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痴迷一样,每天除了上班抱着手机看关于石头的资料,下班就是泡在玉石一条街,每天那个摊上有了新的那块石头,那辆车是新来的,拉得那种石头,有时候会上去询个价,但是从来没有买过。他在锻炼自己,等一个时机,试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运气和眼力。
陈远的生活单调,但是在自己的世界了却充满了幻想和诱惑。班上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变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安心工作,看得见满脸真真诚的陈远,变成一个忽然遥远,不可琢磨的人。有时候罗拉会问,“哥,你干啥呢?”陈远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在偷懒,时间久了,大家以为他真的只是颓废了而已。
这一天,陈远揣了现金,终于决定出手一次了,心情不是一般的激动和忐忑,周五下午提前两小时就早退了。去的时候,玉石街的人不是聊天就是打瞌睡的,不到下班时间,这里一般没人,而且这里卖石头的人,一般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定半年。陈远天天来,已经跟这里的人混熟了,好几个人看见他都在打招呼,还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陈远没打算对这里常年蹲守的七八个老油条打交道,这些人是专门坑像陈远这样刚入门的人,这是陈远这段时间,天天观察的唯一收获。
陈远就这样一人站在角落里,默默等着,一直等到这条街上如往常一样热闹起来,他才开始走进人群,跟着人群看热闹,今天新来了两辆车,拉得石头都不是陈远想要的,他其实看不明白,只是凭直觉不喜欢而已。在等等,如果还是没有对上眼的,他决定,今天就算了。
陈远四点半出来,在这条街上呆到八点半,一个下午班过去了,他决定放弃了,刚走出路口,一辆拉着石头的皮卡车停在了路口,车进不去了,人太多。瞬间有人围上去看热闹,没有人询价,陈远站在人群外圈,听着别人品论。
第二轮人围上去,有几个闲人问价,车主知道不是买主,并没有报价。等人都散尽,陈远也跟着走了,并没有走远。一个人上去了,陈远远远地看着两人拿着手机在还价,最后没有达成,那人摇着头离开了。
那个人走出车主的视线,陈远立马追了上去。
“大哥,那车石头多少钱?”那个人估计第一次碰见陈远这么直接向陌生人问价的,仔细打量了一下陈远,“大哥,我想买块石头,做几样首饰,结婚用!”
“我看上的那块,他要两万,我还一万,他不卖!”那个人再次留意了陈远一眼,走了。
陈远返回皮卡车主跟前,仔细打量石头,他用眼神找到了那块刚才两个人都摸过的石头。
“大哥,你的石头什么价?”陈远问。
“你要买?哪一块?”车主问。
“这个!”陈远指了刚才看上的那块。
车主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了一个数字,递给陈远看。陈远看到还是两万。
“大哥,我不还价!”陈远的话让车主立马来了精神,陈远看他上钩,接着说,“但是,这个价,我要这一车石头!”
“那不行!”车主说。
“你也知道,你这车石头大多数是充数的,这个价我给的也公平,可着整个玉石街不会有第二个人!”
车主还在犹豫,陈远转身就走了,他不是假装要走,如果这个价格谈不拢,他是真的要走。
“好,成交!”车主说,笑得很开心,这个价钱他还是很满意的。
“那大哥麻烦你顺便给我拉到家里吧!”陈远说。
“没问题!”车主是个爽快人,载着陈远送回了家,一路上陈远打听到,他不是经常去捡石头,他是附近山林的护林人,家里有病人用钱,他才出门去碰个运气。
陈远苦笑,这次算是失败了,不过能帮人治病的钱,算是积攒运气了。
石头被搬去地下室,自此,有一段时间,陈远不去玉石街,他每天下班就钻进地下室,自己切割打磨石头,地下室切割机和打磨机的轰鸣声,有时候会持续到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