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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且饶人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楚离还在焦急的等待着楚克敌上奏的回复,可是等了三天,楚克敌都在说还没有回复,让楚离先不要急,再等两天。

楚离没有办法,只好在这炎京再等上几天。

不过短短的时间,让楚离和楚家整个家族的关系都缓和了过来。楚云有四子一女,除了楚荣一个人在边疆之外,剩余的几人都在炎京谋有差事。其中楚克敌自然是几人中混的风声水起的,不过楚离的二叔和三叔也都相当不错,只不过两人在礼部和户部为官,并没有去军中任职,而楚荣的姑姑嫁了朝中兵部侍郎为妻,也算是门当户对。

楚离和同一辈的堂兄弟相比起来,倒是算是混的最差的,因为边疆重地,楚荣也不过才升至统领万人的都火将军,和文官相比,边关武将的提拔是极为困难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大家族出来的武将。

楚荣早就和楚离说过,功勋世家的势力是一定会被炙炎国主秦方削弱的!

“离哥,回家几日了,都没有出去走走,不如今天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楚离正在院中闭目养气,便听到有人叫他。楚离转头看去,原来是两个堂弟在叫他。这两个堂弟都是二叔家的儿子,和楚离相差不过一两岁,一个名唤楚冲,一个名唤楚宁。因为年纪相仿,所以最近倒是挺聊得来,与楚离也相对比较亲近了。

楚离缓缓收功,站起身来,想想反正在家闲来无事,出去走走也好,于是便应下了两个堂弟,随二人一起走出了楚府。

楚离走到街上之后,忽然觉得以前自己是一刻都不愿意待在家里的,整日在外面厮混,可是现在却感觉外面那喧嚣的街面上,并不能让他感觉向往了。

楚离正出神的走着,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马嘶,很快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楚离在北方多年,对马蹄声很是熟悉,不用看便知道是有人骑马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楚离的第一反应便是罗刹的人阴魂不散,可是随即便打消了这个想法。罗刹盗匪已经被自己甩开了,更何况炎京城这样的地方,还是盗匪不敢造次的。

楚离上前一步先把楚冲和楚宁拦在身后,这时候才抬头看到了近在眼前的一匹白色骏马。白马虽是神骏,但却少了几分战马的勇悍,很显然这只是一匹养尊处优的名贵马匹。

“楚离,我等了你几天了!”

马上之人高傲的说着,语气轻蔑至极。

楚离抬头看去,公孙长信一身劲装坐在马上,高傲的俯视着楚离,就像是俯视着蝼蚁一般。不远处李建志和其他几人纷纷跑了过来,每个人都十分的兴奋,好像唯恐看不到楚离被公孙长信羞辱的样子似的。

看着公孙长信穿着制兵参将的军服,制兵参将可是指挥五千兵马的将领,楚离没有想到这公孙长信居然会被提拔的这么快!

“公孙兄,没想到多年不见,公孙兄还挂念着我呢,楚离感激又惭愧……”

楚离对着公孙长信客套的打着招呼,从前的种种,楚离好像早就已经忘却一样。

公孙长信手上摩挲着马鞭,慢声细语的对楚离说道:“楚离,五年不见,我听说你现在很有本事?建志说被你教训了一顿,而且你还穿着游兵尉的官服,不简单!不简单!不简单!”公孙长信连说了三声不简单,随即手上一按马背,直接从那白色骏马之上翻身跳了下来。

“前几日确实是和李兄有了点小冲突,楚离在这里给公孙兄和李兄赔不是了。”

楚离继续温和的对公孙长信说着,一言一语都让公孙长信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若是在五年之前,那目中无人的楚离肯定会因此在街上大闹一场的,而此时的楚离,却变得谦恭有礼,简直让公孙长信不敢相认了!

“长信哥哥!你们……”

楚离才刚说完,远处便响起了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楚离细细一听,知道是韩羽依来了。

公孙长信见到韩羽依从远处过来,脸上稍稍有些变化,等到韩羽依靠近之后,公孙长信才十分热情的说着:“羽依,你怎么来了,我还说着今天我刻意出来,过会就要去找你呢。”

韩羽依拉着公孙长信到一边小声地说着:“长信哥哥,你是为了来看我吗?是不是李建志和你说什么了,所以你专门来找楚离来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长信哥哥,现在的楚离已经和五年前不同了,何必再和他起什么冲突呢?而且,楚离都已经不计前嫌了,如果我们再找人家麻烦,是不是显得不妥?”

韩羽依是将军之女,自然也看得出楚离那一身武艺绝非等闲,如果真的和公孙长信起什么冲突的话,谁能占得便宜还真是说不准,于是韩羽依赶紧喊停了想要动手的公孙长信,免得双方有什么闪失。

更何况,就算是公孙长信能占得上风,韩羽依心中对楚离已经是十分亏欠了,也不想楚离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毕竟五年过去,韩羽依心思也已经成熟了不少了。

本来韩羽依若是不说这话还好,公孙长信也未必非要太过刁难楚离,现在一听韩羽依言语之中居然有些偏袒楚离的意味,那公孙长信是说什么都不肯低下他高傲的头颅的!

“羽依,今天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不会太过分的,你放心好了!”

公孙长信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韩羽依说着,然而公孙长信的语气却稍稍有些冰冷,显然是心中十分的不快了。

对韩羽依说完之后,公孙长信也不再管韩羽依,转身走到楚离前面继续对楚离说着:“楚离,我听建志说你现在很有本事,我好武成痴,忍不住想要来和你切磋切磋了,不知道楚离你能否赐教?”

楚离早就知道公孙长信来者不善,但是今天楚离是出来玩玩,可不想再和公孙长信在街上起什么冲突,于是楚离笑着回答道:“楚离只是学了些花拳绣腿小伎俩,万万不敢和公孙兄切磋,公孙兄乃当朝武举,在我炙炎国,武艺自然是天下无双了!”

公孙长信听楚离这么一说,要和楚离切磋一下恐怕是不可能了,这楚离推脱的本事还真是不小,所以公孙长信也不再和楚离废话,而是有些恼怒的直接对楚离说道:“不切磋?那么你前几日打了李建志,我作为建志的大哥,总要为他出头的!”

公孙长信这么咄咄逼人,楚冲和楚宁两个人不干了,想他们楚家在这炎京城,走到哪儿不是有头有脸,何时被人这么欺辱过,于是楚冲一步走到公孙长信的跟前,面色铁青的对公孙长信说到:“公孙长信,我哥楚离教训了李建志,那是李建志技不如人!今日我哥和我们兄弟一起出来玩,懒得和你切磋比较什么,识相点就走吧,免得大家都脸面无光!”

“你这个废物也有插嘴的份儿?”

公孙长信愤恨的瞪了楚冲一眼,二话不说,照着楚冲当胸一拳打了过去。这一拳是公孙长信怒极出手,要是打实了,楚冲怎么着也得躺上半个月了。

楚冲和楚宁虽然也是楚家子弟,然而自小都未学过武,现在在朝中也是做个闲职文官,哪里能挡得住公孙长信这凶狠的一拳。

眼看公孙长信那一拳已经要打上楚冲的胸口,那拳头之前忽然好像凭空生出一只手掌似的将公孙长信的拳头切到一边。公孙长信立即收手,警惕的盯着出手挡住他的楚离,以免楚离对他突下重手。

然而楚离并没有继续和公孙长信动手,而是将楚冲拦在了后面,同样是看着公孙长信。

楚离的眼中挂着十分的无奈,好像此时他面对的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教训不是,不教训也不是,还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呢。

这时候天上一声鹰啼,楚离仰头看向天空,只见一只棕色的猎鹰正在追逐着一只受伤的小雀,那小雀拼命的扇动着翅膀,想要躲避猎鹰的追杀,可是任凭它如何的逃命,终究是逃不出猎鹰的掌控,要化作那猎鹰的食物,已经就在几瞬之间。

“公孙兄,你看,那小雀还那么小,猎鹰要抓它易如反掌,然而还是迟迟没有抓住它吃掉,我想那猎鹰一定是想着先玩弄一下小雀,然后再吃掉它!”

楚离指着那猎鹰对公孙长信说道。

公孙长信莫名其妙的看着楚离,不知道楚离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这时候楚冲、李建志还有韩羽依等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楚离,不知道楚离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话。这时候楚离从怀里掏出来一枚铜钱,手腕一抖,铜钱顺势飞了出去。

铜钱带着一丝丝破空声,飞速的冲向了天空中那只猎鹰,正在抓捕小雀的猎鹰没有注意,被铜钱打在了鹰爪之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从空中掉了下来。不过那猎鹰好像只是被干扰了一下平衡,很快就调整过来,在半空继续飞了上去,只不过这时候,那小雀早就已经飞的无影无踪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不,应该叫做,得饶雀处且饶雀啊,猎鹰。”

楚离一把接住落下的铜钱,小声的对着天空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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