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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no .1

甲板上某个集装箱里面,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坐在地上的小海将背包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面包、香肠、罐头,这些都是临走前那个大叔送给自己的,他看着眼前一堆的食物,从里面拿了一根香肠,剥开外皮,吃了几口,不过只吃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将余下的一半递到蜷缩在他脚边的小狗跟前。

“这是你的,波波。”

一直闭着眼的小狗睁开眼睛,然后抬起头来回的抖动着脑袋,之后才将递到它跟前的香肠一口咬住,用牙齿嚼了几口便整个吞了下去。

从拜托大叔将电台的事情告诉自己到溜到船上已经过去一天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确切的信息,也只有先去凤凰城打听这一条路可走,他的计划很简单,等到了哪里找到对方,再拜托对方将任务交给自己。

如果顺利就好了,这么想着的小海,就听到脚下的小狗突然地呜咽的叫了起来,他将小狗抱起来,当看到它眼睛时才松了口气,

“早告诉你了,吃东西的时候要慢点吃。”

将小狗放到地上,小海在地上的一堆食物里面翻了翻,将一个瓶子拿了出来,不过一拿到手就有点失望,瓶子已经空的连一滴水都没有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食物虽然带了许多,但水却根本就没有带多少。

是不是该去找点水。

小海想,

听那个杂货铺的大叔讲,在船上,只要发现有偷渡者,就会将他们丢到海里喂鱼,这个倒是无所谓,毕竟海岛长大的孩子,但是到了海里之后一定会失去方向,没了方向也就没有办法到达那个什么凤凰城了,而且,到达那个凤凰城不知道要多久,没有水可熬不过去多久的时间。

他打开铁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透了,除了摇曳的船灯之外,黑漆漆的连个月亮都看不到。

只要小心点应该没问题,

小海虽然对这艘船一点都不了解,不过他觉得应该先去船尾的驾驶舱,有人的话自然会有水,在出去之前,他先是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除了机器的轰鸣声以及水流声,确定附近不可能有人之后才从里面钻出来。

一从箱子里面出来,小海就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尽管空气中带点铁锈和海水混杂的气味,也比闷在箱子里面的味道好闻多了。

在嘱咐小狗不要乱跑之后,小海又重新的将铁门关上。

他现在在的位置是在船的中端,这艘船并不大,所以距离尾端并不是很远,虽然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被绊倒了几次,但最后还是轻而易举的到达了船尾。

空气中混杂了不同于先前的香味。

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小海仔细的用鼻子嗅了嗅,猜测那应该是某种食物的味道,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在不被里面发觉的情况下溜进去,这种事情对小海来说不是很难,毕竟小的时候可是一直和妹妹玩躲猫猫,在岛上,为了偷鸟的蛋,他可以做到不被任何动物发觉的地步,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确认舱门附近没有人的气息之后,才悄悄地将门打开,然后偷偷的溜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些基础设施,小海看了看四周,正好看到一个贯通上下的螺旋楼梯,从上面传来了人的气息,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还是选择往下走。

由于从来没有进入过船的内部,起初他还有点好奇,但马上就感到厌烦了,太闷了,不管是走到哪里,又闷又狭窄,空气也不是很好,和躲在箱子里一样,一点也不像在外面的时候可以让人舒服的自由自在。

尽管不知道这里的通道都是通向哪里,但是对他来说只要有味道就好,

尤其是食物的味道,

或许现在正是就餐的时候,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一个人,嗅着味道,他很快的就来到了一扇敞开的舱门前。

从里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他小心翼翼探着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有两个人在里面边谈话边吃东西,在他们附近的桌子上,小海看到了上面的一个敞开的透明柜子里面放置着许多饮料。

里面的人依旧在一边低着头说着什么,一边进食,并没有人注意到门口偷偷爬进来的小海,所以他轻而易举的爬到了放置饮料的桌子下面,然后悄悄地将上面的饮料拿到手,抱在怀里,确定没有被发现之后,再悄悄地溜了出去。

小海本来是想带着这些饮料直接回去的,但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却又突然的停了下来。

通道的一边响起了脚步声,听上去正在朝自己这里走来,这让小海警觉了起来,他用耳朵仔细的听了听,确定声音的方向,然后快速的朝着反方向跑去,但是并没有跑多远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在前面的拐角处传来人的谈话声,他前后左右的看了看,除了看到旁边有个关闭着的舱门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

声音在门的附近停了下来,

隔着舱门的小海,屏住呼吸,然后他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几句打招呼的声音,不过他们并没有持续多久的谈话,很快的,外面又恢复到了平静。

确定外面没人之后,小海才松了一口气,打算将舱门打开,可是刚一动身,就觉得身后有谁在拉扯着自己的袖子。

小海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很小的小女孩正揉着一双迷糊的眼睛望着自己。

“水。”

金发、睡裙、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熊猫玩具,这个小女孩的年纪很小,看样子比自己的妹妹还要小上许多,

小海想,

或许有六、七、八岁?他对年龄的认知一点也不了解。

总之,声音听上去还很稚嫩,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大人的耳中也很稚嫩。

水?

水,

小海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的将怀里的饮料全部放到地上,刚才太过于急切所以拿了许多的不知道名字的饮料,有的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小孩子可以喝的东西,所以他在里面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一瓶纯净水,然后将瓶盖扭开,将瓶口递到小女孩的嘴边。

小女孩看上去确实是渴极了,自己抱着瓶子使劲的喝了好几大口,等她喝完之后,才彻底了的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你是谁?”

她用一副好奇的大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男孩。

小海突然的慌张起来,

糟糕,

“那个......我是......”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到了最后也没有说出口,总不能说,我是偷偷上船的偷渡者。

“黑头发,黄皮肤,你是东方人?”小女孩仔细的观察着他。

小海只能点点头,

她仿佛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似的,

“我妈妈也是东方人。”

她并没有就此住口,而是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

“东方人是不是都和妈妈讲的一样,都是同样的头发同样的皮肤?”

“你可以口中喷火吗?就像这样,啊偶~~~~”她做出双手挤腮的模样,

“你会吹笛子吗?我妈妈就会吹,吹的还很好听,是不是你们都会吹笛子?”

“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海只能老实的回答,“那个,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门外突然的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就听到有人的声音响起,

“伊莉,我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你醒了吗?”

小海顿时紧张了起来,小女孩看着他这副样子,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的小声问他:“你是偷偷跑上船的?”

好像看出了小海的疑问,小女孩说道:“因为我上船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你,这艘船的所有人我都认识,这是我爸爸的船。”

“你会告诉他们吗?”

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像个小大人一样认真的问他:“你是坏人吗?来这艘船上是要做坏事吗?”

“不是,我只是想搭这艘船去凤凰城,我没有买船票的钱。”

“伊莉,我要进来了。”门外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小女孩突然的喊了起来,

“等一下,爸爸,我要穿衣服,淑女穿衣服的时候任何人不能在场,你知道的。”

“好吧,我在这里等一下,好了告诉我。”

然后她小声的对小海说道:“你先在柜子里面躲一下。”

小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只能听她的命令老老实实的躲在了柜子里面,柜子里面都是女孩子的衣服还熊猫玩具,刚躲进去的小海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当听到打开门的声音之后,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伊莉,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我只是在和熊猫先生说话,怎么了?爸爸,你打搅我们了。”

“是吗?抱歉,我在想你不是该醒了,现在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然后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那应该是放置食物器皿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了,爸爸,对了,爸爸,你觉得东方人怎么样?”

“为什么会问这个?”

“比如妈妈?”

“伊莉,”男人的声音顿了一下,“我知道妈妈的事情让你......”

“我在问你问题,爸爸,请不要岔开话题。”

“好吧,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妈妈虽然有点任性,但是很温柔,很贤惠,很......可爱,和伊莉一样。”

“我知道了,爸爸,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问一下吗?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了。”

“伊莉......”

“爸爸,你不要说了,我要吃饭了,吃饭的时候,我不想任何人在我身边。”小女孩的声音显得有点不耐烦。

“好的......那个......有事情的话,直接按床头的按铃,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门关闭的声音过去了一小会儿,小女孩的声音再次的响起:“你可以出来了。”

跳出来的小海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小女孩说道:“但是,我没有白帮你,你必须将你知道的东方的事情告诉我,这是交易,你知道吗?”

“交易?”小海有点摸不到头脑。

“是的,交易,你在船上的事情,我帮你保密,你告诉我东方的事情,我喜欢东方,因为那里是妈妈的故乡。”

“我知道的只有一点点。”

“没关系,我想知道妈妈生活的地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好吧。”

“我叫伊莉,伊莉·菲纯奈·德尼森,你呢?”

“海,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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