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作者山一鹰
第二十八章亲情的追寻
一个坚定地信念，历经千百黑夜的翘首企盼。终于等到了，雨后的一天。力举双斧，石破洞天。趁音乐会，尚未开幕，谱就乐曲，向树上登攀。待旭日东升，破壳展翅，高倨枝头，对唱蓝天
一
蝉声阵阵，炎炎的烈日，挡不住亲情的追寻。在刘妈的多次劝导下，黄玉终于同意了跟刘妈一块，到小时候去过的舅舅家，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太阳一出来，就把热辣辣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黄玉骑着刘妈家里的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载着刘妈，沿着尼水河向南行驶，向离这四十多里的河南小王家庄－－－－舅舅的村庄，驶去。她的车技还不好，以前她很少骑车。
路两边的杨树顽强的矗立着，偶尔举起几片叶子摇摆着，似乎在为黄玉去寻找亲生的父母而鼓掌、祝福。
一身汗水的黄玉，想到很快要见到亲生的父母，她格外激动，她忘记了疲劳，甚至忘记了擦拭满脸的汗水。
一路的蝉鸣，彼此起伏。路两边的杨树上，偶尔一阵蝉露下来落在这娘俩的身上，似乎在为她们娘俩儿加油。刘妈似乎没有觉察，她坐在车子上，看着黄玉一左一右的用力，也跟黄玉一块用力的向前，向前。。。。。。
二
这里离黄玉的家有四十多里路程。这边种大棚蔬菜的人家不多。村里的人，大多种植拱棚西瓜。在这个时节，这里的拱棚西瓜都已经采摘完了，人们基本上没有农活可做了。一茬的拱棚也都换成了钱。人们只等秋后收获玉米了。收完玉米后，再到拱棚里覆肥。然后待到冬天再去席瓜苗，席好瓜苗等到明年初春再移栽瓜苗、管理、收获。。。。。。他们现在花在棚里的时间已经很少了。一天两头，趁凉快的时候，去趟大棚，处理一下前段时间余下的农活。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几户人家聚在一起打牌、下棋、玩耍。有的在家里的大客厅里，有的在大门口，还有的在胡同口的大树下，人们都惬意的享受着一年四季难得的清闲时节。
三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河南小王家庄终于到了。几经打听，黄玉终于载着刘妈来到了舅舅家的大门口。
“嫂子呀，你们家来客人了！”有个邻家领着黄玉和刘妈来到舅舅的大门口向里边吆喝了一声。
黄玉的舅妈正在洗衣服，听到有人喊，立即把没洗好的衣服，放在盆子里，甩了甩手，就出来了。
看到一老一少两个陌生的人走来，舅妈开始有些纳闷。边迎上去，边打量。
黄玉一眼认出了舅妈：“舅妈！”
“哎！哎呀呀，是俺那外甥女来溜啊。这是。。。。？”
“舅妈，这是我们的邻居刘妈。”
“你好啊！嫂子。”刘妈见到黄玉的舅妈，很礼貌地上前打招呼。
“好！好！快来家坐。”舅妈一边招呼这个陌生的客人，一边高兴的打量着黄玉这个几年没见的孩子。
“黄玉长这么大，这么高了。”舅妈一脸的高兴。
“是啊！这孩子出息着呢。”刘妈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夸赞这黄玉。
电扇底下正在看电视的舅舅看到来了客人，忙穿上拖鞋走出屋外。
黄玉的舅舅看到两个陌生人进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黄玉含：“舅舅啊！”黄玉停好自行车，跟舅舅打招呼。
“哎！是黄玉来了啊！”舅舅露出一脸的喜悦。
“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都认不出来了。”他继而对后边的刘妈打招呼：
“来了！快里边坐。凉快凉快，今天天很热。”
黄玉和刘妈走进舅舅家新盖不久的宽大房子里
舅舅家的房子，宽敞明亮。家具很不错，有沙发，也有连椅。大茶几上，摆放着喝茶用的茶盘。电视是29英寸的。
舅舅搬来一个大西瓜，三下五除二就切好了。
“来，吃块西瓜，凉快凉快。”
“你看，给你们添麻烦了。”刘妈客气的说。
“您看看，见外了不？黄玉是我们的外甥女。以前，她小，再说了，路又远，她来的少。刘嫂您能来我们家，缘分呢，我们高兴。”
“是啊，这路还真有些远呢。黄玉不记得路了，犯愁来。这不，就让我陪她来了吗。”
“真是太谢谢您了。”
舅妈转过身又对黄玉说：
“黄玉啊，以后要常来啊！你舅舅家虽然没什么好的给你吃，可是，保证能管你吃饱。呵呵。”
“她舅妈，看你说的，现在条件好了，都吃的好了。”
“是啊，生活条件提高了。不是那几年了。呵呵。”
“唉！她舅妈，我今天来啊说句话，你们呀，可别不爱听呀？”
“什么事啊？您说，您说。”舅妈有些莫名其妙。
“黄玉这孩子呀，虽然很要强。可是呢，她家里呀，实在是有些难呀。自从不上学了，就天天外出给人家打工。一个女孩子家，钱也挣不了多少。家里还是住着那三家破草房。”
“哦！黄玉不上学了？”
“不上了。”
“其实啊，黄玉这孩子呀，学习很好，在班里数一数二的。就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唉！可惜啊！”刘妈感叹的说。
舅舅听到这里，又看到黄玉脸上难过的样子，马上表态：“黄玉是不是想要翻盖新房啊？要是想让我帮忙的话，多了不好说，少了没问题。借钱的话。。。。不多。。。总能给凑点。”
“不是。现在。。。。。刚才我们也说到了，家家条件都好了。可是黄玉家，还跟以前那样。这闺女也不小了，现在就她们娘俩过日子，面临着很多的问题。大家都感觉她可怜啊！该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了。所以吧，今天我就陪黄玉来你们家了。希望孩子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后也好有个照应。遇到什么急事、难事，也好有处商量，你说是不是呀，她舅妈？”刘妈把话挑明了。
没成想，刘妈和黄玉这孩子来是为了这事。舅妈一下子怔住了。
“唉！”舅妈叹了口气，有些犯难的样子。
四
“我出去向饭店订几个菜吧？咱今中午就不自己做了。”舅舅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向黄玉的舅母征询意见。
“不，不用了。她舅舅，今天我陪黄玉来，就是为这事来的。你们呀也不要回避，也不要犯难。给这孩子找上她亲生父母，我的一块心病就落地了。这孩子也就有些盼头了。”
“这，我说刘嫂啊，这么多年了。当时吧，孩子是捡来的。”舅母很认真地对刘妈说。
“在哪捡的？”刘妈追问道。
“。。。。。。那是一个晚饭后，她舅舅出去帮人家干活还没回来。我一人在家，边照看孩子边洗衣服。突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以前吧，邻家来人，进门就说话，这回怎么没有人说话呢？我想，大门是闭着的，又没有关严。谁敲门呢？”
黄玉和刘妈静静地听着。
“我就出去了。还问了句：‘谁呀？’没有回音，我还怕怕的呢。走出去一看，没人。”
舅妈边说，边给刘妈递西瓜。
“好！好！自己拿。”
“我出去以后，没人。我还在纳闷呢。低头一看，在门下边有一个襁褓，吓了我一大跳。我就跑回来了。我想怎么办呢？我就吆喝东邻家二嫂。她来了，我才出去了。看了这孩子，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二嫂就把她抱进了屋里。打开一看是个女孩，很旺相（没病）。这不，一会儿，他舅舅也会来了。我们又不能养活她，咱们这里计划生育抓的也挺紧的。我们就商量着第二天把孩子送到了他姑姑家去了。”
听着舅母说到这里。黄玉伤心的泪早已流了出来。
“那这孩子的父母你们知道吗？”
“孩子的父母。。。。。。我们真不知道是哪里啊！”舅母在撒谎。
黄玉一听这话，泣不成声。流着泪难过的走了出去。
五
“我说她舅妈，我可听说了啊，孩子不是这么来的。”
舅妈直直的眼睛看着刘妈：“。。。。。。”她欲言又止。
“听说这孩子是你娘家那边的孩子，你不会是在瞒着什么吧？这孩子大了，也该让她知道了。再说了，这孩子实在可怜啊！”
“唉！”舅妈又叹了一口气。
“外边的都看着，这孩子可怜，也不好跟她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找了个空挡告诉了她的身世。”
“那，她当时知道了，怎么样了？”
“唉！开始她真接受不了啊！我还怕她出什么事，一连几天担心着呢。”
“后来，我就跟她说，闺女啊！找你的亲生父母去吧？你这么难，他们会帮你的。”
“那她。。。。。。”
“开始她很有顾虑，她说，她不想再麻烦人家了，既然人家不要她了，就是无缘了。她不想给人家在添堵了。我看着孩子实在可怜，就一遍遍劝导她，她才同意来找的。”
“哦！”
“她很孝顺她现在的娘。你们放心，她不会不管她娘的。我知道这孩子的心地，善良着呢。”
“这。。。。。。”舅妈一脸的无奈。
“她娘，不会说话，家里的事就指着这孩子呢，她难着呢。唉！你们没见啊。在眼前，谁见了，谁也会可怜她的。真的，她这么小，不该受这样的难为呀！”刘妈说着，眼圈发红了。
“嗯！这孩子也的确够苦的。”黄玉的舅舅在一边感叹道。
“可是，我真是犯难啊！”舅妈顾虑重重地说。
“犯什么难啊？黄玉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她不会。。。。。。。”
“她刘妈，我说的不是这孩子。我有苦衷啊！”
“她舅妈，你有什么苦衷？难道比这孩子找到亲生父母更重吗？”
“唉！”黄玉的舅妈叹了口气，眼睛也有些湿润了。接着又说：“她刘妈，您说到这份上了。看在您这么远跟孩子来我家，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就。。。。”
舅妈向外望了一眼离去的黄玉，又看了看一边坐着的丈夫。“我，我就实话跟您说吧。”
院子里的黄玉在外边抽泣了一会儿，听到大人们在窃窃私语，就止住了哭泣。也悄悄来到门口边侧耳倾听。
“当初，那家人超生了。急着往外送孩子。正好我们家孩子的大姑和她大姑父俩没孩子，并且很想要个孩子。我们俩口子就合计着，去把孩子抱来了。当时吧，怕人家爸妈不同意。就谎说给孩子找个了好主。”
“那你们怎么跟她爸妈说的？”
“我说，那主儿是四十多岁的俩口子，不能生了，身边空的慌，就想要一个孩子。”
“那，她爸妈当时就同意了？”
“是啊，她爸妈当时就同意了，还高兴得不得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怕她爸妈以后打听到我家孩子她姑姑的家庭情况，露了馅，就谎说，人家那头说了，孩子要过去就是人家的孩子了，长大了呢，你们跟孩子也不能相认，也不能打听。”
“她爸妈怎么说的？”
“当时，孩子的爸妈急着往外送孩子，就一口答应了。”
“哦！”
“我还说，孩子在人家那里，保证受不了磕碰，人家待她会很好的。”
“是的，她们老俩待孩子真的不错，从小很疼爱孩子。”
“这我知道。不过，你想啊，要是他们知道了当初我给送出去的是一个聋哑，一个六十多岁了的人家，人家会多么伤心啊！他们会记恨我的。”
舅妈望着刘妈的眼睛叹了口气又说：“再说了，现在，黄玉她爷没了，她就跟她娘相依为命。要是跟她亲生爷娘说了实话，我真是无地自容啊！”
“唉！看你说的。”刘妈靠前凑着的脸身子向后仰了一下，“我说她舅妈，不是我说你的不是，你说这些话，就不对了。”
舅妈被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亏你是孩子的舅妈呢，是不是呀，黄玉她舅舅？”刘妈把脸转向黄玉的舅舅。然后用教训的口吻说：
“你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呢还是为了孩子呢？黄玉她娘，你们知道，她又没上过聋哑学校，跟别人交流很困难。有时，为一点小事，就放不下。家里又没有经济来源。黄玉这孩子，真是难啊！”
“唉！要真是见了孩子的亲生父母，她们知道了当初，是我把孩子送到这么个家庭里。我愧对他们呀。我，我无法面对他们呀。他们会恨死我呀！唉！”黄玉的舅母哽咽着几乎出声了。
“舅妈，您放心，只要您帮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我会跟他们说明一切的，我不会让他们埋怨你，记恨你们的。您尽管放心就是了。”黄玉听到这里，一步就闯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抹去的泪花。
“你看看，孩子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顾虑呀？”刘妈看着对面的黄玉的舅妈，反问道。
“那就去相认吧，这是孩子的心愿，也是我们大家的心愿。否则的话，孩子会记恨我们一辈子，我们一辈子心也不安。”黄玉的舅舅在一边说道。
舅妈看了看黄玉的舅舅，又看了看黄玉和刘妈：“嗯！孩子呀，我跟你去，这回你舅妈啥也顾不得了。”舅妈擦着眼边的泪珠。
“那咱这就走吧？”刘妈催促道。
“要不你们在这里吃了饭着再去吧？”舅舅在一边劝说道。
“不了！这事没完，饭也吃不下啊！”
“走吧！咱这就走。”黄玉的舅妈换下拖鞋，推起自行车，三个人各自擦了擦含在眼眶里的泪花，起身向舅母的娘家走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