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薇只是点头,攀住张心剑的肩头,随他飞进院子里。里面异香扑鼻,给人一种舒展喜悦的感觉,在花草树木间飞舞着发光的流萤,煞为可爱。嘎薇微笑道:“真像是人间仙境。”
在湖泊中心,竟然矗立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雕栏飞瓦,流苏发紫,画栋浮萍,错落有致,显出一种典雅繁复而又雍容华贵的气势。且不说如何在水中立起一座宫殿,但说这样的人工,竟不像是人间所有,莫非是九天的天阙?
那发声嬉笑的几个女子白衣披纱,真真可爱,坐在一个小舟上嬉水玩闹,无忧无虑,仿佛是不染世俗的仙女。在她们的身旁,赫然是两只肥大雪白的兔子充作樵夫,在慢悠悠地划着船。
张心剑藏在假山后,奇道:“这里头大是诡异,你看到没有,水中居然没有他们的倒影,连那宫殿和船都没影子!”
嘎薇道:“真的啊。他们是什么人?”
“但愿不是敌人吧。”张心剑道,“我去会会他们。”
“敌我不明,你一个人去十分危险,还是”。
张心剑直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水性极好,潜水过去,探个虚实。你”。
游弋到宫殿处,张心剑轻轻触碰宫殿的墙角,果然是真材实料,而且以它的材质,绝对不可能浮在水面上。这种材料透明如玉,不像是地球所出。
那小舟靠了过来,女孩们都由大白兔搀扶着上去,一面笑着议论:“好久没来地球玩耍了。这回乘主母高兴,一定好好玩个够。”
另一个女孩道:“琅琅妹子说得极对。听说主母这次来是要会会她师妹的。”
那唤名琅琅的女子忖道:“也不知沧月女仙的托世长什么样。”
“呵呵,你看看主母的花容月貌就知道沧月女仙必然漂亮,主母不是常说么?她要是有师妹漂亮就好了。”
张心剑听到“沧月女仙”四字,身子不由一振,荡开水波涟漪,只是轻微的响作,琅琅喝道:“谁!”反手从背后抄出一面弓来,足有一人高,抓住弓弦,并不上箭,朝暗处的张心剑射去。
一道绿色电光激射而来,凶悍异常,震得空气也如水般的波动,张心剑不敢强行抵御,飞出水面,那绿电恰在脚下没入水中,十分惊险。
张心剑立在宫殿的飞瓦上,刚要调息,琅琅即刻飞上去与他对峙,手抓神弓,厉声道:“大胆狂徒,敢在此偷听我们说话!”她柳眉细腰,朱唇俏鼻,瓜子脸,白玉米牙齿,和李丹儿颇有几分相似处,连那份桀骜的神情也恰到好处,令张心剑看得如痴如醉,有那么一刻甚至感觉她就是李丹儿。
“无耻之徒,看够没有!”琅琅拉满弓,掐住三支气箭,却见张心剑一动不动,身后的嘎薇则露出惊恐色,抓住他的肩头喊道,“快躲!”
张心剑还没有回转心神,甫见气箭齐射,勉强转动无欲剑,挡住两支气箭,第三支穿胸而出,幸而没有伤着嘎薇。张心剑闷哼一声,栽落下去,反手扒住宫檐,掉在宫中,身旁寸许就是冰冷的湖水。
他转过脸,穿过珠帘帷幔,轻纱曼妙,一个妖艳女子正望着他,此时,从四处杀出数十只大白兔,手里抓着杵药棒,迎面来袭,团团围住。嘎薇惊慌失措,扑在张心剑身上。张心剑把她推开,笑道:“好肥的野味!”
“大胆,敢说我的玉兔是野味!”帘中女子娇斥,既显威严,又透露说不出的妖媚缠绵。
琅琅缓缓降落,也喝道:“小子,见了主母还不跪下!”
张心剑朗声笑道:“真是反客为主!我是此地的主人,还要给你们下跪?”
“琅琅,替我好生教训这个胆大无知的小子。”主母道。
琅琅领命,素手一摇,一班玉兔便冲杀过去,杵药棒挥动如雨。张心剑祭出厨娘刀法,见缝插针,将兔子们逐个击破,而后径向琅琅杀去。琅琅抓住弓弦,拎出一把碎小箭矢,朝张心剑暴射,绿电如梭。张心剑化出雪花石,水行真元激发,引动湖水潮起潮落,真气将箭矢全数打破。
琅琅微微一怔,道:“你还有些手段!”玉手在额头抹一下,现出一弯绿色残月的影像,再度激射光束。其力之大,竟把张心剑打退数丈,攻势放缓,又被白兔侍卫围住。
张心剑问:“你们和拜月教什么关系?”
琅琅冷笑道:“凭什么告诉你?”
“捣药阵!”帘中的主母命令,方朝张心剑道,“小子,你认识拜月教?”
张心剑喜道:“拜月教主沧月女仙和我是朋友,既然你们是同门姐妹,那我们也是朋友了。”
那一群白兔朝天空抛出杵药棒,然后手牵手围成圈,额头都现出残月印记,发出幽蓝之光,相互交织,将张心剑牢牢锁住。
张心剑动弹不得,小看这群肥兔子了。原来它们每个的真元都非常奇特,虽然不多,却精纯无比,甚至像是神元,可见他们不是兽部,那么又是哪一派呢?
嘎薇急道:“我们是好人,我们是沧月托世的朋友不要杀他,要杀就杀我!”
主母道:“别误伤了她。”一只白兔催生念力,将嘎薇生生提出来,抛进帘中。
“把这个臭男人做成人渣!”
杵药棒集结放大,在张心剑头顶悠悠绕转,朝下压去。张心剑面色不改,索性收敛真元,笑道:“听说主母十分美艳,能否在我死之前看一看,也不枉活过一世。”
琅琅冷冷道:“你也有资格看主母的芳容?”
“沧月托世的美丽惊世骇俗,连太阳王蚩尤这样雄才大略的王者都为之倾倒。我想世间美女虽多,天上仙女无数,但能超过沧月托世的,恐怕再也没有。否则,当年天帝羽化清澄又怎么会对女仙索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