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时,已经凌晨3点了。但因为白天都在睡觉,倒并不困。老吴和小马睡在里屋的上下铺上,小马上铺,老吴下铺。大马睡外屋的一张单人铁床,生性警觉的大老刘则睡在客厅门对面的沙发上。多年来,他一直保持这种习惯,为的是万一发生警方抓捕等突发情况时自己第一时间知晓,好采取措施。
把被子拉过头顶,老吴缩在被窝里,在手机上打下了一段字:大哥,我已经到了C市,已经找到了朋友安排了工作,一切都好,勿念。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几秒后,呆在办公室值夜班的总编在烟雾缭绕的呛鼻烟味中,咳嗽着看了短信。
激动得浑身微微发抖的总编哆嗦着双手飞快地敲下了回信:收到。爸让我给你带的衣服,我有时间就带给你。到时候再联系。
这头,老吴看着总编的回信,暗暗得长吁了一口气。按照事先的约定,总编的回信表示警方已做好准备,只等老吴的消息就可实施抓捕。
但几天来并无实质性进展,让老吴不免焦急起来。得想法弄到点有价值的料才行。
大老刘上一次倒斗得了七八件玉器,据说价值不菲,但早已通过黑市换成了现金,怎么办呢?
辗转反侧间,老吴突然想起大老刘无意中透露过,自己手机里存了不少战利品的图片。必须想办法弄到那些图片。
老吴为这个想法激动不已,最后,这份激动战胜了内心的恐惧。他悄悄起床,为了避免弄出声响,他没有穿鞋。
看了眼上铺的小马,睡得很熟,呼吸均匀。他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步,在黑暗里,他感觉自己像个小偷。路过大马时,如雷的鼾声给了老吴些许安慰和勇气。
终于走到了大老刘面前。沙发上方的窗子未拉,透过窗口,有一丝继暗的光线射进,越发映衬得大老练脸上深沉阴骘的神色。
老吴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手机就装在大老刘上身穿的T恤口袋里,但这喜怒无常的家伙睡觉也不忘警觉,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正压住了口袋,只露出手机的一角。
怎么办怎么办?老吴强迫自己大脑以光速运转,无奈地发现闪过的都是些电视剧里的镜头,最后,他觉得兵行险招。
他靠近大老刘,蹲下,伸出一根手指在大老刘右手手背上不痛不痒地挠了几下,大老刘睡梦中以为是蚊子,抽出压在下面的左手在右手手背上啪地一拍,接着睡。
卧槽!老吴看大老刘并未上当挪开双手,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接着,他胆子更大,伸手在其右腿上轻饶了下。“艹!”大老刘迷糊地骂了一句,终于腾出右手在满是毛的腿上狠狠地抓挠了几下,随即摊手继续睡。
哈哈!老吴暗笑了一声,眼明手快的他趁着眼前门户大开的机会,伸出进大老刘口袋,掏出手机,他早已留意到大老刘手机并无密码。翻到相册,再打开自己手机相机,一张张地将大老刘的图片拍了下来。
2分钟后,他将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再原路返回自己床上。
头一挨上枕头,来不及喘气,他赶紧把图片一张张发给“大哥”,直到对方回了一句“有空来拿爸给你的衣服”时,他才赶紧把图片一张张彻底删除。
这时才有空舒口气。
静谧的夜,只有不知名的昆虫不甘寂寞,扯着喉咙唱歌。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