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山一鹰
第十四章磨难中成长
一
农村的改革的步伐在进一步的扩大。几年前，上级积极鼓励农民种植蔬菜大棚。并提出了几项优惠条件。凡是种植一个蔬菜大棚的户，镇上免三年土地承包费，种植两个蔬菜大棚的户，镇上免五年土地承包费。由于当时人们不认识，种植大棚蔬菜的户确实不多。但随着经济作物的种植收入远大于粮食作物，人们逐渐认识到了种植蔬菜大棚的好处。现在，虽然优惠条件没有了，但家家户户都开始种植蔬菜大棚了。特别是今年夏天，人们利用空闲时节，整理大棚的户比往年多了好多。
婆娘是种不了大棚的。家里三口人的地全都承包了出去种了大棚。
婆娘只好每天到处捡拾破烂，换点钱。她到大棚边，人们看见她可怜，这家送给她一块破塑料纸，那家也送个破塑料桶，就算做施舍她。开始还好，渐渐地，婆娘的衣服开始脏兮兮的，脸上也脏兮兮的。她也顾不得洗。她开始慢慢习惯这种无奈的生活。
穷苦的日子，黄玉再没有甜蜜的感觉了。自从爷出了事，她像长大了许多。她学会了做饭，她也学会了洗衣服。她经常为爷娘做饭，为爷娘洗衣服。看上去，她不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了。
每到周日，黄玉也会跟着娘到处捡拾破烂。开始，她还有些害羞。后来，把捡来的东西，卖掉，换回钱了，她就不再害羞了。垃圾堆里、路边沟里，人家扔掉的破瓶子、烂箱子、破纸盒子、破鞋、破铁烂铝等，她和娘都捡拾起来，攒着。攒多了，用小推车推到收废点卖废品。居然，一周的生活还能维持。
麦假里，黄玉到人家收割后的麦地里，捡拾散落的麦穗。短短十几天的假期，黄玉竟然捡拾了四五十斤麦子。
为了生火做饭，黄玉跟娘一起冒着烈日炎炎的酷暑，到人家的麦地里刨锄麦茬。几个周日，她跟娘刨锄的麦茬堆了一个不小的柴垛。这样可以解决夏、秋甚至冬季的烧火做饭问题。
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看看残疾的聋哑娘，只知道捡拾垃圾，挣点钱。对衣食生活毫无要求。她自己天天穿那件穿了三、四年的衣服。家里从来不割肉吃，也没有钱买肉。养着四、五个母鸡，下的蛋全都给了爷吃。
秋天到了。以前，在西墙外，爷围了一圈栅栏，在里面种上了一个小畦的韭菜，一个小畦的香菜和菠菜，几垄大葱，边上还种上了丝瓜、扁豆等。平时这些菜，就留着自家人吃。爷躺在床上的日子，娘也无心管理。整整一个夏天，菜地里长出了高高的杂草，有些蔬菜早都焉了。
现在，爷好了许多。娘看看西墙外的菜地，怪可惜的。就跟黄玉又把这里种了起来。重新围了栅栏，拔掉了杂草。原来的韭菜等浇上水就长的，黄玉就跟娘抬水浇灌。菠菜和香菜就只好重新翻地播种了。就这样，自家种的小菜园还真够自己家吃的。这是全家人欣慰的事。
有时吃不了的，黄玉就拿到爷曾经摆摊的街头去卖掉。几次过后，黄玉也学会了做买卖。伏假和寒假里，黄玉就去人家的大棚边，收购人家卖剩下的蔬菜，辣椒，黄瓜、豆角等，再加上自家种的香菜、菠菜、扁豆。黄玉就拿到街头一块去卖。辛苦的劳动，锻炼了小小年纪的黄玉。她没有感觉到累和苦，没有因此而影响了学习。反而更加珍爱生活，学习上更加刻苦了。
三
春节到了。在放寒假的校会上，黄玉像往常一样收到了表彰。她领到了三张奖状。一张是“三好学生”，一张是“优秀班干部”。另一张是镇少工委发的“优秀少先队员”。还有一个新书包，里面有一本《小学生字典》，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和一套《格林童话》等奖品。黄玉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黄玉十二岁了。她知道，她再也没有撒娇的机会了。家里的境况，是不容许她撒娇的。
人家的孩子过年都穿上了新衣裳，在外边跑来跑去的玩耍。黄玉没有，她心里好难过。她只好在家里，看那些老师奖给她的书。有时候，她听到外边有伙伴们在玩耍，她很想出去跟她们玩玩。可是，自己没有新衣服，她真的不想出去。她现在真正感受到了，病中的爷给家里带来的不幸。她多么盼望着爷早点好起来呀。
“黄玉！出来玩啊！黄－－－玉－－－－－！”
有伙伴来叫她了。
“哎！”
黄玉实在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就走了出去。她很懂事，她知道，尽量不把伤心的事表现出来。一会儿，童心无忌，她融入了跳绳的游戏里。整个巷子里又发出了一阵阵愉悦的笑声。
假期里，黄玉一有空，就给爷按摩。她每天不离故事书。有时候，还把书里的故事讲给爷听，爷开心多了。一个假期里，爷身体也好多了。接近开学的日子，黄玉快把两本书看完了，并且写了好多的笔记。
在黄玉和娘的照料下，爷躺在床上半年多，终于能站起来了。爷在别人的搀扶下，能走出屋门到院子里来了。这是黄玉和娘多么期待，多么高兴的事情呀。一家人多希望爷能恢复起来，走出去，再到街上卖菜呀。
黄玉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穷苦的日子没有把婆娘打倒，她和老黄头把一线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儿黄玉身上。希望女儿快快长大。
四
时间可不管公平不公平，它没有那份的耐心等待任何人。它总是静静的、悄悄的向前走去。
一晃，一年过去了。黄玉要上初中了。
这天，天气还是跟黄玉第一天上小学时那样的热。班主任老师带领全班学生步行到五里路远的初中去报到。
黄玉个子长高了很多。她带着学校老师奖励给他的作业本、钢笔、还有钢笔盒，来到耳目一新的初中，心里分外激动。
报到，编班。
从报到处了解到，上初中要住校的。学校配洗刷用具，自愿购买。
回家的路上，黄玉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子瓶，她既高兴又苦闷。高兴的是自己长大了，到初中学习，这里的环境比在小学里优美。她可以认识更多的老师和同学。可以学习新知识。苦闷的是，床垫、被褥、床单这些需要花钱呀。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自己怎么向父母说呢？
一路上，其他同学有说有笑的，可黄玉一句话也不说。回到村口，同学们在老师的叮嘱后，都散了。老师单独把黄玉叫住。因为老师一路上观察到了黄玉的异常表现。
站在老师面前，黄玉低着头。不知是委屈还是无奈的缘故，黄玉的眼里充满了泪水。老师问：“黄玉，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呀？”
不问还好，一问。黄玉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她在抽泣，不自觉的抽泣。。。。。。
“是不是没钱呀？”老师抚摸着黄玉的肩膀。
黄玉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只是在抽泣。
老师安慰她说：“不用担心，我跟校长说说，你的情况，也许校长会想办法的。啊！”
黄玉边擦泪边点了点头。呆了一会儿，老师又跟她说了些什么。然后，老师就跟黄玉道别了。
“再见吧，啊，别担心，啊！”
“老师再见！”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