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登瀛问道:“外出帮人行船,捉只鸡子干什么?”
潘氏道:“听我家二德子讲,路途中船走得好好的,不好停下来买东西;就是想停下来也没地方买东西。走船的人临行的时候,带只鸡子拎点咸鱼、咸肉什么的,好一边行船一边做菜做饭。走船的人常常是这么做的。”
严大德道:“我兄弟头天晚上还在帮助他家上货,他家的船是第二天早上出去的,我家兄弟同样也是第二天早上出去的,现在人没有了,不是他害死了又能到哪里去?何况他还真的说过要把我兄弟害死!”
“你们镇上有几家跑船的,那一天有没有其他人家的船出去?”吴登瀛问道。
王友善道:“这事我查问过了。我们这里有七八家跑船的。有两家长期就在外面,很少回来;有几家在成山家出船前就出去了;还有几家是在他家之后出去的。”
旁边看热闹的有人悄声说:“看样子这严二德还真是被姓张的害死了。”
立即有人附和:“我看也差不多。”
“谁叫我平时行为不端呢?出现今天的事情,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罢罢罢,我认了,你们说二德爷是我害死的,那就是我害死的!我说的话你们横竖都不听,没办法,我只有认了!” 张成山双手拽着胸襟说。
“没害人,说害了也没用;害了人,说没害也没用!” 殷澄辅道。
“王里正,张家的船在什么地方?我们一起去看看。”吴登瀛道。
顺着路走到渡船码头,东边不远有一只运输船,这只船就是张家的。几名力夫正把一坛坛的酱油往船上搬。吴登瀛扶着王友善的臂膀,顺着跳板走上船去。询问那些力夫,回说把这些酱油运到江垛去。
这是一只普通的运输船。船的尾梢旁有一个泥塑的锅灶。船舱里搁着简易床铺。船头船尾的甲板都被揭开,那一坛坛的酱油全部摆放到船舱的底层。
船上毫无可疑之处。这严二德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吴登瀛上了岸,同王友善往回走。
卖草炉饼的老板已把板凳搬进了铺子,一看县太爷又回来了,连忙把凳子又搬过去。
吴登瀛坐下问张成山:“那天晚上,严二德临走时拿了根纤绳,那纤绳是他家的还是你家的?”
张成山道:“是我家的。”
“你们这里替人帮工,工具不都是自己带的吗?”
“回大人,倘若是上下货挑东西用的扁担、柳筐之类,都是他们自己带的,凡是这船上的用具都是由船家自己备好,不用他们带的。”
“如此说来,这纤绳应该是严二德向你借的。严二德既然没去帮工,他要这纤绳有何用处,何况还带了一只鸡子?”
张成山一时无言以对。
王友善道:“带着鸡子、纤绳出门,这样子还是像出船的。”
“严二德跟你借纤绳的时候难道没有说些什么吗?”吴登瀛问。
“他这个人平时话就不多,就说跟我借根纤绳,其它什么都没说。”张成山答道。
“潘氏,你丈夫以前出去帮人走船,是不是也把纤绳带回家来过?”吴登瀛问。
“以前没有带回家过。”潘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