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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欲往县城

山间的小路上,青翠欲滴的碧竹参差而有韵律的被种在小径的两侧,一个略显稚嫩少年声音从远处传来,正是刚才下到山下来的王仁。

“爷爷也真是的,老是笑话我和兰儿的事情,唉……我倒是真的喜欢兰儿了,但是人家怎么会喜欢我啊?”

在王仁心里兰儿就是一个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真实触碰的女神。老者不停的调笑王仁和兰儿,虽然王仁不会因此对自己的爷爷发脾气,但是心里也有一点小小的不舒服。

每次当老者调笑起兰儿跟自己的时候,王仁的脸会红不仅仅是因为害羞,也有着一点恼怒在其中,实在是不想再让心中的女神形象“受损”,这才飞一般的跑了出来。

而在老者心中,像“兰儿”这样的“村姑”是根本不可能配得上自己的孙儿的,若是王仁喜欢,倒是可以做个通房丫头什么的,服侍服侍王仁,暖暖床也就是了,娶她就大可不必了,当然,这些就是王仁所不知道的了。

不多时,王仁已然走到了山下,站在山坡上远远地向下望去,稀疏的竹影围绕着一座村落若隐若现,不被竹影遮住的部分就能看到三四百户,说是个小镇子都不大为过了。

跟这座山的名字一样,青竹村,很朴实很一般的名字。

清风拂过,竹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挠的人心里痒痒的,好一派祥和又自然的山村景象。

看到这样景色的王仁倒是没有多少感叹,毕竟已经在这里住了快十四年了,每天都看到这样的景色,有这样的心境倒也不奇怪。

看看手上提着的竹筐,王仁默默地苦笑了一下,低声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些竹筐还能卖给谁啊?全村的人差不多都买过吧,就算没有买的,也是自己有在编的,那这些竹筐……”

脚步慢下来,王仁站定身体,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给自己打气道:“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去虎哥那儿问问吧,若是能在村子里卖出去那便是最好,若是卖不出去,那我就去县城里卖!”

王仁的眼里散发出熊熊的斗志,握住竹筐的小手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看起来去次县城,王仁是下了相当大的决心。

这可是王仁第一次萌动出去县城的想法,县城可是远得很,村子里每隔半个月才会组织想去的人一起去一次,一起售出点村子里产的东西,然后再购进些须吃穿用度什么的。

而像王仁这样十四岁的少年,即便是再成熟,对于未知的地方总会有不小的恐惧,何况是从来没去过还这么远的地方。

又走了一小会儿,村子已经目及可见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正坐在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跟着几个老人聊着天,说是聊天有点不太合适,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那个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比划个不停。

这几个人坐在树荫下,年纪差的这么大,但是老者们跟少年“聊”得还算融洽,虎头虎脑的少年看来很会跟老人们“打成一片”。

看到王仁提着竹筐走过来,虎头虎脑的少年站起身来,朝着王仁高喊道:“阿仁啊!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在村口呆了快半个时辰了。”

虎头虎脑的少年对着王仁说完,又朝着坐在他身边的老者们作了个罗圈揖,一本正经的道:“各位老丈,小生我这就先行一步了。”

其中一个老者笑骂道:“就你小子花花道道多,还小生,像你这么壮实的小生还真是平生仅见啊。”

另一个老者也笑么呵的对着这少年道:“快些走吧,你陪我们几个老头子都坐了这么久了,快去忙你自己的去吧。”

虎头虎脑的少年见状,又罗圈的鞠了一躬,学着唱戏的声音,捏着嗓子,尖声尖气的唱道:“那各位老丈在此好生安歇,小生我这就钓鱼去了,锵锵锵锵,锵锵忒。”

这一句话,声音转了好几个圈,还真有点小花旦的意思。

不过这身形上可就差得远了,这少年不但长得虎头虎脑,身体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足足能够装下两个小花旦,还有富余。

“虎哥,你这唱的是什么啊,怎么古古怪怪的?”王仁走过来道。

“阿仁,你没听过吗?啊,对了,你还没去过县城里。”少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没听过这个。不如等到下次咱们一起去,我正好带你去见识见识。”原来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就是虎哥,名字倒也跟长相相符。

听到虎哥这话,王仁心里一咯噔,心中不安的道:“县城里的人不会都是这个样子吧,这般古怪,跟书上说得城里人可不大一样啊。”

虎哥见王仁没有答他,以为王仁心里意动,又怂恿道:“下次去县里可就是后天了,想好了咱们就去,不会费多少事的。”

虎哥的话把王仁从胡思乱想中唤了出来,仔细的想了想,试探的问道:“那虎哥,村子里还有需要买竹筐的人吗?要是有的话,这次我就先不去了。”

虎哥这时候才注意到王仁手里拿着的竹筐,倒不是虎哥的眼神不好,主要是王仁几乎每次下山多多少少都要拿几个竹筐下山,竹筐都快成了王仁的标志物了。

要是王仁下山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拿,大家才会觉得奇怪呢。

虎哥看着王仁手里的三个做工精致的小竹筐,面露难色的道:“这还真的是难办了,我这还真没听说过有谁家还要买这个的。”

“啊……是这样啊,那我说不得还真的要去一次县城了。”王仁的声音有些犹豫,去县城这种地方对他的心目中是个相当大的挑战,能不去就不去了。

虎哥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是能跟这么多人都打成一片,肯定不是那种光有肌肉没有大脑的傻子,王仁一张嘴,就听出了他心里的忐忑,笑着对王仁道:“县城就是远了点,不然我早就跟你一起去了,没去过县城你是不知道,那儿可比咱们这儿有意思多了。”

王仁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

虎哥见王仁不说话,便当机立断道:“那就这么定了,后天早上,我想想啊。子丑寅卯,那就卯时吧,卯时一刻的时候你就下山来吧。我在山下接应你,我们差不多卯时三刻出发。”

“卯时三刻?那不是还没亮天吗?怎么走的这么早啊?”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县城离咱们这儿少说也有个四十多里,咱们人多,走的也慢,差不多要未时才能到那儿。然后在县城吃个午饭,再去买买东西,还要在那里住一晚,要第二天午时才能回来。每次去县城里都是这么安排的,我先跟你说好,免得你到时候问我。”

“还要在那里住一晚啊?”听完虎哥的话,王仁的心里反倒更忐忑了,王仁还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不是吧,阿仁啊,就这么点困难就把你给难住了?那你还怎么去云京赶考啊?云京可比咱们这儿远得多了,而且咱们还有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情,没事的,放心大胆的去吧。”

王仁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那我回山上问问我爷爷去,明天我再告诉你答案。”

“嗯,是要去问问的,不过相信你爷爷肯定会同意的。不然你家编的那些个竹筐怎么办?总要想办法卖出去吧。而且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该锻炼锻炼了。”

相比之下,虎哥就比王仁要成熟不少,见过的世面也要多上不少,当然,去了趟县城也算是见世面的话。

“哦,对了,兰儿这次也要去县城,正好咱们仨可以一起去。”虎哥突然对王仁道。

“哦哦,虎哥,咱们的鱼竿呢?”

“你说你这小子,一提兰儿你就去提别的事情,能有什么的啊,喜欢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你。”

“我没有……我哪有转移话题啊,我只是要问问一下鱼竿在哪儿而已,要是过一会到了地方,没见到鱼竿,那咱们不是白去了。”王仁支支吾吾的答道。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咱们俩的鱼竿,我叫老郭家的小六儿给咱们拿了。反正这次是咱们村子里二十来号人一起钓鱼,小六儿也去,不可能没有的,你就放心吧。”

“啊,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王仁言不由衷的答道。

二人就这么优哉游哉,你一句我一句的走着,不一会儿,就听见了轻灵的流水声哗啦啦的响起。

钓鱼的地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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