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些,外面开始下雨了,下得很猛。那时候我和他都已经睡下了,虽然我听见了雨声,但也没去理会,继续睡。
再过一会儿,雨一点儿也没有变小,噼里啪啦吵得心烦,接着,他开了灯。
“嗯?怎么了?”我问他。他没说话,起了身走出卧室。我跟着起来披了件外套出去。他拿了个脸盆走到客厅的一个角落,然后把脸盆放地上。很快,就有水滴滴入脸盆的声音。
“客厅的这个角落经常漏雨。”他走过来,说:“修了好几次也没用。”
我点点头,随他一起回了卧室。“这房子挺旧了。”我说。
他窝回被子里,“嗯,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二手房了。以前那里有个公园,琪琪很喜欢才买下了这里。”他指了指窗户外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外面很黑,什么也看不清了。但我记得,那个公园很早就被拆了,我过去把窗帘拉好,熄了灯。
这个晚上,雨下得很大。我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隔壁客厅那清脆的滴水声很清晰。嘀嗒,嘀嗒。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雨停了,那声音还在继续。我把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的踪迹。傍晚的时候去接他,又去了超市买菜,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伸手开灯,可是摁了好久,一点反应也没有。
“灯坏了么?”黑暗中,我转头问身后的他。
“大概是昨天下雨太潮了。”他说着换了鞋进屋,“有时候下过雨后灯就这样,等过几天太阳一照就好了。”
“嗯。”我也换了鞋进屋。他不知从哪捞出几根蜡烛,然后点上。
他拿着烛台往厨房走去,“过来洗菜。”
半小时后,我坐在餐桌边上,看着眼前的这三道菜,和昨天的不太一样。“今天放油了?”
“嗯。”他应了一声,烛光很微弱,他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
“不是说白煮的健康么?”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偶尔吃吃菜健康。”他答。
然后就没什么话了,吃完饭,我帮他换了绷带就洗洗睡下了,他也没有忙到很晚,我想大概还是灯的原因吧。他上床睡觉的时候我还没睡着,起身帮他脱去了毛衣。
“还没睡?”他任由我支配着他的手臂,这样问。
“嗯,还早,睡不大着。”我把脱下的毛衣放在他枕边。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右手揽过我的腰,头也凑了过来。“既然这样我们要不要做点别的什么?”
我瞪他一眼,扭过身“啪”地一下把他的右手拍掉,然后钻回地铺里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不亮的原因,房间里静得有些可怕,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喂,你睡了没?”辗转半天,睡不着之后,我还是决定找他聊聊天。
“没。”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看来也是睡不着。
“我说,你还是搬家吧。”我侧过身去,面对着床。“那公园也拆了,这里就没什么好留恋了。”
他的呼吸声很轻,但还是隐隐传来。半刻,他说:“万一琪琪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都说了,琪琪她不会回来的。”
“她会的。”“不会。”“会。”“不会。”“会。”
“……”我真是败给他了。
良久,他开口问我:“你喜欢朝阳还是夕阳?”
我想了想,“都喜欢,朝阳和夕阳都很美。”
他笑了一声,“太阳只有一个,你怎么能又喜欢朝阳又喜欢夕阳呢?”
我皱起眉,思索。然后就听见他继续说道:“就好比你只有一个,我不能又喜欢梅琪,又喜欢举齐沬,对吧?”
我没说话,沉吟着。这话听着似乎在理,可好像又哪里不对。我抬头,他侧着身面对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何必呢,你堂堂一个总裁,要什么女人没有?”
“可琪琪只有一个。”他说,然后蓦然一笑,“要是觉得感动的话,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我怔了下,要说感动,还真的有。我想了半天,支起身体,倾上前,吻他。一开始还找不准位置,一会儿亲在脸上,一会儿亲在鼻梁上。然后他不耐烦了,头一动,右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往下一按,终于亲到嘴了。
我跪在地铺上,上半身趴在床上,脑袋被他死死摁着。胸口闷闷的,有点缺氧了,然后他松开了我,我一舔嘴唇,全是口水,分不清是谁的。
“上来。”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我知道他忍不了了。
“你的左手……”我指了指他放在一边没动的左臂。
“不碍事。”他说。我迟疑了一下,爬上床,他翻了身压下。左手放在我肩上,很轻,没有用力。右手开始灵活地脱我衣服,我的睡衣没几下就被扒掉了,我想以后还是得去买件复杂些的睡衣好……
他进来的时候,我疼得要紧,就像是第一次似的,眼泪都要溢出来了。我双手在他背上狠狠地抓了两道。他闷哼一声,“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
我白他一眼,“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