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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意外中的意外

李成山了解到,父亲原来是在巡视完金枝嫂子的果园以后回家的路上出的事。那天,天本来就阴沉沉的,父亲本来也是想赶在下雨前到金枝嫂子的果园里转转看看,所以,就连母亲给他做好的午饭都没有吃,就急着奔后山去了,金枝嫂子的果园就在后山上,等父亲急忙忙得巡视完了金枝嫂子的果园以后,天空中就开始下起了零星小雨,雨点不大,但却非常密集,就像脱了丝的轻纱一样,不一会,眼前就雾茫茫的一片,父亲围着果园转了一遍,除了用木棍支顶了一下被果子压弯的那些枝条外,看看也没别的情况,这时候,天上的雨却有点要下大的样子,于是父亲就走出了金枝嫂子的果园,准备下山回家,就在走出果园没多远的地方,或许因为下雨路滑,再加上父亲的眼神一直就不好,父亲一脚踩空,身体一个趔趄,整个人就摔了出去,虽然李成山家的后山不是太高的山,在周边高山的掩映下,它算是矮的,但是,那也是有几百米的海拔高度,如果是一直滚落的到谷底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不是粉身,也得碎骨。幸好父亲滚到半山腰的地方,被山坡上的滋生出的灌木给挂住了。此时的父亲从自己身体失去平衡的那一刻起,大脑就一下子就变成了空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难以控制得翻滚着,并且连续不断得撞击着山坡上参差不齐的石头的棱角。一阵阵钻心的剧痛,就像电击一样穿透了整个身体。直到自己被灌木枝条挂住时,大脑完完全全地失去了知觉,父亲昏迷了。就在父亲陷入昏迷的最后时刻,父亲想,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到此结束吧,真的很想再看一眼眼前这熟悉的山山水水,于是就想努力得去睁开双眼,可是,从头部冒出的粘稠的液体早已糊住了自己的眼皮,尽管父亲努力得去尝试了几次,但眼睛似乎被红布蒙住一样,满眼的红色,就连山坡都是红的,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到,父亲不免心中充满了遗憾,唉,算了吧,自己都这把年纪了,离开就离开吧,只是别让老伴着急就行了,因为自己出来的时候,老伴还嘱咐自己早点回来吃午饭呢,饭都给我盛好了,我都没吃,我答应他早点回来再吃的,估计这会老伴正着急呢,自己就这么走了,只是苦了老伴了,瞬间,一股悲情顿时麻醉了全身的疼痛,就在父亲的泪水就要流出眼眶的时候,父亲沉沉得睡去······

作为母亲,在父亲出门前就把饭给他盛好了,自己让他趁热赶快吃完了再去果园,可父亲偏偏要等在下雨之前看完了果园再回来吃,没办法,母亲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要有活惦记着,他就没有饿的时候,非得把手里的活干完了,干利索了,他才会坐下来吃顿饭,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母亲说他多少回了,不,准确得说是说了多少年了,让他一定注意身体,可父亲从没听过,这回也是这样,母亲只好又把盛好的饭菜重新放到柴锅里温和着,看看阴沉沉的天,自己也盼着父亲趁着没下雨,能早点回来。于是,就在父亲出门后,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屋门口,依靠在屋门上,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祈祷着,在父亲回来之前,千万别下雨,母亲就这样静静得等候着,不知不觉中,丝丝困意渐渐得袭扰着母亲,母亲头靠着屋门瞌睡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密密的雨滴串起了丝丝细线,随着微风左右摇摆着,就像漂洗的轻纱一样,悠荡在天地之间,偶尔有星星点点的雨滴迸溅到母亲的脸上,母亲冷不丁得一个激灵,突然从睡意中醒来,这才发现天已经下起了细雨,可父亲却还没有回来,母亲着急得站了起来,心里想着,没准老头子是等到雨停了再回来吧,或许老头子知道自己的眼神不太好,再加上山路湿滑,自己也许躲会雨就回来了。母亲想着,就没往心里去,只是走坐不安得一直朝院子里看着。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院子里始终没有出现父亲的影子,母亲再也等不下去,嘴里一直叨唠着:“这是到哪里去了,咋还不回来啊,不行,我得瞧瞧去”,于是,母亲抓起一件厚衣服顶在脑袋上,挽了挽裤脚,屋门都没关就朝后山的果园跑去,一路上,母亲还喊着父亲的名字,恐怕父亲和自己走岔了道,一直到了果园,还是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母亲又在果园里喊了两圈,几乎找遍了整个果园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有找到父亲,母亲这才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在心头泛起。但是,母亲绝对不会想到,也没去想父亲会出事。在她心里坚信父亲可能和自己走岔道了,没准现在早回家了,不容迟疑,母亲又转头往回跑,母亲边跑边喊着“孩他爹,你在哪儿”,喊声越来越大,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嘶哑起来。由于着急,母亲几次都差点摔倒,可以说是跌跌撞撞得跑下了山,几乎是摔着扑进了家门,但父亲还是没回来。母亲急了,在她屋里屋外转圈的时候,脑子曾一度得断片,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怎么办,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不行,还得去找”,母亲突然决定,“这事得赶快找他钱陆叔,让他帮忙组织大伙一块去找,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想到这,母亲赶快又跑出了家门,跑进了雨里,喊着钱陆叔的名字,让他赶快找人。此时的母亲,几乎是带着哭腔去敲开了钱陆叔的家门,等钱陆叔费了半天的劲听明白了母亲来意后,不容分说,就和母亲冲进雨里挨家挨户得敲门问询着有没有见到父亲影子,同时招呼着乡亲们出来帮着去找人,等大伙在钱陆叔的招呼下,三三两两得聚集起来,一起来到我家大门口时,意外得发现父亲满身是血得斜靠在自家大门口的石墙上,紧闭着双眼,显然,整个人还处在高度昏迷中,头上的伤口好像是用父亲的一只衣袖包着,但这根本阻止不了淙淙流出的鲜血,父亲伤得太重了,母亲见到了父亲的同时,自己也被父亲的样子吓着了,双腿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这时候,幸亏钱陆叔在场,是他招呼了几乎全村的青壮劳力,当即卸下了我们家的一扇屋门,铺上了被褥,做成了一副简易的担架,轮流地抬着跑向了十几里以外的乡镇医院,到了镇里的医院以后,经过了医生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因伤情严重,医院马上安排了救护车把父亲转送到了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临上救护车时,钱陆叔还安排了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劳动力一块跟着,以备父亲需要输血时进行献血,就这样,父亲总算因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当母亲给李成山讲完了这一切,有一件事她到现在也不明白,父亲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况且当时又处在昏迷之中,他是怎么回到家的呢,包括当时在场的全村老少爷们也都在疑惑当中,有的人直接就说,这是老天爷保佑的好,是神仙把我父亲送回了家,为了求得验证,在父亲清醒的那一刻,父亲说,在他昏迷的时候,冥冥之中也感到自己在不慎就坠到谷底的时候,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神,又推又拉得把她背在身上,一点一点得爬着把他背下了山坡,在女神爬过的地方,身后留下了一道鲜红鲜红的血迹,那好像是女神抓破的手指和磨烂的膝盖留下的,在大伙的验证下,那血迹从山谷中一直延伸到了李成山家的大门口,于是,全村的人都在庆幸李成山父亲的命好,遇上了活菩萨。可在李成山看来,这却是意外中的意外,令人百般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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