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是吧,行,我走了,你呆着吧,又有莲花又有黑天鹅的,景色其实很不错,这么大片的墓地!”说完姜深雪赌气般地走了,留给程非离一个背影。
姜深雪走出大约三十秒之后,蹲在了一出芦苇丛后面,悄悄观察程非离的动静。
阳光下,程非离傲然站着,面色冷然,不动不喊。
他的身子又下陷了一些,已经没到胸口以上。
这人渣是宁死也不肯用那个要求是吗?她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别以为她会心软。
哼!
她才不会同情他。
程非离还在不断地下陷,阳光下,他像是一颗生长在沼泽里的树,一动不动,变得越来越矮。
姜深雪看的心急,不知道水下的沼泽到了他哪个部位,在下陷下去她就拉不动他了。
难道他不用那个要求,她就真的不救他吗?
心里很矛盾。
他说的没错,他刚刚确实救过她两次。
她有些站不住了,无法看都一个生命在她面前消失而无动于衷。
她起身,走回去。
程非离抬头看她,似笑非笑,黑眸笃定,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得瑟,在她心里傅云珩也不是重要不可撼动一丝一毫嘛。
“抓住绳子。”姜深雪把麻绳扔到程非离够得到的地方。
“你不舍得我死?”他挑眉,唇畔泅出邪肆的笑意,扬起的弧度有一丝得逞的得意,他猜对了,这蠢女人不会见死不救。
姜深雪听了他的话冷笑两声,凉凉说道,“曾经我养过一只狗,那只狗很不听话,咬过我好几次,我都没怪它,在它生病的时候我还带它去看了兽医。我是人,它是畜生,怎么能跟它一般见识呢?这跟我救你是一个道理。”
言下之意,你在我眼里跟那只狗没什么区别。
程非离本来有些得瑟的脸黑了下来,“牙尖嘴利。”
“谢谢夸奖。”姜深雪扯了两下绳子,“抓住。”
她挑眉得意地看着程非离,抓吧抓吧,抓住了就承认你和我养的那只狗没区别了。
程非离冷哼一声,抓住了绳子。
他身材高大,又是陷在沼泽里,姜深雪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到最后双手都颤抖几乎脱力了才把他拉上岸来。
他一上岸,姜深雪就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额头上全身汗珠,“你是猪啊,这么重。”
程非离悠然地抖着身上的黑色的淤泥道,“在重你还不是都舍不得我死。”
姜深雪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世界上有一种病,叫做不自恋会死病,我看你已经癌变晚期没治了。”说完她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
累、饿、困都到了极致,现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程非离把全是淤泥的外套脱了扔掉,回头就看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姜深雪。
她的脸微侧,能看到她卷翘狭长的睫毛,像是两只黑色的蝴蝶,阳光铺在地上,洒在她的脸颊上,晕染出淡淡的柔光,使得她的唇角看上去更加柔软,她整个人很美很安静。