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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巾帼不让须眉

“四哥………我………“众人方听得几句浑浊,却不妨一阵呜呜啼哭……..

孔雀见此,早一把搂住,口中慰问:“好妹妹不哭!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的……..“又触她额角,却一般滚烫,只“呀“的一声:“这身子烫的!“因见雨桐在侧,忙问她情由,雨桐却支支吾吾,不知所云,孔雀料中有事,也不细问,只叫去唤碧儿。

须臾,有溪儿伴碧儿同来,孔雀指佳聪道:“小妹妹快来瞧瞧!“碧儿自取出手枕,扣她腕脉,做些聚精会神,总有盏茶,才长嘘口气。雨桐按奈不了,急问她轻重,碧儿回道:“轻取即得,重按稍减而不空,举之有余,按之不足,此谓浮脉,所谓浮脉主表证,谓病邪在经络肌表,邪袭肌腠,卫阳奋起抵抗,其病轻浅,外邪方入,姐姐正气尚强,脉气鼓动于外,脉应指而浮,故浮而有力。因是姐姐平时体虚、又做心思,恰外感风邪,才使阳气不能潜藏而浮越于外,是谓外感内热,原无大碍的!“说毕,讨要了笔墨,涮涮点点:“葛根四钱,桂枝、白芍、炙甘草各俩钱三分,麻黄俩钱伍分,大枣十枚,生姜俩片,用水煎服。“写毕,早有雨桐接笺,一径去了。

比方药熬好,雨桐早双手捧奉,孔雀见她殷情,料此事与她相干,因假做嗔道:“好来由这般殷切,想是你惹了聪妹!“雨桐急辨道:“姐姐冤杀我,却不干我事,是…….是…….“方要细说,又想到惠宗交待,总把喉头话语,生做吞下,孔雀见她侷促,也不好追问,只是交待:“聪妹是个心思重的,你莫勾勒她去!“雨桐只吐了吐舌,点头称是,旁边溪儿做问:“佳聪妹妹方才叫的四哥,却系何人?“雨桐白她一眼,口做虚声:“休要乱问!“溪儿见她这般,自道失语,忙掩口闭语,退在一侧,孔雀笑她:“你也不用打听,那四哥与你口中锷哥,一般无二!“溪儿听了,顿做羞颜,众人看去,不免一阵哂笑!

不出二日,佳聪身子见愈,每要叩问五爷具细,却总不见机隙,这日晚间,又自坐案前惆怅,不妨碧儿遛她屋内玩耍,见她仍恹恹之状,因问“姐姐吃我方子,不见好么?“佳聪托腮看她,浅做笑语:“妹妹好能奈,吃了几副汤水,身子骨早大好,不过尚有些乏罢了!“碧儿听了,乃趋到跟前,央她开了喉,把舌苔细看一番,才侃侃说道:“夫舌本者,乃心之窍于舌,心属火,主热,象离明,人若得病,初在表,则舌自红而无白苔等色,迨表邪入于半表半里之间,则其舌色变为白苔而滑见矣,切不可不明表症,故邪传于里未罢,则舌必见黄苔,乃邪已入于胃,因急宜下之,迨苔黄去,而疾乃安矣。今我观姐姐苔象见黄,乃是心热所至,更邪入于胃,是有不食之虞,更因心热胃躁,才至困乏,前次药方,主治去湿热,今儿我再写一方,主治清心养胃,待熬于姐姐吃了,管叫胃安心明!“说毕,就到案前,展笺研墨,挥毫写就:“人参三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炙甘草俩钱,用水煎服!“佳聪伏案观瞧,心中做叹:“小妹妹岂知我的心思?“却口中称赞:“妹妹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身手,真叫姐姐羡慕!“又问:“方子可有名儿?“碧儿听了,不无得意说道:“此乃宋时《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的四君子汤是也!“佳聪听了,点头称善,这厢谢了碧儿,便要去外间买药,碧儿早伸手拦住了:“姐姐且好生休歇,我自去与你抓药!“说毕,做势要去,方起身,有溪儿掀帘入内,因问:“小妹妹何去?“碧儿忙道:“与姐姐抓药去!“溪儿刮她鼻头:“小家伙,恁的有心,好了,你且陪着佳聪姐姐,我去便好!“说毕,自抢了方子,不容二人分说,一径去了!

便这般出了营帐,约莫走一箭之地,无意睥见前面榆树下有两名巡夜伍卒,正做些攀谈,未必经意,却隐约听见姚某字样,心下不免狐疑,暗道:“自来昭通,尝闻敌有善射者,我军无人比肩,那日城楼远见,端与我师兄一般身形,今又闻个姚字,莫非?“想到这,自蹑足潜行,伏在榆木后首,但听中有一人述说:“姚俊那厮,围了我家五将军,却奈五将军神勇,总是单骑脱围……..“听到这,自吃了一惊,暗道:“果真是我师哥,却又这般巧合?“当下不及细想,单去把药抓好,又叫碧儿在旁伏侍,自讨个由头,回了寝帐.

待上枕头,却是辗转难眠,心道:“我随五兄来此,实指望相救锷兄,却不想撞见小宇这个冤家,原也是冥冥天意,好不易要同去与黄莲决死,不意怀部北上,我同行至此,也无非行尸走肉,今幸遇师兄在此,我当设法退他,叫立下功勋,再叩怀侯遣我一师,好再踏番西峰,救我锷哥则个!“想当这,自磨掌擦拳,不在话下。

比及天明,未等用膳,只一径奔中军而去,至大帐,早有伍卫相阻,云:“军国重地,闲人免进!“溪儿要待理论,有羽琛早来,见此喝道:“休要无礼!“因问溪儿:“贤妹不在后军帮办,来此何干?“溪儿正色做答:“特来与诸兄分忧!“羽琛再看她一身戎装,惊问:“贤妹意欲何为?“说话间,惠宗、进之、小宇诸人渐至,小宇见溪儿一身,慌忙扯住:“却做这些模样,还不快回!“溪儿听罢,怒目视他,五爷一旁见了,急打圆场夸赞:“素闻妹妹英雄事迹,不曾得见,今日戎装相扮,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因是众人引入中军帐内,分两列站候.

俟两侯至,溪儿乃奋身出列,口中朗朗做声:“两侯在上,闻有姚某猖獗,今小将愿往,矢退此人!“两侯闻声看去,但见来人一身白衣白罗袍,足登皂底白绵靴,腰系滚金狮子蟒皮带,顶束耀日红缨凤翅紫金冠,面如冠玉,眼若朗星,桦皮青鹊弓香肩斜背,三尺青龙宝剑掌中紧握,端的是貌比潘安,亚赛罗成!

两侯惊问:“阶下何人?“溪儿应声跪倒,口称:“末将小溪!“怀侯分明知她是谁,因森然做问:“你不在后军帮办,来此军国所在何干?“溪儿不卑不亢,朗声回覆:“特来乞准与姚某决死!“沐侯见她仪表不俗,先问她:“你有何能,敢与姚某决死?“溪儿冷笑一声,乃卸肩上青鹊雕弓,应声做答:“青鹊弓下,取他首级来献两侯!“众人闻听,尽做凛然,更有怀侯喝叱:“荒唐,令一女子出征,敢教天下英雄取笑,左右与我打出!“沐侯急止住:“怀侯息怒,此女即出大言,必有勇略,再说自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又有梁红玉助蕲王阻兀术于黄天荡故事,其威名远播于天下,是故今得此女征伐,未必不是我部幸事?“溪儿见有沐侯挺举,更朗声高呼:“如不胜,愿受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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