔,黑色的长弓又挂在了他的身上“龙孢汤的美味我早有耳闻,我还听说忘角镇的甘草果酱特别好吃,并且这里还会有矮人族的美食,下次来这里,达茜前辈一定要带上我啊。”

“就知道吃,等你把手中的弓箭练好了,我带你游遍各大城邦,包你满意”。“好了不要闹了,我们先找家旅店住下,明天破晓出发,亚曼达去准备好这两天路上的食粮,并在护城河岸边做好标记,好让其他黑衣人可以看到信号”

“那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据说北角森林有东西在作祟,我想应该是亡灵,我们先去那里。”说完三人便跳下钟塔,消失在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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