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清咳,换来的是一声尖叫。
车里的女人大惊失色,扑倒在男人怀里后赶紧拿了被子将自己与男人掩了个透,还带着哭腔道:“夫君,这该如何是好?我们……”
“别怕,我在。”男子的声音不似之前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醇厚与淡定。
“我家小姐的清白都让你给坏了,你还想怎样?”茗生忽然发难,拿了手便去扯探头的那人,待到那人出到车外来,茗笙也发难了。
只见茗笙拔了黎涯梓腰间的小刀,一把便架在那人脖子间,冷声道:“窥了我家小姐与姑爷,你还不速速离开?”
“哎!你们那边怎么了?”沙亚铎在远处看见自己这边的人似乎处在劣势,便出声喝道。
那人转过头,对沙亚铎尴尬地笑笑,又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可以搞定,但是当他一转过头来,茗笙那冰冷的眼神让他顿时便有些心虚起来:“实在是无意冒犯,你家小姐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还不快滚!”茗笙冷声喝道,而那小刀也逼近了几分。
“只是……”那人犹豫了一下,却被旁边的狗吠声唤回了神,只见他忽然便气硬起来,手一指马车,便道:“还请里面那位‘姑爷’出来一下……”
茗生听到这个,顿时便有些慌乱了,连忙便扯着嗓子喊道:“你都污了我们家小姐的清誉了,还要我家姑爷出来干嘛?我家姑爷要安慰我家小姐呢!”
茗生的慌乱,在那人看来,颇有些自投罗网的嫌疑。
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光了,还能坐在车里不出来教训一下别人,那这男人可当真是个孬种。
“你还想做什么?”黎涯梓沉声问道。
黎涯梓起初也被车里那传出的莺声燕语给闹红了脸,换做是他,他怕是连那车帘都不会去掀。而眼前这人不得不说这心太强大了,一番糊弄栽赃下来,他还能沉下心想出这其间的不自然来,实在是不容小觑。
“不过是请里面那位‘姑爷’出来一下罢了!若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当给那位小姐赔礼道歉……”那人眯了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回,不仅外间的人没了声响,就是马车里边的两人,也是没了主意。
本以为,按着弦月原的习俗,对已嫁妇人的尊重,眼前这人,怎么也不会细究下去,可现在……
溪菊在被窝里磨着牙,要不是南耀连此时堵在车帘处,她怕早就扑上去,啃那人两口了——老娘辛辛苦苦,牺牲自己的清白,你倒是给老娘滚啊!
南耀连原本还拧着的眉头在看到溪菊这般“磨牙霍霍向猪羊”的样子便松了下来,他只道,各色的女子他都见过不少,但是,似溪菊这般的,真真是稀少。
“没事,我出去一下,要是他们要的是我,你们只管离开便是。”外间那人催促得厉害,而南耀连只好俯在溪菊耳边低声说道,换得了溪菊一个白眼。
南耀连笑笑,却是不语,只掀了帘子便出到了车外。
“你寻的可是我?”
不得不说,南耀连即使受了伤,也丝毫没有失了一方堡主的气势,他这么淡淡的一句问话,那话语间的上位者气息瞬间就扑面而来。
那人在听到南耀连的问话时,瞬间便扯了一个笑容,而当他逡巡着看南耀连的眼睛,那笑容就更加大了。
“南堡主,还请您跟我们到守月堀走一趟吧!”那人朝远处的沙亚铎挥了挥手势,而看到的沙亚铎在骂了句娘后便下了马带着身后的一群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整个商队都紧张了起来,很多人都躲到了货物和骆驼,马匹的后边,只敢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忽然而来的“热闹”。
“娘的!还真让你找到了!”近到跟前的沙亚铎端详了一下南耀连,转头便对着那人说道。
“那走吧!顺带也跟老大交差,省得他整天还浪费那么多兵力去找……”沙亚铎
沙亚铎大手一挥,身后那些人便将南耀连架了起来,但是还未动什么,那个笑得很是阴险的人又再次开了口,道:“把这辆马车里的女人,还有这一大一小两人也一起带走。”
“一切事情,皆与他们无关,你只管带走我便是。”南耀连一听要殃及茗笙还有溪菊他们,连忙便出声制止。
“有关无关,可不是南堡主你说了算!我是衷心地希望南堡主这趟守月堀之旅,能安逸一点,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那人笑了笑,话语间满是真挚,但是任谁都听出来了,他是不想要茗笙他们因此捣乱。
“什么岔子!我先咬死你这狗腿子……”
一声厉喝之后,一个淡绿色的身影便扑向那个一直笑脸不断的人,而接下来的,便只剩下那人凄厉的惨叫声。
回过神来的人们只见惨叫的那人再也绷不住笑脸,因为他的肩膀上,有一口白牙,而那口白牙,属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这又是哪里出来的疯婆子?
沙亚铎皱眉看着那人惨叫不已,不由得沉声问道:“西西亚,这疯婆子是谁?”
“疯婆子”三字,成功引得溪菊侧目,而她眼神凶狠,直射沙亚铎,看得沙亚铎不禁有些怯意……
茗笙抱着茗生,走到了溪菊身后,拍拍溪菊的头后便道:“你也不怕人家的肉臭。”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溪菊一下便松了口,退到了茗笙一侧,细细地梳理起凌乱的头发来。
大家都看着眼前这一个“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女子,心里也是百般滋味却找不到一语形容,末了,还是被咬的西西亚出了声:“就冲你这一咬,我们也决不能放你走……”
话语刚落下,溪菊那磨牙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而西西亚也被踩到尾巴一样,跳到了沙亚铎身后,拿着沙亚铎来挡溪菊那灼灼的眼光。
“走走走!全都给我带着,要不然,这商队一个也别想进弦月原了……”沙亚铎有些烦眼前这样的僵局,于是他便开了口落了结论:要不整个商队,不然便是茗笙那三人。
商队里的其余人也在听到这个之后便沸腾了起来,纷纷表示着自己不想去守月堀,而黎涯梓也在一瞬便作了决断:“茗笙兄弟,对不住了。我与你们同去,这商队里的人,都是些有老有少有牵挂的,我不能让他们冒这个险……”
黎涯梓虽然话语间满是抱歉,但是那意思却是再坚决不过了。
茗笙也想动手解决他们,但是这么大一只商队,他没理由要人家一起陪葬……
“我知道了……”茗笙点点头,抱着茗生的手紧了紧,而在茗生的耳边,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茗生只道茗笙是愧疚没能保全他们几人,但是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再加上,溪菊也努力了,只能说,命运弄人吧……
挽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后,茗生便抱住了茗笙的脖子,道:“没事!反正有你在!”
黎涯梓将商队全权交给了那个向导后便随着茗笙他们,骑着骆驼跟在了沙亚铎他们后方,与商队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