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有办法治好我的偏头痛?”激动之下,雷云声音都有些发颤。
张文生一本正经道:“何止是偏头痛,若再不治疗,你随时都有可能呜呼哀哉!”
别人听了这话,可能会觉得张文生是危言耸听,可雷云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天偏头痛的确愈发厉害,发病之时当真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于是忙道:“若能治好我的病,从此我雷云就当你是兄弟,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喝的……”
张文生自是不在意这些,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把你手里的风水罗盘给我看看!”
雷云二话不说,赶紧把风水罗盘双手呈给张文生。
张文生只看了一眼,便把风水罗盘扔进刚挖的土坑里,这才问道:“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
雷云虽不知张文生为什么把风水罗盘扔了,但也不敢多问,想了想答道:“这东西是去年别人送给大帅的寿礼,说是可以测阴阳、探风水,大帅一向不太信这些,后来就随手赏给了我。”
张文生道:“这是有人想要陈大帅的命啊!”
雷云吃惊道:“难道是风水罗盘有问题?”
张文生点头道:“风水罗盘的确可以测阴阳、探风水,但由于常与阴物接触,罗盘一般都是用青铜打造,也有少数会镀上黄金以辟邪,而你刚刚那只罗盘却是以血玉制成,此乃症结之所在也!”
雷云不解道:“血玉又有何不妥?”
张文生道:“所谓‘血玉’,它与一般带有血沁的玉石不同,而是指血真的透进了玉石。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落葬的时候,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下葬之人尚未死透,一口气咽下的同时玉被塞入,玉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看似华丽实则凝聚着千年怨气的血玉。另外血玉形成之时,下葬者由于咽喉血管被堵,会导致头部供血不足,形成极为痛苦的偏头痛,血玉通灵,它的怨气会把这种偏头痛传给后来持有者,这也就是你为何会无故偏头痛了。”
雷云仔细一想,自己的风水罗盘果然便是通体透着血丝的血玉,不仅如此,自己睡觉的时候还经常把它摆在枕边,以为可以驱邪,没想到却是害了自己!
想着想着,雷云的偏头痛竟又发作起来,于是揉着太阳穴道:“风水罗盘现已经扔了,为何我的偏头痛还是不好?”
张文生冷冷道:“你与那血玉相处太久,玉中怨气早进入你的身体,加之你们行军之人经常打打杀杀,本来身上怨气就重,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好的了!”
雷云一阵后怕,虽然自己过着刀口嗜血的生活,也未把生死看得太重,但一想到有死人怨气钻进自己体内就觉得背脊发凉,于是央求道:“还请道长帮我驱除体内怨气!”
张文生道:“我既能找到症结所在,自然也能驱走你体内的怨气,不过……”
“不过我张兄弟还有个要求!”没等张文生说完,李青山却抢答出来,然后“嘿嘿”笑道,“张兄弟,我说得没错吧?”
雷云一阵郁闷,自己当时带上张文生,本以他能在挖墓取马的时候帮上忙,没想到现在他什么忙都没帮上,倒是给自己提了一大堆的要求!
可体内的怨气还是得驱除啊,没办法,雷云只得强笑道:“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事情,但凭道长一句话,我雷云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文生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听说你们陈大帅手上有一副‘阴阳地图’,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雷云想了半天,如实答道:“大帅坐镇一方,手里奇珍异宝无数,至于道长所说的地图,我的确没有多少印象,但假如那东西真在大帅手上,我雷云肯定会帮你要来!”
张文生道:“我倒不是贪图宝物,假如阴阳地图真在大帅那里,只需借我看上一眼便成;若这只是误传,也没什么大碍,就当我没说过,病,我还是会帮你治的!”
雷云想不到这次张文生的要求如此简单,于是忙道:“过几日便是大帅的五十大寿,道长这就随我一起前往省城大帅府,到时候我们寻机一问便知。”
张文生道:“如此甚好,正好路上我也可以帮你驱除体内怨气。”
驱除怨气,主要以金针疗法排毒导气,并辅佐以药物治疗,危险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过程有点繁复琐杂。
白马镇距离省城数百里,沿途多荒山峻岭,七日之后,一行人恰在陈大帅寿礼当天赶到,雷云体内的怨气刚好也被驱除干净,之后果然再没犯过偏头痛。
陈大帅本名唤作陈锷,年轻时本是混迹街头的地痞无赖。
据说陈锷年轻时生得风流倜傥,还和当时名动天下的艺妓小凤仙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只是天妒红颜,后来小凤仙生下她与陈锷的女儿后就得了怪病死掉,陈锷心灰意冷下就跑去参了军,没想到却是闯出了一番名堂,现在俨然已成为拥兵一方的大帅!
几人赶到大帅府时已是正午,所谓“半百寿筵”,其实不过是军阀变着法子敛财,压榨一下当地的豪绅罢了。
大帅府占地近千亩,中西合璧,气度恢宏,尤其是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一般人看到早就吓得远远躲开了。
作为大帅最看重的副官,守卫自然认得雷云,只是张文生和李青山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加之两人身上并未携带请柬或拜帖,着实让守卫好好盘问了一番。
大帅府内,张灯结彩,穿过假山与庭院,三人终于来到筵席正厅。
正北方的台阶之上,陈锷腆着肚子坐在虎皮椅上,脸上笑眯眯的,宛若一尊弥勒佛。可在场的谁都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年领八百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省城,缴获枪支三千杆,俘虏敌兵五千人,到现在已发展成近万人的军队。
能在正厅坐下的,莫不是跺一跺脚都要引起一方恐慌的名流,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各地豪强也送来贺礼,场面很是热闹。
张文生三人进门的时候,大厅内刚好送来一件新的贺礼。
这件贺礼体积庞大,大到要四个人抬着,贺礼外面包裹着大红的绸缎,缝得严严实实。
陈锷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四人把外面的大红绸缎掀开,可当贺礼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在场所有人莫不大惊失色!
因为,那竟是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