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喜帖,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李佑明日便要成婚了。喜帖是他亲手写给我的。
看着大红喜帖上的字,字字柔美又不失刚劲,带着果决的力道,我终是笑了。
李佑,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放了我好不好?我真的没力气再和你折腾了。
我躺在床上,无力的垂下那只拿着喜帖的手,盖在脸上,企图盖住自己划过眼角的泪。
我感觉自己听见了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
那一夜,虽在六月中旬,但不知为何,全长安的桃花全都开了。
如云似锦,连红十里。
============================六月十六长安==============================
齐王府,张灯结彩,红色铺天盖地仿佛绚烂的大火,灼伤了天涯。
我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迈出自己的腿。一想到李佑将要迎娶其她女子,我的心便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虽然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事已至此,有什么好在乎的”,但是还是抑制不住那份疼痛。
一阵萧瑟的凉风拂过,我打了个冷战,走进了挂着“齐王府”牌匾的大门。
进了门,好在宾客较多,人声混杂,也就没人正眼看我。来的大多是朝中的命官,都三五成群的在互相恭维,谁也没时间看我这不起眼的一介女流。我感到有点不适应这种人多的环境,便向人少的地方走,三下五下就迷了路,似乎是绕进了偏院。
我正捶胸顿足,暗暗懊悔不该乱走之际,只觉得腰间一紧,便被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那人开口,我闻到了那人口中唇齿上独特的酒香,淡淡的萦绕在我的鼻尖。他说:
“找到你了。”
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我有点出神。
一瞬间就湿了眼眶,我不出声,只是用力的挣扎着。我此刻是那么的害怕,怕我一开口就哭出声来。
起初他还只是抱着我不松手,任我挣扎。
过了一会,我挣扎的更加激烈了。突然他用力的收紧了双臂,我动弹不得。我又听见他说:
“瑄儿,我想你了。”
那一瞬间我浑身仿佛都瘫软了,再使不出一分力气来挣扎,亦不知事已至此为何心还会因为他一句话痛的好像要裂开。我颤抖着,却开口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
“可是我不想你。”
那一刻我感到他抱得更加紧了,他和我样颤抖着。
我听见他颤抖着开口:“瑄儿,一切都是我迫不得已的,事已至此,我相信你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对吗?你会等我的对吗?瑄儿你是理解我的我知道,你肯定还爱我对不对?你怎么会不爱我?本王不允许你不爱我……”
说到最后,他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呢喃着,声音像我的身子一样颤抖着,还无意义的呢喃。
像是垂死知己最无力的抗拒,明明没有用,却还是要抗拒。
我不再说话,突然觉得很累。我说不出任何伤害他的话,更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有更美的绝色佳人愿意嫁给他,愿意投怀送抱,他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戏弄我真的就这么有趣吗?
我不理解他,更不明白他的苦衷。但,是啊,他说对了,我还是爱他。我肯定还爱他,我怎么会不爱他。
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就算一切再令我费解,我还是不可抑制的爱他。
“最后一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
我这样想着,颤抖着转过身,伸出双手拥住了他,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节奏分明的心跳,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淌了出来,“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我保证。”
朱唇轻启,我听见我这样对他说。
“谁要你保证!”他突然一把丝丝的禁锢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上,“这不会是最后一次的,瑄儿,我只求你再信我一次。”
我睁着眼睛,却泪眼朦胧,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还能再信他一次吗?不,怎么能够在这么轻易?在他与其她女子成婚之日,我要与他复合?那该是多大的笑话?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又强烈的舍不得?为什么会想点头?
……
“就这样放手了,难道不会后悔吗?”突然我听见心里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颤抖着问自己。
会吗?……肯定会的吧。
那为什么不能再相信一次?为什么不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李佑,我真的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有的信任压给你了。我剩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求求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只求你从此只真心待我一人。”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开口说着,声音毫无底气。
“会的,会的……我向你保证,待我了无牵挂,便今生只许你一人嫁衣红霞,十里桃花。”他听着我的话,突然一愣,继而感觉一阵狂喜向他卷席而来。他抱着我,双眸看向我,一片情深,“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一切都有一个交代之后,好吗?”
我点点头,抬眼,那一瞬间,我仿若看见他眼底的深情延伸恍若开满倾世桃花。
今生今世,我只许你万丈青阳,愿你莞尔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