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姑大怒道:“好胆大的蹄子,敢在我头上撒野!”解下颈间的蛇骨项链,吹了几声急音。顷刻,水面翻滚,浮出绿潮,定睛看去,竟是无数水蛇游弋过来。
绯衣女子不屑道:“毕竟是蛇姑,不过也就这点本事吧?”在头上抓一把星星点点的头饰,形如飞镖,漫漫打下,水蛇尸体浮出一片,兽血乱涂。
此刻,府中侍卫也成排成群赶来,大喊抓刺客。蛇姑已经化出骨剑,直刺绯衣女子,口中喝道:“你究竟是谁?”
绯衣女子拔出金簪,化为一柄锥形长剑,与蛇姑交击。只见她满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开,遮住张心剑的面庞,缕缕发香拨撩鼻息,令他不由心荡神驰,眼睛突然一振,道:“他们来了!”
绯衣女子旋转身体,长发飘起,细小的点缀饰品发散开,众侍卫应声而倒,无一人幸免。蛇姑吃了一惊,化出长鞭,兜转去套绯衣女子,不想她伸出一手,腕上的一只玉镯飞出,出其不意打中蛇姑抓鞭子的手腕。蛇姑痛得放手,被绯衣女子接住,朝赶过来的又一拨人马抽射一通。蛇姑自恃术法高强,但能夺她鞭子的人,绯衣女子还是第一个,当即怒意大涨,双手朝绯衣女子抓过去。
绯衣女子笑了笑,不愿在此地纠缠,又看獐曜总督风风火火赶过来,皱眉道:“领教了蛇姑的手段,日后一定再行赐教。”便催念法诀,祭出一副战甲。这战甲好生奇怪,长在绯衣女子的背后,形同河蚌的壳。
蛇姑叱道:“你想跑!”连发真气。
蛇姑冷哼一声,能把猎物从她口中抢走的人,在大荒屈指可数,尤其是女人。观其言行战甲,似乎也猜到对方的身份。獐曜观察了水蛇尸体上的暗器,凭多年沙场的经验,奇道:“她来做什么?”
蛇姑问:“总督认得她?”
獐曜点头道:“我认不得她的人,却认得她的暗器,方才听公主说她斗法的样子,便知道她是谁了。说起来,她和公主还有点关系。因为她也位列于大荒四大女妖之一,而且是神农殿下的一员战将,若非女流之辈,一定与轩辕将军齐名。”
蛇姑想了想,道:“难道你说,她就是螺女部队的统帅,女妖水仙子?”
獐曜道:“的确。她应该在前线和我们的军队作战,怎么会出现在云梦泽,又为什么劫持总管呢?”
万里无云淡笑道:“只怕是冲着他而来的,姐姐可要当心呐!”
蛇姑望了万里无云一眼,冷嘲热讽:“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
大概逃了半个多时辰,绯衣女子才把张心剑放出来透气。此时夕阳照晚,船的旗杆上上托着残阳余辉。此地是太湖边缘接近码头,往来的人很多,他们混在人群里,反是不怕被追捕了。
陆家商船靠岸后,鲛人奴隶就忍着万分的痛苦去搬运货物,不时有人累得睡倒在地。他们皮肤干燥龟裂,渗出血迹。玛珊命妇女儿童给鲛人苦力涂上少许保湿膏。不过脚和地面接触的痛苦,还有肩上的压力,都足以使他们忘却皮肤干燥流血的痛苦。
绯衣女子冷笑道:“奸商!买那么多的保湿膏,却只给他们用一点点。看来你还要储藏大量的保湿膏卖啦。”
张心剑点头道:“我是生意人,只要能赚钱就行。”
绯衣女子道:“我便是为这小小的保湿膏来的,想和先生谈笔生意。”
张心剑笑道:“我早猜到了,此处说话不便,随我来。”便领绯衣女子去个隐蔽的地方,周围都是休息的鲛人奴隶,算是自己人。绯衣女子扬眉一笑:“还是进来说话方便。”再度祭出战甲,把张心剑包在里头,沉入水底,没入淤泥中,只有水草游鱼在旁边。
蚌壳里空间狭小,张心剑蜷缩身子,仰望绯衣女子,道:“既然是谈生意,总要表明你的身份吧?”
绯衣女子含笑道:“先生想必听说过,神农手下有位女将军,指挥螺女部队,无往不胜,所向披靡。我就是军队统帅水仙子。”
张心剑大惊,崇拜欢喜之情油然而生,菲女将的螺女部队被誉为大荒第一两栖作战部队,至今无人能敌,是神农的左膀右臂。当年神农命轩辕渡海远征扶桑,助神武天皇统一日本列岛,靠的就是螺女部队。那绝对是螺女部队的成名之战,记载着华夏历史上最为辉煌的篇章!
“将军想谈什么生意?”张心剑问。
水仙子笑道:“我来此地,一者是打探军情,再者是要把保湿膏全部买走。我螺女部队不需要保湿膏,但水部队伍在陆地作战离不开这些。他们如果没有保湿膏,陆战能力一定大大下降。我们反攻的日子就不远了。可是你捷足先登,已经把全城的保湿膏都买下来了,所以我特来拜会,想听听先生的意思。”
张心剑道:“我说过我是生意人,你要买得话,就出双倍价钱。”
水仙子莞尔一笑:“先生真会装,先生是谁,我早就知道了。碧霞姑娘见过了神农国主,提到了你。我还联系到你们的盟主薛徐,从他那里得知,新任的陆家钱庄大总管就是蚩尤恨之入骨,而天下人为之欢欣鼓舞的张心剑。他,就是你!”
张心剑一时噤声,半晌之后才说:“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也把话挑明。只要你肯帮助我拿下云梦泽,保湿膏我可以白送给你。”
“用螺女的生命去换取,这个代价”。
“拿下云梦泽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么?战争会很快结束,只要云梦泽被攻克,这个简单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水仙子面带奇色:“你办得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