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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工在南卡罗来纳州(1)

把我每一天的内容拆开,拼凑成一段人生,内容无非是:工作、生活、旅行。小时候,生活完全没有压力,我活在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庭中。父母教会我的,是惬意快乐的生活。

我不喜欢没完没了的考试,但我明白我眼前这种毫无顾虑的生活确实是建立在这一叠又一叠油墨味的考卷上。当有一天,我不再需要面对着每月一次的考试,那我人生学习的一部分就必须要改成工作。

我的打工经历大约从14岁的时候开始,第一份工作是在舅妈的家电店做导购,后来什么发传单、填调查问卷、仓库管理员、牛奶促销员、饮料师、服务员、文员、记者、写手、明星见面会工作人员,无所不作。我喜欢这种体验,通过打工去窥视我所不了解的世界。

回到最初,我打工其实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了解我是否有能力赚到钱,二是搞明白究竟什么样的工作才是我喜欢的。

本着这两个目的促使我在大学的最后一年里远赴美国南卡罗来纳州实习,以一种旅行的形态踏上了这工作之前最后一次的打工体验。

过程中我哭过、笑过、疯狂过、气愤过,但所有的情绪却让我变得格外的坚韧。

而我的勇气来源于那《搭车去柏林》中的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件事,全世界都会帮你。

一群人上路

这个标题看起来有几分壮烈,但事实上,我们上路之前确实也有几分上战场的感觉。先来说说我们这群人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某一天我走在校园里,无意间看到了一张“赴美带薪实习”的海报,一看这名字满脑子都是无数美妙的遐想,结果我就去听了这个讲座。去年,我们学校一共有3个学生参与了这个项目,听着他们回来的分享,我顿时觉得内心澎湃。那时候的报名费大约在2万5左右(包含往返机票),能够在美国停留的时间有4个月,期间还能通过打工拿到一笔可观的工资,看起来确实挺划算的。曾经还有家境不好的学生为了这个项目借钱去的,然后在美国打两份工再赚回来。

我耐不住这股兴奋劲,就开始怂恿我身边的朋友。这件事我第一个告诉的是我的高中校友浩浩。他一听,一拍桌子说这个好,反正要毕业了,再不去就没有机会。随后,浩浩又联系我的高中同学小杨,小杨又拖上了他的大学室友鑫爷,四个人一拍即合,约定着共赴国境之东——美国。

现在想来,那个中介真应该给我一些回扣的。一个没体验过产品的人仅凭着推销员的一番演讲,就一下子又帮他拉了几个人来买,公司老板碰到这样有消费冲动的顾客真应该偷着乐了。

随后,我们各自联系了家长,父母们均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我们以最迅速的方式报了名。报名时,中介的老师还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你们对OFFER有没有要求”,当时我们想着反正是打工,打什么都是体验。于是,我代表4个人回答了一句“只要工作的地方风景好就成”,而这句话也成为了我们后面悲惨遭遇的开始,只是当时的我们太过兴奋,完全没有这样的意识。

随后,折磨我们的是各自繁琐的报名程序,包括请假单、DS2019表,J1签证,我们用了好几个月去准备这样的材料。当时,取得OFFER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中介安排,而另一种是自己通过中介发布的公司信息去找。我们当时为了保证四个人被录取在同一家公司,就让中介帮忙来安排。

我们拿到的第一份OFFER是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游乐场里做工作人员,当时是用SKYPE视频面试的方式来确定。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们的老板CRICH,一个年龄在40左右的美国女人,看起来非常严格干练。

我是一次性通过面试,我的朋友因为英语不好,怀着各种忐忑的心理面试了两次。当时,搞的我们四个人都相当紧张。

这种紧张的心情因为一种不确定性一直蔓延到上飞机的前一刻。我们总害怕各种问题,诸如过不了安检、找不到公司、赶不上飞机、忘了带东西此类的。

直至上飞机前,这些问题终于不了了之。那时候,四个人就有一种壮士远行的感觉,想着反正已经踏上了旅程,就拿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乐观精神。

6月14日,是我们的SUMMER WORK正式开始的日子。我们坐的是上海浦东早晨10点起飞的DL180,飞往美国底特律,然后再转机去查尔斯顿。在机场的程序都非常的顺利,飞机甚至提早了20分钟起飞。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飞机之行。我们逆着太阳飞,整整13个小时20分钟,天亮了,很快日落,日落了很快又日出,最后,飞到的时间是当地时间11点20分,看起来似乎只飞了1个多小时,其实还有12小时的时差。虽然,在飞机上相当无聊,但偶尔,能看到一些窗外奇特的风景,人便会兴奋起来,那时候的天,是被光划分成许多不同的层次,橙色,淡黄色,红色,深蓝色,它们深浅不一,在天空交织成美丽的光影。

日出的时候,我身边那个坐在窗户的男生推了推我的肩膀,然后指给我看。当我在天空之上看到如此惊艳的大自然的表演,也忍不住摇醒了另一边正在休息的一个外国人。我们一同看到那第一缕从云间升起的光束,都不禁惊讶,那时候没有了疲倦,没有了陌生,也没有了国籍之分,我们都被这样的景色深深打动,情不自禁地希望能多看上两眼。

当然,在飞机上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除却吃就是睡。因为是经济舱,根本睡不好,只是断断续续的闭着眼,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吃的话一开始还觉得新鲜,到最后吃到第四顿的时候,便被各种芝士奶酪的味道给打败了,连看的勇气都没了。而那时候我才发现,平日里毫不在意的盘中米粒,才是最好的恩赐。

终于,飞机飞过了落基山脉后,再飞了两小时便达到了底特律,我们身边的中国人才越来越少,我们才意识到,这个夏天我们将会以“老外”的身份混在美国了。

随后,我们在底特律转机去了查尔斯顿。美国当地的飞机其实大多都是非常的小,我们后来所坐的飞机分成两边,一边只有两个座位,整架飞机不过50个人而已。随后的两个多小时,虽然座位依旧非常的狭窄,但由于体力的消耗,我还是一睡到底,连窗外的风景也没有想法再拍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5点,也就是说我们几乎20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了。但事情却还没有完,我们还得拿行李,订宾馆,找到明天去MYRTLE BEACH的GREY HOUND BUS STATION。

当然,一切看起来复杂,其实要完成它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就行,就是机场的问讯处。我们之前并不知道,于是只是问了机场怎么去巴士站,然后机场的工作人员就说很远,要打车,我们就跑到外边去打车。然后在候车的地方再问别人附近有没有能订的宾馆,然后工作人员让我们回去问讯处,叫他们帮忙订。

最后,问讯处的工作人员帮我们订了房间,并告诉酒店我们第二天要去坐车去MYRTLE BEACH,让他们能够在8点左右带我们去那。我们以89美金的价格成交了两个房间,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在美国一定要搞清楚含税价格,以及小费,车费。我们是到了酒店才知道含税我们房间是要100美金,而且,第二天送我们去车站的司机还要收我们25美金的车费,再加上来回的小费,第二天的车费,平摊下来我们每个人都花了70多美金。

后来,比我们早去几天的女孩告诉我们,他们定的房间含税只要90美金,而且来回接送都是不用车费的,甚至那个司机因为她们忘记了电脑,又多跑了一趟。

当然,能够在查尔斯顿的酒店好好地睡上一觉,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之后,我们会吸取教训。

第一天的日子便在疲惫中沉睡过去。

那个在查尔斯顿醒来的早晨,司机送我们去了灰狗巴士站,我们坐车去了目的地myrtle beach。对于我们而言,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首先你得找到你的房子。在来南卡之前,我们的OFFER上雇主给我们安排了MOTEL的住宿,当然,房租会从工资里面扣。

我们一直以为国外的MOTEL就相当于国内的HOTEL,有独立的房间,床,大致两人一间所有,然而,现实却给了不小的打击。

我们是如何找到雇主所给的MOTEL——“PEGGY ANN”的住所的?这中间还有一段崎岖的路程。

当时,我们所要找的街道是3163RD AVE S。灰狗巴士站的终点离那并不算太远,来的时候,我们也经过了3RD AVE N。原本我们打算打车,但美国的TAXI和中国的又不一样,不是你招手就停,而是你一定要提前预定。所以,我们便只有拖着几十斤的行李,往回走。

由于我们要找的地方是S,而我们走的方向是3163RD AVE N,所以我们几乎是绕了一个大圈,用尽了力气才最终找到了传说中的PEGGY ANN。来之前,我们只吃了麦片和火腿肠,而我们到那十二点多,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所以狼狈之极,筋疲力尽。

但走错路,却也有一个埋下伏笔的好处。我们在走的途中经过一个老头的家,老头在外边洗车,我们便上前问路,他给我们指明了大概的方向,并告诉我们如果需要可以来他那租房子住。而不久后的几个小时,我们真的也就搬来了行李住在了老头PAT家,实在是不可思议。可见,人与人之间确实有一种莫名的缘分所存在。

而这老头竟然成了我们在南卡遇上的最好的人。带我们去超市,给我们会员卡,带受伤的同学去看病,在国庆还给我们搞PARTY,他让我明白一点:对于旅行来说,或许弯路比直路更有意义,至少,你能从弯路中学到你所未知的东西,遇到能够让你走上直路的人。这两样都是额外的财富。

我的旅行就是从这里开始。从我的害怕、犹豫、摸索、前行、后退再前行的过程中一点点推着我往下走。

和房东老头那些事

第一次见到老头时,他正光着膀子在他的院子里洗车。老头的家不大,但却让人感觉舒服。一个房子大概总共有十个房间左右,每个房间都显得非常独立。有卫生间,厨房,沙发,床,用一句中国话来说就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里面什么都不缺,你所能想到的,它一般都有,非常的方便,你可以随时搬进来,不需要任何的准备打扫工作。

当然,最重要的是租金便宜,我的四个男生朋友住的一间房,每人只要55美金每周,而我们三个女生住的房间,也只要60美金每周就够了。这比雇主先前所给我们的房子,要便宜十多美金,三个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

再来说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坚决从我们千辛万苦所找到的MOTEL里搬出来。

当我们到达PEGGY ANN这所MOTEL时,雇主CRISH领着我们参观了一下房间,当时,我所要住的女生房间一共有三个床,带客厅,卫生间,但是两个女生要分享一张床。这些也不是关键,关键是走进房间的那股味道,让人难受,光线也很暗,找不到晒衣服的地方,六个人要共享一个很小的卫生间,整个感觉就让人很压抑。

我们当时所有的期待,都被这个房子所打击得灰飞烟灭。我下午躺在房间里,男生们去找房子,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男生们决定搬到老头的房子里,等他们正式搬完家后,老头还带他们去了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

我等着我的两个新室友下班后,一起赶到了老头家,看了房子后,我们便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决定:搬家。直到晚上9点多,搬完了房子,男生们也做完了菜。这是我到美国的48小时内吃的第一顿中国菜,吃完后,我们的心也定下来,终于有了一些家的感觉。

住在老头PAT家的开始,也终于成为我们在MYRTLE BEACH新生活的开始。我们将在两天后正式开始游乐场的工作。

国外的老头老太挺有意思,他们并不住在一起,开的也不是同一辆车。照料我们生活起居的通常是老头,老太很少出现在这木头房里,只会在清晨修剪下院子。院子里老头养了一只狗,而老太则养了一只猫。这只淘气的小猫常会跑到我们房间来溜达,晒晒太阳。似乎国外的人不论是夫妻、父母都是有各自的空间,非常的独立。

我们这7个中国学生常会感性地说,老头在我们最需要房子的时候给了我们一个家,所以他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亲密的人。这样把我们当成家人的房东,别处再也找不到了。

租房的第一天,老头带男生去了FOOD LION,这家超市算是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大约20分钟的路程。里面的菜,水果,食品虽然算不上应有尽有,但日常的也一般都在了。这相比其他在中部城市的同学,已经算是幸福了不少。

老头不仅捎上他们去超市买东西,还给了我们一张会员卡。有了这张会员卡我们买菜的成本支出就下降了不少,我们常会像几十岁的大妈一样在超市比价格,最后挑选一款最便宜的会员价产品。

我们这群人在国内从来不爱没事去逛超市,但在国外超市却成了我们生活三点一线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中心。我们饶有兴趣的让自己变成市侩、斤斤计较的市井小民,我们挑剔各种蔬菜商品的价格。因为我们每周只能来一次,所以我们必须花最少的钱让7个人都能吃饱,每每血拼下来后我们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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