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易仙人自念了一个仙诀,身子一轻,不知怎的来到一座仙气缭绕的山上,山上罕有生灵,往深走些,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篱笆墙,篱笆围着一个小院,石板路是用碎石不整齐的铺成的,倒有一种别样的美,水天一色,天总是那么明朗,看的人神清气爽。一间竹屋不大不小,刚好容纳一家人,花树下的石桌上散乱放的放着几本布有灰尘的书籍,横七竖八的倒下的茶具,本看来是毫无生机,但屋边的耕地上却绿意盎然,也不知是什么作物,清澈见底的小溪从耕地旁流过,若再有一个窈窕女子在这小溪旁洗着衣裳,那该是多美的景象呀。
再看小溪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
无易仙人信口吟成一诗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花树下的石桌,看的出神了,像是在留住什么画面。
又是桃花遍地的季节,花树下站着一个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双手握着扫把,一下一下的扫着地上的花瓣,自是仙人,相貌极好,就算是女子看了,恐怕也要一惊,天下当真有出落的如此标致的美人,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神情,让人如痴如醉。这时,竹屋里走出一位男子,默默的站在女子身后,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像发现了有人站在身后,猛的一回头,踩到了自己的裙子,险些摔倒,好在身后的男子动作快,一把拦住他的腰肢,四目相对,男子眉目浅笑,:“你..唉,说你什么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留意脚下。”欲言又止。
“可怪我了?谁叫你让人做这么长的裙子给我穿呀,是为了彰显你无易法术有多厉害么,可是苦了我了。”女子涨红着小脸,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埋怨。
“好好好,下次呀,我让他们把裙子裁短些,这次呀都怪夫君,我看民间女子都这么穿,你若不适应,咱们不学他们的衣服就是。”
“才不要呢,我们既然决定要过民间隐居的日子,从此做一对神仙眷侣,就不能再用仙界的东西了,法术不行,物品更不可以。”女子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说,就像个教书的,说着自己的道理。
“娘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男子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说教天地共主是什么感觉呀?有没有很痛快。”
“不是不是不是,您可是天地共主,谁敢说教您呀,对不对,天地共主,天地共主。”女子傻笑的像个孩子,用手捋着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发出嘿嘿的笑声。
“叫夫君,不准喊天地共主,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赔本买卖我可不干。”男子的脸凑近女子的脸。
靠近一点点,就剩一厘米的距离碰到鼻尖。这时,女子一转身,丢下手中的扫把,就跑开了,脸红的好像滴出血一般,从耳根红到双腮。边跑边喊,无易,你作为一个光明磊落神仙,怎么能耍流氓呀。
“可我就对你一人耍流氓呀,哈哈,明知跑不过我,你就会逃走这一招。”男子故意让着女子,放慢脚下的步子,追着女子,看着她冲自己傻笑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围着一棵花树,自娱自乐,互相追逐着,嬉戏着。最后,那女子玩累了,男子上前一个箭步,将女子拥入怀中,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瞬间,花树又缓缓的洒落了很多花瓣,花瓣落在女子的长发上,落在男子的肩膀上。
远处传来呼喊声,无易仙人才把自己从这段回忆中抽出来,是秦苏的声音。
“师傅,师傅,女婴不见了,秦苏赶到山下的时候,只看见花神躺在血泊中,四处找过了,也找不到女婴。”
“什么!那...她的..仙体,你可带回来了?”
“师傅,徒儿已经按您的吩咐把恋月花神送到了冰谷,七魂六魄已经留住了,您不打算去看看么?长老们也收到了花神灰飞烟灭的消息...”
“秦苏,走吧,盗取玲珑令牌的事情就这样结束吧,以后谁都不许再提,那个孩子始终是我对不起她,放过吧,从此天地间再没有恋月花神。”
无易仙人和秦苏御剑离去的那一刻,花树又洒落了许多花瓣,就像那天的一样,只不过,花瓣没有落在女子长发上,男子衣襟上,摇摇坠坠,跌落在黄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