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呵呵笑道:“我为天下人的姻缘忙来忙去,哪有功夫兜着你转?此次太阳王大婚,有人趁着喜庆也在张罗各家的婚事,我还要去各家验一验呢!这样,我把这根红线给你,你系在手腕上,望见碧霞,就解开红线,那时我自然现身一见,谨记。”便把手里的丝绦轻轻一吹,附在他手腕上,结成一个环。月老又意味深长道:“张心剑,我很佩服你能执着去爱一个人,祝你好运!”言毕,身影消解,不知隐道何处去了。
张心剑目光流连,轻轻呵出一口浊气,然后快步去找冰火魔厨了。
到了老地方,果然见冰火魔厨收拾随身的餐具,整治了一顿野味,张心剑食欲大增,垂涎欲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冰火魔厨问:“张兄弟,我要去符禹城王宫为太阳王掌勺,你现在有何打算?”
张心剑道:“不太清楚,不过我欠万里无云许多钱,是一定要还的。”
冰火魔厨蹙眉道:“不过我手里的百两黄金不够你还啊。”
张心剑笑道:“你借给我做本钱就行了,我们同去符禹城,然后见机行事。”
此时,忽有风吹草动,鸟兽惊走声。张心剑抓剑而起,仍不忘啃着嘴里的美味鸡腿。无欲剑折射月光,把眼睛漂得一时明晃晃看不清。待睁开眼睛,却见身前立着一个单薄的女子,手心里托个受伤的金雀儿。
“是你!”二人同时发出声音。
张心剑连忙把嘴上的油擦干净,结结巴巴道:“你、你吃了么?”
“我肚子不饿。”李丹儿轻声说。
“我给你做些吃的吧,看看你,都瘦了不少。”
李丹儿没说什么,坐到篝火旁取暖,金雀在手心里毫无生气。张心剑认出它是凤哥,不禁问:“碧霞怎么了?”
“碧霞?”
“碧霞是它的主人。”
“碧霞帮了我一回,它也救了我一回,我欠他们的可真多。我听说有一个神医去了兽部给白象大圣治病,我就带它去找神医了,可是晚了一步。如今,要找这个神医,却是漫无目的。”李丹儿轻轻叹着气,望着张心剑麻利地开膛剖鱼,刀法十分精湛,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一手?”
张心剑朝冰火魔厨笑道:“多亏老先生赐教。”
李丹儿心惊,扣住琴弦,喝道:“休想打它的主意!”
冰火魔厨哈哈大笑:“姑娘别怕,我见了什么活物都想拿它做菜。”
张心剑道:“所谓的神医就是这位先生了。”
李丹儿把冰火魔厨上下打量,道:“怎么看都像个蹩脚的伙夫。”
“小姑娘你说对了一半,我是厨子,不过不是蹩脚的厨子。我是冰火魔厨!”
张心剑见火候已到,把烤鱼递给她,道:“把金雀给我。”
依照在曼谷治疗象群的经验,张心剑一一寻得药材,找块石头研磨,为金雀清洗了伤口。金雀眼神黯淡,无精打采地盯着张心剑,看他把草药小心地涂抹在伤口上。
淤血化开,从伤口处溢出,草药钻了进去,金雀疼得大叫。张心剑轻抚它的脑袋,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月亮爬高,高高在上,张心剑捧着受伤的金雀,临风轻叹,悄然落下一滴泪水,身后渐渐传来一丝暖意,便是李丹儿飘然而至。
她坐在河边,在水琴里灌了半盒水,轻轻弹奏着曲子,依然如一贯的婉转凄美,张心剑心潮暗摇,背过她,又流泪了。
“这些日子,你还好么?”
“好。”李丹儿说了一个字,不知道是什么语气。
李丹儿从腰间取出执子佩,张心剑不禁徒增伤感,望见她按住执子佩,突然想到,在她按的每一处,都有自己留下的手印。
他兴致盎然,把太平道的剑法通通练了一遍,又把铁拐秘籍里的拐法复习了一回,心得增加了不少。而后,以剑为刀,修炼厨娘刀法,演化十分纯熟。
天蝉功是水行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神功,被李东今巧妙地掩藏,传给自己的后人。他的心意,正是要李丹儿再转交给张心剑的。当日自己奄奄一息,身旁门人甚多,直接把秘籍给他,门人决不同意,还会引起好事者的觊觎。所以,李东今用了这个巧妙的法子,希望有一天张心剑能发现自己的苦心,然而这一天终于来了。他的在天之灵也欣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